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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這個綠茶我不當了最新章節

  季玉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


  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她撥了號碼,等到第五秒,那邊接通了電話。


  沈淮麟:“什麽事?”


  “我想和你見一麵。”


  “嗯。”


  ——


  一個小時後,才分開不久的兩個人,在季玉家附近的咖啡廳碰麵。


  這個時間店裏很安靜,二樓隻有他們兩個人。


  沈淮麟:“你要說什麽?”


  季玉把桌子上的紙袋打開,她拿出文件遞給人。


  沈淮麟有些意外的接過來。


  他以為這是什麽合約,但是卻不想……這是一份遺囑。


  “我半個月前,找到律師立的遺囑,想著萬一有天發生意外,不至於手足無措。”季玉凝視著對方,一臉坦然。


  她的兩處房產都給了沈淮麟,趙新梅在生前有永久居住的權利。


  存款由沈淮麟繼承,他必須負擔給趙新梅每個月的生活費,以及後續可能產生的醫療費用。


  季玉有仔細考慮過,這樣能保證趙姨下半生無憂。


  把東西直接給了她,還會引來趙家人的覬覦,她心軟護不住,反而是累贅。


  沈淮麟是她所有朋友裏,人際關係最簡單的,也是最執拗的。


  她相信對方會做到。


  ‘詠月傳媒’的股份,同樂隊的三個人一起繼承。


  這樣他們能在圈子裏自由許多。


  她的一些投資和債券,都分別有安排,首飾給了幾個好朋友,當做紀念。


  甚至給以後可能找來的父母,留了一份保障。


  季玉已經比較坦然的接受,也許父母就是不在乎她了,才突然消失。


  不過曾經朝夕相處多年,她做不到對他們無動於衷。


  如果是別人知道季玉年年輕輕的立了遺囑,可能會說不吉利。


  不過沈淮麟卻很快接受了,隻是詫異她寫的這麽詳細,甚至還提到了葬禮。


  一般是想不到這麽多的。


  沈淮麟心裏有了懷疑,抬眸問:“你……最近做過體檢嗎?”


  季玉:“做過,一切指標正常,我目前很健康。”


  十年錢沈淮麟拿著所有存款去找她,十年後,她也準備讓對方繼承名下的股份。


  他們都不知道彼此做過這件事,隻是不約而同的希望對方活得更自由。


  別人也許很難理解。


  季玉沒有親戚父母,沈淮麟也過於獨立封閉,兩個人某種程度上都無牽無掛。


  這個世界薄涼,他們共同度過了艱澀的時光,互相連安慰的話也沒有。


  季玉現在戒了煙,沈淮麟為了保護嗓子,也很少去碰。


  但是有時候生活是需要一隻煙。


  她以前經常和沈淮麟站在路邊抽煙。


  季玉不願意拿著對其他人的那套,去敷衍對方。


  這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這世界上不全是男女愛情,但是他們是一類人,無需多言。


  “有人覺得我們很像,但是其實我不太像你,才華橫溢也很好,非常多的人喜歡你也好。”


  “那你,喜歡我嗎?”沈淮麟問出這句話,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現在腦子很混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最近一年我都不會去想感情的事情。”


  季玉把對方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不比愛人輕。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愛人的能力。


  退一步來講,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沈淮麟怎麽辦?

  當個俊秀的寡夫嗎?


  冠冕堂皇的安慰比拒絕更讓人絕望,她的愧疚感,會讓兩個人心頭都壓著快石頭。所以她不會覺得抱歉,隻會實話實話。


  沈淮麟:“我知道了。”


  對方太坦然,他也沒覺得多失落,有些人非常珍貴。


  他們兩個之間不需要彼此說服對方。


  一年算什麽,十年都過來了。


  季玉把話說出來,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這樣以後彼此相處也不會尷尬,她會注意來往的親密度,不嚇退沈淮麟的桃花。


  “你把遺產都給,但是我不需要,你還是活著自己慢慢花好了。”沈淮麟站起來


  他眼眸閃了下,又說:“走吧,我送你回家,時間不早了。”


  “好。”


  咖啡廳離得很近,步行十幾分鍾就可以走到。


  兩個人一路沉默著,走到季玉的樓下,沈淮麟停下腳步說:“明天記得早點過來,我編了新的曲,說不定更適合下次表演。”


  “好的,你回去路上注意。”


  ——


  商州等了半個小時了。


  他過了很久才知道,季玉和他說的找朋友一起投資……其實是大規模募資。


  她如果想要資金,為什麽不找自己?隻要她開口。


  畢竟連著陸凜都有投!

  小區值班室的人,說季玉才走不久,出去的時候沒有開車,連著包都沒拿。


  大概是去散步,要不了多久就回來。


  房子是瑞升來發的,連著物業也是瑞升的產業,商州作為老板,自然可以隨意進出。


  商州去季玉的樓下等著,他等了半個小時……等到季玉和一個男人回來。


  他們臨別還有許多話要說的樣子,依依不舍。


  商州隔得遠,雖然聽不清,卻也不願意看下去了。


  “你們要說到什麽時候?不去樓上好好敘舊?”商州黑著臉,冷著聲音問。


  季玉轉過頭,愣了幾秒問:“你怎麽每次都無聲無息。”


  沈淮麟:“今天已經做過客了,現在就不上去了。”


  商州:“……”


  做客在家裏相處不夠,還得兩個人單獨出來走走,臨別你儂我儂。


  季玉察覺到商州情緒有問題,說:“阿麟,你先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早點回家,外麵冷。”沈淮麟掃了一眼對麵男人,轉身往外走。


  商州一肚子火,不過野男人要走正好,他沒必要把人留著。


  他有什麽資格讓那個季玉小心點?這能小心什麽?不就是拐彎抹角的罵他嘛!

  季玉一臉平靜的問:“商總今天來,有什麽事情嗎?”


  商州盯著人,醞釀好的話都沒有問出口,本來季玉隻要和自己認錯,態度良好,他也可以給人注資的。


  “你和他什麽關係?”


  “朋友。”


  商州冷哼一聲,他心裏妒火燒成了一片,又問:“那你覺得,我和他誰更重要。”


  季玉怔了下,這是什麽問題?你是小學嗎?

  “我們是一個樂隊,認識十年,是很好的朋友,商總我很尊重你。”


  她也可以敷衍人,但是剛好今天不想,所以委婉的給出了答案。


  她說得是實話,哪裏有老板比朋友重要,炮友也是見不得光的。


  季玉手裏拿著遺囑,她反正絕對不會把遺產留給商州,雖然對方也不需要。


  兩個人雖然睡過半年,但是床下算不上多親密。


  商州覺得心被刺痛了,那個野男人比我重要?


  誰要你尊重?

  她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季玉見人不說話,朝著樓道走去。


  這邊是聲控燈,剛好暗了下來,不過外麵的路燈明亮,不影響視線。


  後麵的人突然走過來,把她按在了牆上。


  季玉自然猜出是誰了,她張嘴剛想說話,吻就落了下來。


  對方很用力,口腔裏的氧氣被掠奪的一幹二淨。


  她甚至覺得有些缺氧。


  季玉絕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卻被對方按著手,壓住身體絲毫不能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放開了她。


  商州喉嚨滾動了下,低頭看著人。


  昏暗的樓道,季玉一巴掌打過去,“啪”的一聲,頭頂的燈亮了。


  商州被打的頭偏向一邊,回頭看著人,突然笑出了聲音。


  他捏著季玉下巴又親下去,更大力氣。


  他不是個好脾氣,能任由她折騰,是覺得終會有天,季玉會回到自己身邊。


  這位倒是好,拿著刀子往著他心口紮。


  水漬聲和衣服摩擦的動靜太輕微,頭頂的燈又暗了。


  十分鍾後又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再次亮了起來。


  小區門口值班室的保安,看著商總頂著兩個巴掌印,嘴角好像還破了,都有些呆滯。


  他們眼觀鼻鼻關心,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哪怕是負傷,商總也絲毫不損氣勢。


  隻是看起來更可怕了。


  所以,連著他也會被拒絕嗎?

  ——


  季玉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


  那個神經病把她當成磨砂紙?這麽用力,她現在唇紅的有些怪異,還有牙齒印,幸好沒有受傷。


  她咬破了對方的唇,可是沒有作用,血腥讓對方情緒更高昂,吻得更用力。


  商州哪怕心有不甘,過了這麽久還沒有釋懷嗎?

  他應該不是多喜歡,隻是不能接受她瀟灑的轉身離開罷了,還騙了他。


  季玉也不想把彼此關係弄太僵,一直敷衍著,等著時間來淡化。


  當普通朋友算了,她也不夠資格。


  隻要他不難為自己就好。


  今天的事情是意料之外。


  兩個人早就沒有關係,商州難道不應該對溫栩栩去做這些事嗎?


  哪怕不是溫栩栩,那麽多名媛小姐排隊等著。


  又或者被她的欺騙激起了勝負欲,還是因為自己太好睡?

  相處多年,季玉太了解對方,商州不會真的平等的愛上人,他天生薄涼。


  哪怕是漫畫的女主溫栩栩,不也是逃了抓,抓了逃,像是逗弄籠中雀。


  哪怕是有喜歡,又走了幾分心?


  她看得太清楚,商州一直欣賞的是自己的克製自律,但她現在變成變了個樣子,那又何必再找上來?


  不管怎麽樣,這都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


  ——


  商州頂著巴掌印回到了溪水灣的別墅。


  商榷正坐在沙發上打遊戲,他大哥今天知道季玉募資的事,氣衝衝去找人。


  他也委婉的勸過人,不要發脾氣,兩個人要好好談。


  季姐雖然有意瞞著你,但是畢竟那也是別人自由,而且您也同意她去做這件事。


  男人反悔,是很沒有風度的事情。


  商榷轉頭看到人的臉,差點沒嚇得從沙發上滾下來。


  臥槽,怎麽成這樣呢?

  季姐牛批,這兩個巴掌印一點都不含糊,用了十成的力。


  看著對方嘴角的傷口,商榷大概明白了原因。


  “大哥你還好嗎?我說你一把年紀了還……”話多到一半,商榷感應到了‘死亡威脅’,打住了。


  你一把年紀還搞什麽‘總裁強迫愛’的濫三俗。


  現在時代變了,婦女能頂半邊天,電視裏搞對象的總裁劇,都講究甜甜的兩情相悅。


  再說我季姐什麽人,能讓你得逞?

  雖然你是我大哥,但是這也太無恥了,作為這些小薔薇的男粉,他不同意且唾棄!


  商州一肚子火,轉頭看著人,冷著臉說:“季玉的事情,你都比我知道的多。”


  商榷:“……!”


  你不要無差別掃射啊!我很無辜的!

  商榷連忙搖頭:“沒有,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以為大哥你早知道了!”


  “給我滾!”


  商榷歎了口氣,去冰箱拿出了冰袋。


  “你的臉,還是冰敷一下吧?”


  雖然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商州卻揚起了頭,不減氣勢的說:“我不需要。”


  商榷:“……所以你明天要這樣出門?”


  商州掃了一眼人,平靜的打給助理電話。


  “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有文件直接送來溪水灣。”


  電話那邊的許知猶豫了下,開口問:“商總,那個……您病了嗎”


  商州憋著火:“你是老板?”


  許知:“您是。”


  商州:“那就別廢話,肩膀上的腦子是為了壓秤嗎?”


  “沒有……”許知話說到一半,那邊就掛了電話。


  她盯著屏幕,是啊我看你腦子有病!

  跟著一個喜怒無常的老板真是太難了!

  什麽叫長腦子為了壓秤?這是人話嗎?

  有本事罵人,你沒本事開除我嗎!


  ———


  商榷為那個小助理點了根蠟燭,轉念又想,他大哥還知道要臉麵,明天避免出門。


  那看來不算完全喪失理智。


  他大哥現在樣子真的太好笑了……


  臉色紅裏透出黑,又從黑裏泛上來紅色指印。


  雖然氣氛有些凝重,但是有的時候越想憋住,就越忍不住。


  商榷破功,“噗嗤”笑出了聲。


  兩分鍾後,商榷抱著手機站在寒風裏。


  他發了一條朋友圈。


  【從來不知道笑有罪,我大哥太過分,我笑了聲,他居然把我從家裏趕出來,好冷嗚嗚嗚】


  這條動態,十分鍾就收到了一百多個讚,還有一群人的“哈哈哈哈”。


  商榷覺得吹到臉上的風,仿佛更加冷了。


  他越想越生氣,他大哥真的過分,怎麽能在大半夜把他踢出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難道不知道“嫂子文學”嗎?


  其實他也很喜歡季姐。


  有了這樣的老婆,他就可以高枕無憂,放肆的當鹹魚。


  嗯,如果不是他大哥。


  商榷活得很鹹魚,為什麽女人奮發圖強就要被叫‘女強人’,男人溫和點就是‘小男人’,貼上亂七八糟的標簽。


  他就是胸無大誌,每年股份的分紅都用不完,那幹嘛還要去工作。


  商榷甚至覺得,幸好在有個大哥,有了他哥一切都不用他操心。


  但是如果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像他大哥那樣,光想想也太窒息了。


  那又有什麽樂趣,所以說,鹹魚也有存在價值的。


  ——


  商州越想越生氣,他在房間裏踱步了十分鍾。


  他走過去打開門的時候,穿著家居服的商榷,正在試圖從二樓陽台翻進去。


  兩個人對視了眼,商榷抖了抖。


  商州擰著人的衣領,把人拖回了房子裏。


  室內有暖氣,商榷再次抖了抖。


  “啊啊家暴犯法的!”


  商州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下:“你給我閉嘴!”


  商榷捂住了嘴。


  商州看著眼前的蠢貨,麵無表情的說:“我不想看到那個樂隊。”


  “你要封殺行星樂隊?你不能這樣做!”商榷瞪大眼睛。


  商州其實沒那麽想,但是思慮了下,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啊。


  這樣季玉就不會和今天那個野男人在一起,也有更多時間……陪自己。


  “她可以彈給我聽,我還允許她重新組一支樂隊。”話音一頓,商州又說:“我也會彈鋼琴,可以給她伴奏。”


  “不行的!你信不信季姐會錘爆你的頭!”


  拜托大哥你清醒點,你是小學生嗎?

  見到自己大哥不說話,仿佛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商榷著急了,哭笑不得說:“你以為是娛樂圈?你知道什麽是樂隊嗎?他們巡演都去各個城市的酒吧,或者是小音樂廳,你要是封殺了,別人大不了換個酒吧,沒有酒吧,那公園也可以。”


  商州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商榷:“你覺得這樣做,季玉會回來找你嗎?”


  “這是當然。”


  “嗯,會回來殺了你。”


  商州:“……”


  他突然有些暴躁了,那要怎麽辦?

  商榷想了下:“我覺得你應該樹立正常戀愛觀。”


  商州:“你懂什麽,胡說八道。”


  “我肯定懂,我初戀4歲,和許多前女友的和睦相處,比你懂多了。”


  商榷想了下,這個也說不清楚,於是決定給人放點愛情電影看看,免得對方一個人胡思亂想。


  他大哥看起來心情很糟糕,說不定看點甜甜的愛情會開心點。


  商州覺得看電影沒有用,但卻還是僵硬的坐在沙發上。


  許知送文件的時候,商榷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蓋著毯子。


  旁邊的商州還在麵無表情的看電影。


  她的三觀都碎了。


  明顯兩個人是看了通宵電影……


  這個行為本來就很怪異,關鍵是屏幕上是一部青春愛情片?


  而且她老板的臉……這是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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