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被發現了
我最初感覺就是想稍微地休息一下,眯一會就好了。躺下休息的前一小時還覺得挺舒服的,大大地緩解了不適感。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愈發地嗜睡,腦袋越來越沉。期間我有斷斷續續地醒過來,但由於腦袋太沉了,讓我想一味地睡下去。
隱約好像聽到鄭子肖喚我的聲音,我含糊不清地應了幾下,但繼續睡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總覺得腦殼痛,但又起不來。感覺身上熱騰騰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我聽到自已嘟囔了一句渴,之後嘴巴就有濕潤的感覺,至少讓我沒感覺那麽幹了。
我感到自已被人抱了起來,也聽到有人討論的聲音,有疑惑,有擔憂。最讓我感受切實的,是那結實有力的胸膛。
那感覺真的難受,折騰人一般。頭痛得要命,漲得要死,無論怎麽轉動我的腦袋、怎麽換姿勢都覺得極其不舒服。難受到忍不住發出哼唧的聲音,發出一陣陣低咽聲後,就有一塊冰涼的手帕輕輕擦拭著我的額頭、臉頰、脖子等地方。
皮膚碰觸了冰涼的感覺後,我感到舒服了許多。一直緊皺的眉毛也有所舒展,那冰涼的感覺也一直沒褪去,很耐心地給我擦拭一遍又一遍。我不知不覺中又睡了下去,這一睡,又不知道睡到了什麽時候。
其實我是有些意識的,但我就是醒不來而已。我能感覺到身邊有人走動,有人在小聲說話,甚至能感覺到,身側一直有人在注視我。
等我徹底地有意識,能夠清醒後,窗外的天色已經是相當昏暗了。
雖然頭部還是很脹痛,但是相比之前一直在沉睡的感覺要好太多。我睜開眼有些迷糊地看著四周,發現是潔白一片非常幹淨的病房。
我才稍微扭動了一下腦袋,就驚動了身邊的人。沒一會兒的功夫,鄭子肖那張俊臉就出現在我的麵前,他皺著眉毛伸手背試探一下我的額頭,並問我:“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好。”我聲音沙啞得很。
“先喝點水。”他說著就捧來一水杯,還放了根吸管在邊上,方便我喝。
我含著吸管吸了些水,還沒好好喝下去就被嗆著了。我低低一陣咳嗽後,才覺得有些力氣。
“你發燒了,燒得有些厲害。之前沒發現有什麽不舒服?”鄭子肖邊輕拍我的後背邊詢問我。
發燒?
難怪最近覺得身子有些沉,也沒什麽胃口。但我一直把這些症狀和我懷孕期間帶來的不適感聯在一起了,我自認為我很注意保暖,怎麽會無端端地發起燒來呢?
我答不上來,隻能微眯著眼緩緩神。
可是我心裏還是隱隱不安著,得知自已懷孕後我都是小心翼翼地過著,唯恐傷了腹中的寶寶。現在發燒了,不知道會不會對寶寶有影響。
我們就這樣一坐一躺地持續了十來分鍾,直到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後,我才嚐試著翻身坐了起來。
他見我要坐起來,就伸手扶著我起來,“舒服些了?”
“嗯。”我輕聲應了一下,再看窗外昏暗的天色,我又問:“我睡了多久?”
“有一天了。”鄭子肖邊說邊伸手摁了我床頭鈴一下,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睡一天了?那我的飛機豈不是錯過了?
錯過就錯過了吧,回頭再訂機票好了。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料到。但是,鄭子肖一直在陪著我的話,豈不是又浪費了他一天的時間?想到這裏我麵露懊惱,“你公司的事情……”
“沒事,我已經讓人幫我管理著了,過兩天再回去就行。”鄭子肖答道。
“兩天?”我聲音不由得提高,但一下子提高了聲音讓我幹咳了兩下。此時我也顧不得不舒服,趕緊讓他別這麽做,“我沒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邊休息好了,就去美國那邊了。”
但是我挺擔心鄭子肖會因為我發燒的事情而不讓我去美國,亦或者是堅持著要留在這裏陪我到康複為止。我心底暗罵自已一句,怎麽會在緊要時刻掉鏈子呢?還是太粗心了啊!
鄭子肖聽了也沒什麽反應,既沒反駁我,也沒答應我所說的話。恰恰這時有一位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護士給我測了下溫度,醫生則是在旁觀察我臉色,以及問一下我此時的症狀。
護士測好溫度後便登記了下來,“退高燒了,現在有些低燒。”
醫生點了點頭,然後在旁叮囑著護士一會要拿哪些藥過來。他和護士說完後,又轉過頭來看我,臉色帶著些責怪之意,“你現在懷孕了,該注意點身子。還好能及時送過來,不然不知道得發生什麽事。”
我聽到他說這話時感覺五雷轟頂。
我不是害怕他說【不知道得發生什麽事】,而是害怕他怎麽會說出我懷孕的話。我下意識地看向鄭子肖,可是鄭子肖神色淡定自如,聽了醫生的話後也沒什麽反應。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沒聽到醫生說的話,還是怎麽樣。
總而言之,就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我現在發現,沒反應比他有反應好像更可怕。醫生說完後就和護士一塊走了,偌大的病房裏隻剩下了我和鄭子肖兩人,我們彼此一度沒有出聲,靜得仿佛要掉下一根針來。
起先我還安慰著自已,他可能是沒聽到,所以才沒有反應。
可是現在氣氛的安靜,讓我意識到,不是沒聽到,而是他早就知道了。但至於在什麽時候知道的,我猜是在我發燒的這一天裏。
麵對他的注視,我略略低下頭,手不自覺地絞住了被子。“你知道了?”
我還挺聽他問我:知道什麽?
可是沒有。
我聽到的,是他幹脆而冷淡的一聲:“嗯。”
我呼吸緊了一些,感覺大腦有些空白。我一直想著的是自已找個機會和他說,而不是等他知道了,我才自個兒坦白。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我絞住被子的手更緊了些,愣是沒有接上一句話。
他問我:“沒什麽和我說的嗎?”
說什麽?【對不起?】還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好好地整理思緒後再吭聲的,可是我發現現在愣是沒給整理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