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別裝了
嗯哼個鬼啊。
真的是被他無賴到沒話說了。
“袁音……”偏偏在他確定我叫袁音後，他嘴裏輕念著這個名字，像是不膩煩似的念了一遍又一遍。
“有完沒完。”感覺要被他念到耳朵生繭了。
“沒完。”他一臉正經，要不是聽到他說的話，還真以為他在正經八個兒和你聊著什麽。
就在這時候門被敲響了，門外響起一道溫柔的女音：“少爺，小姐，夫人喚您們下去吃飯。”
我正欲想說的話在女傭的打斷下沒了聲音，鄭子肖看了我一眼，發出邀請：“下去？”
“……唔。”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畢竟我們一直在上麵的話，彭玉蓉在樓下肯定會急得團團轉。
例如說，擔心我說漏點什麽？
要是讓彭玉蓉知道我全一五一十地盤出去了，她會不會氣吐血？
但還好，鄭子肖知道了這麽多都沒有露出什麽異常反應。
換在以前……
想要心平氣和聊到最後還不發生爭執，那是不可能的吧？原來一個人失憶，會有這麽大的改變啊。
和鄭子肖一同下樓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彭玉蓉已經坐在了飯桌上等我們。桌子上是比較簡單清淡的幾樣飯菜，主要是以粥為主。
“子肖，你也真是的，怎麽能隨隨便便帶人家姑娘上房間呢，也不怕嚇著人家姑娘。”彭玉蓉嗔怪似地說著鄭子肖，然後假裝不在意地招呼我們過去坐。
我有點兒拘束地站在原地，雖然我在鄭子肖這邊是坦白了，但還沒在彭玉蓉那兒坦白啊。現在她一口親一口熱地叫我姑娘，我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行了媽，您也別裝了。該怎麽叫就怎麽叫，別姑娘姑娘的，太見外。”比起我的拘束，鄭子肖倒顯得落落大方。
更是毫不顧忌地就揭穿了彭玉蓉，以至於彭玉蓉聽了之後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音兒，過來坐。”鄭子肖坐下後就招呼我坐他身邊去。
“……”
若不是彭玉蓉現在瞪著我，我真想跑過去把他揍一頓。你倒是落落大方，我呢，我呢！？
但站著也不是，最後我隻能訕訕笑著在彭玉蓉的注視下坐到鄭子肖身邊去。
說點沒出息的話，隻有坐到鄭子肖身邊裏來，我才覺得安全一點兒。因為彭玉蓉的眼神很讓人背脊發涼啊，唯有靠近鄭子肖一點，她視線才不得不放柔一點。
鄭子肖你真的是。
“行了媽，別總這樣盯著她，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解決的。”鄭子肖頓了下又說：“您別擔心。”
彭玉蓉為之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鄭子肖。眼神夾帶狐疑與猶豫，似是不相信他竟然會這麽說。
她現在是什麽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
彭玉蓉張了張嘴，狐疑的視線在我倆人身上來回。但最重要還是現在鄭子肖的情緒無異樣，可能讓彭玉蓉懷疑到我是不是編織了什麽謊言瞞過鄭子肖了。
最後彭玉蓉還是決定先不問那麽多，隻能先順著鄭子肖的意思納納一笑，“既然你們都想聊好了，那我不說什麽了。來，喝粥。”
之後飯桌上勉強地還算融洽，至少表麵上是有說有笑的。
一頓飯吃完後，鄭子肖還想逮著我一起去共同回憶美好當初，就被彭玉蓉插了進來笑眯眯地說：“子肖，我和小音聊幾句，沒問題吧？”
鄭子肖臉上的笑意褪了幾分，誰都看出他不樂意，但他還是點了下頭，“慢慢聊，我等著呢。”
如果他說的僅僅是‘慢慢聊’這三個字，可能真以為他願意把我的時間給騰出來。但是後麵加的‘我等著呢’，讓人聽了就不好意思占太多時間。
也就對方是彭玉蓉，鄭子肖才會這麽含蓄地‘催’一下，要換作是別人，估計一個臉色就甩過去拒絕了。
最後我就被彭玉蓉這麽‘借走’去聊幾句了，因為是悄悄話，所以她把我帶到了後花園裏。一離開鄭子肖的視線後，彭玉蓉立馬就變了臉色，“你們怎麽回事？你又說了什麽？”
我輕輕咳嗽一聲說：“阿姨，我把之前的事情，如實告訴他了。”
彭玉蓉嚇得臉色都白了好幾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恐嚇她呢。
“你……那子肖說什麽了，他有什麽反應！？”彭玉蓉三兩下就抓住了我的手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被她抓得生疼也不好掙開，我有點無奈地看她，問：“他剛剛是什麽反應，您不是看在眼裏嗎？”
彭玉蓉的臉色白了又黯，很是不相信地喃喃自語著：“這，這怎麽可能？”
在她失神的時候，我悄悄地伸手拉開她抓著我的手。可這才一拉開零點零一毫米，她的手又收緊把我抓住了，疼得我直倒吸一口氣。
彭玉蓉“啊”了一下，才意識到她把我抓疼了，趕緊納納地鬆開手，還慣性地給我輕拍一下手，好像在安撫著我那被抓疼的手似的。她輕拍了一會後可能覺得這麽做不對勁，隨後又收回手，繼續問我問題了，“你真的把真相都告訴他了？不摻和丁點謊言？”
“是啊。”
看，彭玉蓉這個當媽的都不敢相信，我當時更是不敢相信啊，他竟然那麽沉住氣。
“那你們都商量些什麽，是有什麽解決的方法麽？”在彭玉蓉接受了事實後，轉念又一通問。問完了又小心翼翼地接一句：“你留在S市？”
我哎了一聲，然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不留，其實我也不知道解決方法是什麽，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會做過激的事情。”
彭玉蓉聽了臉色也沒有放鬆，忐忑不安地握著手低著頭地來回走了好幾圈。
在我數著她來回走第六圈的時候，彭玉蓉猛地抬起頭看向我，有些激動的、不受控製地對我說：“袁音！”
“哎。”我身子一緊，立馬應了一聲。
她上前伸手緊緊地攥住了我的手，一雙美眸此時盡是複雜與無奈，“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如果你要做什麽決定之前，能不能先……”
“先替我兒子著想一下，或者，和我說一下。”
我還以為她會凶著臉威脅我一通，例如說：你不許再傷害我兒子，不許再說讓他受刺激的話。
我發現，原來變的不僅鄭子肖一人，還有彭玉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