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都過去了
鄭子肖當初就斷定了袁家會不老實，甚至會使出反咬我一口的事情。算了為了作鋪墊一樣，早在一切事情風平浪靜之時他就私下聯係袁霖，提出想與他合作。
他斷定袁霖一定會拒絕合作的，但不要緊，他隻是做個鋪墊，以此讓他在P市時再提出合作時不會顯得唐突。
在那個時候袁霖拒絕了之後，轉過來又警告我離開鄭子肖。
現在想一下，算是明白了袁霖當時的‘好意’是因為什麽。他知道鄭子肖‘意圖不軌’，擔心我被鄭子肖利用，畢竟當時柳家還在我背後。他不想和鄭子肖合作，是因為他認為自已可以獨吞，根本沒必要合作。
可如果真的把鄭子肖留在我身邊，等同於多了一個敵人，所以他才會各種明裏暗裏地示意我離開鄭子肖。
現在把事情串一串之後，才發現曾經一度沒有細心注意的細節都串在了一起。
在袁霖反咬我一口，也就是外公去世了的時候，鄭子肖私底下又悄悄地聯係起了袁霖。
合作是以交換消息為基礎，他告訴袁霖，我在P市拿下市場的事情。因為鄭子肖判斷得出，就算他不說，遲早一天袁霖都會發現。與其提心吊膽的，不如拿去當合作的籌碼。
在鄭子肖和袁霖合作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我在P市進展得都一帆風順，我和林墨白都以為是我們非常低調所有的事情都隱藏得很好，實際上也少不了鄭子肖在背後暗中操作。袁霖一直盯得我們很緊，如果沒有鄭子肖與他的合作，恐怕不出兩個月袁霖就能來幹涉了。
所以鄭子肖幹脆一舉兩得，一是給我們拖延時間好好發展，二是拿去做合作籌碼。
仔細一想，就連當時我會有意識地保存公司內部文案也是鄭子肖有意無意的提醒。但是那時候我隻當作是他的經驗之談來聽，並沒有太往別的方向想去。
後麵也如鄭子肖所說，因為袁霖盯得我很緊，如果當時他真的把事情告訴我，那麽事情很容易穿幫。
他說：“當時你發現我和他合作的時候，如果你不是被瞞著，你很難演得出那模樣。”
這就是鄭子肖的想要騙過袁霖，就必須先瞞住自己人。
所以，這也是鄭子肖寧願自己被誤會也一聲不吭的原因。
“袁霖戒備心這麽重，你當時怎麽取得他信任的？”我忍不住抬頭問他。因為聽了一些他說袁霖的事情，可以聽得出他的戒備心非常地重。可是鄭子肖又是怎麽在那重重戒備之中殺出來？
鄭子肖聽了“唔”地一聲說：“主要是塑造貪婪的形象，這種形象一旦深入他心，他就容易掉以輕心。他自以為掌握我，了解我想要些什麽。在後麵若不是我失了憶有些細節沒做好，估計還能繼續騙到現在。”
我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大這一點確實是袁霖的性格，謹慎是他，可自大卻也是他。這兩個看似矛盾的性格，卻很融洽地發生在他的身上。
“我以為我一切都可以計算好的，卻算漏了情緒失控這一步。”鄭子肖說到這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牽起了我的手輕輕摩擦著，“那時候雖然我知道你會誤會，但當我聽見你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我就有些擔心了。怕你真的就此離開，去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一開始是想先把你放在身邊，等後麵我處理完事情再告訴你。可是我沒想到……後麵我情緒就控製不住了，更是對你做出那些過分的事情。”
說到後麵鄭子肖像是氣餒一般握住我的手，一動不動的。
說起那一段時間的事情，鄭子肖之所以控製不了情緒，我又何嚐不是罪魁禍首？
我明知道怎樣會讓他生氣，可我偏偏越是要怎麽做。那段時間我像是跟他互相殘殺一般，樂不疲此地互相傷害著。
看著他黯然神傷，我心裏又談何好受。常常說，被瞞著的人傷害大。可是知道真相又不能說出來的鄭子肖，又談何比我傷害小。
“對不起。”我悶悶地說了一句。
如果當時我的情緒可以再冷靜一點，再緩和一點，不要說那麽多刺激他的話，我想一定不會發生那麽多所謂“囚禁”他的話。
那個時候鄭子肖情緒總是不大穩定，平常雖然沒什麽事，但稍稍一刺激就不行了。當時在我那樣再三刺激下，他會不失控都難。
不如說，他當時的失控，正是我的目的。
鄭子肖聽到我道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你道什麽歉？該道歉的是我啊。”
我沉默著沒說話，到底是誰對誰錯，我心裏分得很清楚。鄭子肖不是故意想那樣對我的，他隻是控製不住。
可我卻是故意的啊。
“你那段時間……就是我走了之後的時候，你是怎麽過的。”雖然我已經從彭玉蓉與姚小莉嘴裏得知了，可是我還是想從當事人口中得知。
也算是，繼續添加我的罪惡，讓我好好地彌補。
鄭子肖微微頷首看我，像是陷入了深思一樣。
他嘴巴微張，在他快要說出話來時，我心還是禁不住一悶。究竟，還是害怕聽到他說：過得很不好，每天依靠鎮定劑才能穩定下來，我很想你，很痛苦……這樣的話。
在我心緊繃到極點的時候，鄭子肖也緩緩開口，露齒一笑很是燦爛，“忘記了。”
笑得如大男孩一般，很純粹的笑容，無哀怨也無記恨。
可我又何嚐不知道，他是顧及我心情才這麽說的呢。
那樣痛苦的日子，任誰不是刻骨銘心的。即使真的想不起具體，也都會想起來就一陣發悶。腦子記不住，可是身體記得住啊。
我抿了抿唇，還是不能釋懷。我不死心地準備開口繼續問他，卻被他先一步抱著我輕晃著，左一下右一下地晃。
“過去了，都過去了。”
“你不是好好地在這麽。”
“所以，過去了。”
過去了嗎？真的嗎？我靠在鄭子肖的懷裏，回想起過去發生的種種事情，無論是哪一段，我都覺得特別難受。要是真的能就這麽過去了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