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咎由自取
如果還是和之前一樣態度的話，大不了甩身走就好了。
於是我就抱著這樣的念頭去見了袁雄國。
而再次見到袁雄國的時候，也確實地讓我再度失望了。
他坐在接待廳裏，聽到了我們走來的腳步聲時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到我時沒有那種欣慰、開心的感覺，而是蹙了蹙眉看我，一種極其不滿的眼神。
好像是我們約好了一個時間，但是我拖延了好久才出現的不滿眼神。
好像我的出現是一種義務。
所以就是這種讓人討厭的感覺，我才不想見袁雄國的啊。我和袁雄國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適感。出都出來了，有什麽等他把話說完先。
我們對視了好一會，先開口的人是羅忠歲，“那，您們慢聊，我先……”
“歲叔。”我輕聲打斷了羅忠歲的話，回頭朝他投遞一個眼神。我希望他可以留下來，我真的不想和袁雄國獨處。
羅忠歲收到了我的視線後，倒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怔了會，最後還是沒了後麵的聲音，但步伐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我身後，宛如堅實的堡壘。
袁雄國看到了這一幕隻是哼笑一陣，視線再落回到我身上的時候臉色微沉了下來，“躲了我這麽久，終於肯出來了？”
如果不是剛剛林墨白和我說羅忠歲不知道我出去了的事情，估計我現在聽他這麽說又得炸毛了。林墨白的話像是一劑預防針，讓我的情緒保持著淡定。
“既然知道我出來不容易，還不抓緊點時間說什麽事？”我抱著手臂看著他，語氣甚是輕狂與挑釁。
這本不該是對長輩的語氣，可我偏偏就是這臭脾氣。是袁雄國一再一先對我這般態度的，難道還不允許我擺點臭臉色了嗎。雖然林墨白的話給我打了預防針，但前提是袁雄國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說我一再一地‘躲’他，這讓我很不爽。
換做以前，袁雄國整個人的氣場是很大的，光是不說話給我一個眼神都能把我怔住的那一種。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覺得他沒有我想象中得那麽高大了，氣場也不如以前，眼神也不再昔日狠戾。
感覺上是垮了十年。
他看到我這有意挑釁的態度固然是不悅的，可是卻有一種不知從何怒起的感覺。
最後他如泄氣般，不再與我爭執態度不態度的問題，直奔正題：“奪標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離開蔣紅，並且我需要你的幫忙。”
雖然離開蔣紅的事情在我心裏已成定局，不用袁雄國說我也會這麽策劃。
但是他現在這麽說，我也就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憑什麽？”
憑什麽我要聽他的？
袁雄國的眼神沉了沉，聲音有些許清冷地說道：“憑我們是一家人！”
可是話落時，仍然有些底氣不足。其實連袁雄國本人都很清楚，一家人什麽的，根本就不存在啊。
其實連他也能意識到，光拿所謂的血緣來說事是如此地牽強。
我和他對視了片刻，我率先笑出了聲。我笑的，是他明明意識到牽強卻還仍硬著頭皮說出來，不覺得膈應難受麽？
袁雄國見我笑了不禁麵露煩躁之色，“行了，沒必要挖苦。即使你再不樂意承認，我們是一家人的這個事實永遠也改變不了。那個蔣紅對你再好，也遲早有一天會反過來咬你。與其跟著一枚不定時炸彈，為何不懂得給家裏辦事？我說了，打從一開始你沒那麽多事，咱們也不可能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我說個難聽的話，之所以會有現在的場麵，都是你一步一步逼出來的！”
我聽了真的覺得氣炸了，為什麽推卸責任會如此地幹脆利落。什麽叫做是我一步一步逼出來的？
到底是誰一步一步逼出來的？
我又到底做了什麽？
而袁雄國還沒察覺到似的，繼續說著：“光是你這段時間整的事情已經給我添了很多卵子，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還能重新籌劃翻盤。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你……”
“咎由自取。”我輕聲念著這四個字，抬頭深深地看著袁雄國，“不管你曾經、現在、以後落得什麽結果，都隻是你咎由自取。”
他還是以前的態度，我想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了。
我側過頭準備轉身離開，但是袁雄國聽到我說這番話時情緒異常激動，“我咎由自取？嗬——你竟然說這種話？我怎麽就咎由自取了，你以為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還不都是為了你自已，你何必把你說得多偉大，難道你的所作所為，有我半毛錢關係嗎！？袁雄國，你說話拿點良心行不行，別一言不合就推卸責任把自已捧上天，你要真那麽偉大，我媽會死嗎，會嗎！？這一切，分明都是你咎由自取！”我一激動，連壓在心口裏的話都給揣出來說了。
當我這些話說出來時，我明顯感受到身旁的羅忠歲身子直接發怔了。
我被這些話感觸著，羅忠歲又何嚐不是？
袁雄國被我吼的這麽一通愣了一會神，隨後又擰緊了眉毛冷笑說：“我咎由自取？嗬嗬！沒有我的付出，會有現在的袁家？你隻看到了悲觀的一麵，為何不看看輝煌的一麵！”
“輝煌？這就是你所謂的輝煌嗎？若真有那麽輝煌，現在又怎麽會如此地不堪一擊，被一個小你半輩的姑娘整成現在這樣？你再捫心自問，你成就現在的袁家，又有幾個人快樂的？你的輝煌，到底是你的輝煌，還是袁家的輝煌？是，是！你袁家輝煌了，那柳家呢，我媽呢，我外公外婆呢，怎麽樣了？我再問，袁霖呢，我呢，怎樣了？現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嗎？這就是——你的輝煌！”我咬牙切齒地把這番話擠了出來，死死地瞪著袁雄國逼問著。
雖然袁霖是恨我，可如果沒有袁雄國這些間接性的舉動，袁霖又何必恨我。也許當年我出生多少會搶了本屬於袁霖的寵愛，可如果那是一個溫馨和諧的家庭，又怎麽會讓一個孩子感受到‘我的寵愛被搶了’呢？如果袁雄國真的有盡職盡責一位父親的責任，又怎麽會導致出後麵一係列悲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