第三十六章 團長
隨著亡靈小隊被擊敗，大殿再次安靜下來，大殿最裏麵的那把長槍緩緩升起，一道光芒四散開來。
光芒慢慢散去，一個人影出現，將長槍握在手中。
“他們，終於解脫了嗎？”
那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遺憾與不舍，看這樣子，這應該就是正義傭兵團的團長了，不知道是不是還要跟他打一架。
花落走上前說道：“前輩您好，我們得知您和您夥伴的亡靈被困於此，因此前來盡一份力，貿然之處還望見諒。”
“你們做的很好，我替他們謝謝你們”那團長突然正聲說道，“你們可知何為善，何為惡？”
花落想了想，答道：“晚輩愚見，認為問心無愧便是善。”
“好一個問心無愧！”團長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倘若你的問心無愧卻給別人造成了傷害，那還是善嗎？”
“世間之人多如繁星，區區一個我當然不可能兼顧所有，如果真的問心無愧，那所帶來的後果我都不認為是惡。”
聽著花落和團長在那兒東拉西扯的，李武撇了撇嘴，發了條消息在小隊頻道：
“你丫可真能編啊，把他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奈何花落：多看點書，你也能編的出來。
團長歎了口氣說道：“善也好惡也好，都與我再無關係了。但你們，還需要做出選擇！”
團長突然揮動手中的長槍，一道道奇異的光芒將李武等人籠罩住，而後帶著眾人消失不見：“去看看我的故事吧，不管是善還是惡，一切都該結束了。”
李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爬起來後，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這團長，也不打個招呼就瞎傳送。
周圍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扇門孤零零地立在前方，李武直接一腳把門踹開，進去後卻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這裏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許多人正跟著一個人練武，還有個小孩在他旁邊瞎比劃，看起來很是搞笑，但他的小臉上卻滿是堅定。
“這是我五歲的時候，那時跟家人還有前來學武的人一起度過的時光，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單純美好的一段日子了。”
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團長，嚇了李武一跳：“您說話前能打個招呼嗎？不帶這麽嚇人的。”
團長並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向前走去，周圍那些人都仿佛沒看到他一樣。
李武趕忙跟了上去，好奇地盯著身旁的人，在他們眼前試探性地揮了揮手，那些人都毫無反應。
李武確定他們看不到之後，偷偷拍了其中一個人一下，結果手竟然直接穿了過去，嚇得李武趕緊溜到團長身後。
走到又一扇門前，團長停了下來，看了李武一眼。
李武指了指門：“要我打開它？”
團長點頭。
李武暗自腹誹道：您這自己推開不行嗎，還非得等我來。走到門前，李武用力將門推開。
推開門，身後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又一副完全不同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一個少年，滿懷欣喜走向一個房間，卻突然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這是十四歲的我。”團長隻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沉默地向房間裏麵走去。
李武也跟了過去，直接穿過牆壁到了裏麵。
“老四，那件事辦得怎麽樣了？”
“放心，我已經完成了，知道的人也都解決了。”
“哼，那就好。記得再派些人過去慰問一下，再把那幾個準備好的替罪羊帶過去，千萬別暴露了。”
“大哥放心，我早就安排了一出好戲，到時候外麵的人肯定會對我們感恩戴德的，哪裏會知道我們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這應該便是之前任務裏提到的團長少年時候發現家裏的人和壞人同流合汙的事情，果然，站在門外的少年衝進了房間，與門內的長輩大聲爭吵起來，隨後一個人跑了出去。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團長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李武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團長的遭遇和自己倒有一絲相像，想到自己的爺爺，李武開口說道：“我會當做不知道，然後離開這個家，離不開的話就找個小地方躲起來。”
團長搖了搖頭：“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這是他們的問題，憑什麽要我去解決？”李武冷哼一聲。
團長點了點頭，繼續走向下一扇門，這一次，李武主動跑到他前麵，將門推開。
李武第一眼便看到一個男子，與團長相貌一樣，但卻更年輕一些，此時正與一群人在搏殺，不過很明顯，對麵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因此叫做屠殺會更好一些。
“這些人，便是與我家勾結的那些壞人，他們在出事之後直接將所有責任全部推卸到我家，自己則逍遙法外多年。”
年輕的團長一刀一刀砍在每一個人身上，他的表情卻仍舊冷靜，沒有瘋狂，也沒有興奮。
“當年的我已經二十五歲，我的傭兵團被封為國家傭兵團，專門負責，行使正義。”
李武隨口問道：“他們都有罪嗎？”
團長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十之七八的人都沒有。說來好笑，此前我遇到這種情況的罪人時，都會力保他們無辜的家人，甚至還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李武不知該說什麽，半天憋出來一句：“人嘛，難免會衝動的嘛。”
“不，我並沒有衝動。”
確實，看他的表情估計最冷靜的人就是他了，一點也沒有衝動的樣子。
“我隻是很想殺了他們，盡管我知道他們是無辜的，但我家也同樣有那麽多無辜的人。這一刻，或許是我心中的惡竄了出來，但我並沒有阻止，而是任由他控製一切。”
團長再一次看向李武：“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
李武心想現實中可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嘛。”
這時，年輕的團長停了下來，他的長槍正指著一個三四歲的幼童，除他之外，周圍再無一人生還。
團長最後也沒有殺了這個小孩，而是將他帶走，看到這一幕李武恍然大悟：“他就是那個魔王！”
團長點了點頭：“我因一時惻隱之心而救了他，現在想來，那隻不過是想尋求一點自欺欺人的安慰罷了。”
“你殺了他這麽多家人，他又成了魔王，難道就是他害死的你們？”
團長點了點頭：“不過我並不恨他，也沒資格恨他。這一切都是對於我心中的惡的報應，隻是那些因他而死的無辜之人，讓我愧對正義的稱號。所以當我接到他的邀請之後，雖然明知是陷阱我還是去了。”
李武一時不知該怎麽評價，世間的事，又豈是簡單的對錯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