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無法坦誠
一頓飽飯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一趟回去我們沒回鄭家,而是回我倆自已的家。
在回去的途上,我邊係安全帶邊漫不經心地問:“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鄭子肖正調掛檔,在聽到我的問話後身子微微一頓。然後微抬起頭看我,似笑非笑地問我:“你想聽什麽?”
我瞥了他一眼,瞧他那裝傻的樣子,敢情是想和我耍太極了。“你覺得我能聽什麽,那就說什麽吧。”
雖然我該明白,他不願意說必然是有他的苦衷。可是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卻被蒙在鼓裏頭一句話都插不上。而那個關美琳卻一幅知悉前後、了解全局的樣子讓我不好受。
那樣的感覺,就像是關美琳才是鄭子肖的身邊人。
想著想著,我倒覺得有點委屈了。
“好久沒見你這鴨子嘴了。”
我心裏鬧騰著小情緒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就輕撫上我的嘴唇上捏了一下。我愣了一下,然後有點來氣地拍開他的手,“你才鴨子嘴。”
在惱了他一句話,隨後我莫名覺得有點好笑,就噗嗤地笑出了聲。
可是又覺得這樣好傻,我應該一臉高冷的才對!立馬地就收斂起笑容,故作高冷起來。
顯然,這樣的高冷是持續不了多久的。
被鄭子肖注視了好一會後,我有些掛不住臉地瞪他一眼,“看什麽看!”
他勾唇笑笑,伸手捏了我的臉頰一下。“沒有什麽是你不能聽的,隻是我沒想好要怎麽和你說。”
他說完就轉過頭啟動了車子開車了。我聽得有些納悶,怎麽又是‘沒準備好’的話,到底是怎樣嚴重的事情,才要他準備一輪又一輪的。
我撇撇嘴嘟囔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再問下去了。如果我此時對鄭子肖是絕對坦誠,那麽我還有資格去追問。可我不是,我也有隱瞞了鄭子肖的秘密。要求別人坦誠的前提,是自已也要對別人毫無保留啊。
不過讓我有點小難受的是,我真希望咱們誰也別隱瞞誰。
我很想和鄭子肖說我現在的秘密,可是礙於特殊情況,我還不能說。大概鄭子肖也是一樣吧,有著和我一樣不能說的苦衷。
我還是有晨吐的症狀,但是我早上匆匆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給鄭子肖的解釋都是要換衛生巾。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所以不會引起鄭子肖的懷疑。
我去洗手間吐的時候是很抑製自已的,努力地讓自已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好在這裏的隔音很好,關上門鄭子肖聽到的聲音是很微弱的。
起來吐了一陣子後,覺得舒服些了,也就出來坐在沙發上歇息一會。
差不多在八點的時候我就熬些粥喝,這個點鄭子肖也起床漱口洗臉了。我盛粥的時候探頭對鄭子肖說:“一會你去公司前能送我去小莉那裏嗎?”
鄭子肖正刮胡子,聽到我的話後就嗯了一下,表示沒問題。
鄭子肖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椅子上準備開餐了。鄭子肖入座前看了看我,然後伸手探了我的額頭一下。
我因為他的舉動而頓住了喝粥的舉動,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探我額頭。
他用手背探了好一會後才收了回去,鄭子肖的臉色有些不放心,“不舒服?”
“……嗯?”我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這麽問。
“你臉色很蒼白。”鄭子肖說道。
可能是早上起來吐了好一會,現在還沒吃東西,又累又虛是肯定的。雖然這段時間我有刻意地去補身子,但是還是覺得身子不舒服,又暈又沉的。
而我當然不能真的說身子不舒服,沒準下一刻鄭子肖就捎個醫生回來給我檢查身體了。我則是像沒事人一樣聳聳肩,故意開了個葷段子:“我現在‘大出血’呢,臉色能不蒼白嗎?”
鄭子肖聞言微微一愣,隨之一笑搖搖頭,“成吧,注意補血。”
我聽著樂,就伸腳踢了他小腿一下。
鄭子肖在去公司前送我到小莉那裏。我和姚小莉昨晚就約好了時間,本來應該是昨晚就碰麵的,但是我聽她聲音很疲憊,我就把時間挪到今天。正好今天她也是休息日,咱們就約了個九點的時間。
我到姚小莉那邊的時候,她給我開門時那幅樣子可以說是‘汙頭垢麵’。
姚小莉雖然是大咧咧的性格,可是在外貌上可是很講究的。她是那種哪怕分了手,也要化個精致妝容把別人踹了的性格。除了和她一起過夜,早上起來看到的素顏外,平時候我是很少機會看見她素顏的。
現在瞧著姚小莉這樣子,看來確實如鄭子肖所說那般,她和她爸現在鬧得很厲害。
我一開始想裝什麽都不知道地和她開場白,可是在看到她汙頭垢麵的樣子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姚小莉抬頭看了我一眼,無奈地笑了下說:“阿肖那家夥和你說了我的事情吧?就知道他丫的管不住嘴。”
沒想到我短暫的愣神就已經暴露了小心思,見事情瞞不住,我隻能替鄭子肖說話:“是我回來的時候他才和我說的。”
姚小莉輕哼一下,顯然並不在意到底是什麽時候說的,“進來吧。”
把門關上之後,我跟在姚小莉的身後,琢磨著該說什麽話才好。
直到我跟她走進了客廳時,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屋子裏可以說是‘狼藉’一片,當然,不會是那種垃圾堆滿天的狼藉,而是滿地的文件、資料。光是筆記本她都放了三台在那裏亮著,上麵全是數據頁麵。
沙發上有一塊被子被揉成一團丟在那,我從外麵走進客廳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感覺屋內比屋外還要冷。
“你怎麽沒開暖調?”我問她。
“逆境磨人心啊。”姚小莉理所當然地應我。
我被她這回答氣得哭笑不得,“你這逆境敢情是拿你身子來開玩笑了?”
隨後我二話不說地就去開了暖調。
姚小莉也不阻止我,就是窩在了沙發上拿被子裹好她自已,視線是盯著那三台筆記本。
我看她這架勢,心裏酸酸的。“小莉,你現在和你爸怎麽樣?”
剛剛姚小莉還是挺淡定的,可是在我提了她爸爸後,她就氣得牙咬咬,“不好!靠,我今個兒非要闖個名堂出來,我還不信我擺脫不了他!”
如果現在姚小莉就是鄭子肖所謂的‘父女倆關係緩和很多了’,那我實在無法想象在關係緩和之前到底得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