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十分愧疚
電話打過去，不到五秒就接了，接的速度非常地快。
那邊響起了鄭子肖意外又夾帶些許打趣的聲音，“真是本人？別是撿了本人手機的吧。”
他的語氣和往常一樣，就是現在夾帶了一絲高興。
我覺得鼻子有點酸，眼眶也有點熱。
心裏湧起的罪惡感和難受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說，鄭子肖真的背叛我了，我會難受他這麽做。可如果鄭子肖沒有背叛，真的是我誤會了，我會難受這些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後者。
我覺得會比前者更難受。
因為那樣，歸根到底，還是我不夠信任啊。什麽隻要他說了我就會相信，什麽證據指著他我都不願意相信。
可是真正的不相信，不就是不管證據再多、他說或不說，都會由始至終地選擇相信麽？
因為我久久不說話，鄭子肖又說道：“別真是撿著手機了吧？”
“你在哪。”我話落下後，竟然夾帶一絲哽咽。
電話那邊的鄭子肖剛剛還有打趣的語氣，現在聽到我有些哽咽時怔了一下，語氣立馬沉了下了，“你怎麽了？”
“你在哪……”感受到他的語氣變化後，我更是感到一陣無力，心中很慌，甚至現在緊張得想吐。真是後者的話……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光是想象，我就後悔得想扇自已兩耳光。
“我在B市這邊，你別怕，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就過去，別怕。”我聽到鄭子肖使勁安慰我，也聽到他那邊一陣急忙的腳步聲，像是在急著跑出門一般。
“你回家等我，我現在坐飛機回去。”我趕緊叫住了他，“我沒事，你在家等我。”
那邊立馬就靜了，連腳步聲都靜了。“真的沒事？”
狐疑的聲音。
“真的……沒事。”我如鯁在喉。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說：“那我先回家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對了，別掛電話。”
他每一絲緊張，都讓我心情沉了一分，“飛機上要調飛行模式。”
鄭子肖才像想起似的哦了一下，“對，嗯……那就上飛機前再掛，下飛機後立馬給我打電話。”
“嗯。”我應道。
我們的通話保持到我上飛機時，這過程裏我們沒怎麽說話，一是我不想說，我怕我再說話我的情緒就控製不住了。二是鄭子肖像看出我不想說話，也就沒怎麽吭聲。
下了飛機的時候我也沒有給鄭子肖打電話，不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而是不想讓他有做準備的充分，我要麵對麵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我出現在家門前時看著那密碼鎖，猶豫了下還是輸入了一串數字，‘滴’地一下就解開了。
密碼還是我們交往時的日期。
其實這個密碼不僅是我以前常用的，也是鄭子肖用的。
忘記是誰提起的，“咱們交往這一天得好好紀念起來啊。”
“怎麽記？”
“做密碼吧。”
“哦……”
仿佛無意間的對話，卻成了兩個人生活中的習慣。不管是日常生活中的賬號密碼，還是銀行卡密碼，甚至是以前沒有指紋解鎖時用數字解鎖的密碼，延伸到現在的大門密碼。
我推開門的時候，客廳還是和我當時離開的時候空空如也，放在那的幾個大箱子，還是原地不動地放在那裏。
我邁開腳大步地準備跑回臥室，這麽久以來，我才發現我是如此地想見鄭子肖。
已經有大半年了，一顆塵封的心像是活躍了起來一般，無法容忍、無法等待。
可是在我快跑到臥室裏的時候，一道人影出現在我麵前，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手就輕輕地攬在我額頭上。
他的手很大，攬著我額頭的時候，把我的視線也給遮住了。他的味道也很熟悉，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味道。
“跑這麽急做什麽，就不怕跑少條胳膊腿的？”他有些打趣又無奈的語氣，鄭子肖的手慢慢地從我額頭上放下來，我呆呆地看著他，喉嚨像是失去了聲音似的，一個聲音都發布出來。
鄭子肖看到我發呆的樣子，就俯身過來看我，“別真是跑少條胳膊腿了吧？我瞧瞧，你怎麽了。”
他說著就要檢查我手臂。
我仍是一動不動地讓他檢查著，他本來是玩笑般的舉動，卻也沒料到我一動不動地配合著。這下子他沒法再開玩笑下去了，抬頭看我的時候眼眸盡是擔憂，“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嗯？告訴我，別怕。”
我看著他眼眸裏的擔憂，忽然間我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心悶得像是被大石壓著透不過氣一般，也宛如被針紮似一般，密密麻麻的感覺使我頭皮發麻，真的很難受，完全不遜於當時發現鄭子肖‘背叛’我的時候。
怎麽可能啊。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背叛我啊。
已經不用再問了的吧，不用再問，也會知道答案了的啊。
我這一哭讓他眼眸裏的擔憂愈發深，甚至有些陰冷了起來，但還是緩和語氣哄我，邊說邊伸手給我擦淚水，“乖，別哭，發生什麽事了？別怕，有我在。”
他手指溫柔地擦拭著我的淚水，從指腹間傳來的溫度宛如傳遍肌膚。
“鄭子肖……”我哭著喊他的名字，那種懊惱又愧疚、生氣又崩潰的感覺湧了上來，“你是不是沒和袁霖合作，告訴我！”
他給我擦淚水的動作微微一僵，他神色閃現錯愕與不自在，像是沒想到我怎麽會知道一般。
我淚水流得更凶，“你說啊，是不是！”
“你先別哭……”鄭子肖有些措手不及。
“你說啊！”我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險些崩潰。
鄭子肖麵露為難，看著我將近崩潰的情緒，最終還是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像是安慰我一般，“是。”
那一瞬間，我的淚水像是停不下一般，流得更洶湧。
心裏湧起一股釋然、一股慶幸。
可是隨後湧起的，卻是後悔、自責、愧疚……
他真的沒有背叛我，真的沒有。可是，我卻都對他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