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初為人母
我垂了垂頭，洗手後就拿起水果開始切了起來。
我輕聲嘟囔一句:“子肖就說不可以。”
羅忠歲聽後爽朗一笑，沒有急著問我為什麽，而是問我:“還有呢？除此之外，還說了些什麽？”
有時候吧，一個人的心事你可能不會主動和別人傾述。可是當別人問起你的事情時，你會不由自主地將你心裏藏著掖著的事情說出來。
“就，我出門也要讓人跟著。我打掃個衛生也不讓，還有……”
我一邊切水果一邊和羅忠歲說著，說到鬱悶的點上時切水果的力氣還加大了，像發泄脾氣一樣。
羅忠歲笑得很是和藹但也不忘提醒我小心別切傷手，我撇撇嘴說:“不會的啦。”
羅忠歲笑得眼角彎彎的，他餘光看著我那貼著創可貼的手指說:“這不是傷了嗎？”
我沿著羅忠歲的視線看向手指，原來是上次切水果的時候鄭子肖忽然出現，我嚇了一跳才切傷的。我也就如實和羅忠歲解釋：“這是因為當時被嚇到了，我才會誤傷的。平時的話，是沒事的。”
羅忠歲點著頭，然後問我:“那，您是認為鄭先生害怕你沒能力把水果切好，還是害怕您切水果的時候會發生什麽意外？”
我切水果的動作驟然頓住。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以這樣的思維去想過。心裏雖然有震撼，但還是張口說:“可是，這也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切水果是舉個例子，事事都這樣的話，不會太大驚小怪了嗎？我的意思是，我隻是懷孕而已，他沒必要這樣子。”
就算我不累，難道他不累嗎？
羅忠歲笑意不減，“你覺得他這麽做是因為您懷孕了嗎？”
我如實地點頭。
“您隻說對了一半。”羅忠歲卻輕輕搖著頭，“鄭先生一直都很在乎你。而他之所以他會這麽做，是因為你懷孕後，他意識到了一種更沉重的責任。因為他不僅僅要對您負責，還要對您腹中的孩子負責。”
我愣然，一時間沒了聲音。
“其實，我特別地理解鄭先生現在的所作所為，也同時很理解您的想法。”羅忠歲笑嗬嗬地說著，漸漸地陷入了回憶中，“老先生和老夫人懷上柳小姐的時候，也是非常緊張腹中孩兒的。嗯……柳小姐和袁先生當年有了你哥哥的時候，袁先生也是對柳小姐嚴管著，但柳小姐一開始沒放心上，還是和以前一樣行事。有次粗心地差點流產，她才乖乖待在家了。”
我聽了很是驚訝，因為從別人口中得知我媽媽的性格是比較溫柔內向的，可是現在從羅忠歲口中所得知的卻是一個活潑任性的大姑娘。
“小姐啊，很多事情都是沒法料到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您懷孕了，雖然不至於像鄭先生要求的那樣生活，但您也一定要凡事留個心眼。”羅忠歲語重心長地和我說道。“別真的到事情發生了，卻是為時已晚。”
我聽得很認真，便乖順地點著頭。
“而鄭先生呢，雖然做法是過了，但他也是出自於擔心。其實憑靠我對鄭先生的了解，我覺得他真正害怕的，不是您出了什麽事導致流產，而是流產後導致出現種種負麵情緒的您啊。”羅忠歲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著。
這下子我徹底沒了聲，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羅忠歲。
他現在說的事情，都是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的。我隻知道，鄭子肖是擔心我啊，所以才這麽做。然後我在埋怨鄭子肖這個“擔心”過於誇張了，埋怨他要是能理解我那該有多好。
現在想想，才知道我所謂的理解是有多麽的膚淺。
羅忠歲看著沉默了的我也就伸手輕拍一下我的肩膀，“您現在聽了也不要自責。您和鄭先生都是初為人母，事情還發生在特殊情況，難免會發生這樣的不愉快。試問，如果您現在不是因為要在美國進修。您會納悶著鄭先生不讓你回美國嗎？同樣的，鄭先生需要擔心著您下一刻就提出回美國的要求嗎？”
羅忠歲說得很有道理，我一句話都插不上。
羅忠歲一邊說一邊將切好的水果整齊地擺放在水果盤上，“所以啊，放寬心態來應對。現在您們的決定就很正確，先分開一段時間，兩人靜靜想一想，答案，自然會慢慢揭曉。”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也剛好把水果整齊地擺放好。
我抿了抿唇，問了心中最後一個問題：“那我們應該分開多久？”
“這個不應該問我。”羅忠歲俏皮似的朝我眨眨眼，這樣可愛少女的一個動作，在羅忠歲呈現出來也並不違和。他伸出手指輕敲著他心髒的所在位置，“您應該問您的這裏。”
後麵不待我有所回應，羅忠歲就示意我跟著他到了客廳處。他把切好的水果盤放在了我麵前，然後給我開了電視，選了一個綜藝節目給我看。
“您想在這裏生活多久都可以，我和墨白都非常地歡迎。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還請您好好地放鬆一下。”羅忠歲溫和地說著。
“好。”我應了下來。
看著電視裏的綜藝節目，電視機裏的每一個人古怪搞笑，說的話很幽默，做的事情非常有趣，常常引人發笑。我一開始還能笑笑，後來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羅忠歲的話，像是一顆沉重的巨石，將我壓迫在地上翻身不起來。也更像是一陣秋天的風，讓人舒爽而豁達。
我在B市待了差不多三天，這三天裏鄭子肖都沒有找我，一個電話也沒有。如果不是姚小莉打電話來我這裏投訴，沒準我會誤以為鄭子肖生著我的氣，不願搭理我。
“我的姑奶奶，你倆趕緊和好吧，他整天跑來我這兒問你的情況，我真的是……又要安慰他又要顧著你的，這就算了，還強行給我塞一波狗糧，你們有完沒完了！”姚小莉咆哮著，“欺負單身狗也不是這麽欺負的啊！”
我笑得合不攏口，“委屈你了，回頭我給你慰問去。”
“哎喲那我還得謝謝領導您叻！好啦，話我捎到了，我繼續忙我的了啊！”姚小莉罵咧咧地說道。
“好好好，您忙您忙。”我用討好的語氣等待著姚小莉的掛電話。
等通話被掛斷了之後，我把手機放回了包包裏。再抬頭看，眼前是一座高樓大廈，上麵鑲嵌輝煌亮眼象征性的鄭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