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為難
我瞪大了眼睛看助理，竟然真的查出來了？怎麽回事，邵君不是說，就是讓人去查也查不出真偽嗎？
隱約間，我又想起了之後我和邵君的對話。當時我聽到他說‘讓人去查也查不出來’的時候我覺得哎喲這麽厲害，我就順溜問他一句：全國範圍嗎？
然後邵君瞥我一眼，說：僅限B市，外市保不準。
現在才想起來後麵那段對話，我覺得說啥子都晚了。
未等我重新編織謊言，身前就逼近了一個人。鄭子肖逼迫似地一步步使我靠到牆上，他眼眸的情緒愈發複雜，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急切。“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撒謊？”
“我……”我被他逼得靠在牆上，一顆心緊張得都要跳到嗓眼上了，那些欲想編織的謊言，現在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
被查出來身份證是假的，說什麽都沒有可信度了吧？
可是承認什麽的，我又不甘就此全盤托出。
就在這個時候，門再度被人給推開了。有人進來的同時，還響起了一道嗬斥卻不失溫柔的聲音：“子肖，你又在為難人家姑娘呢？”
我聽見這道聲音的時候，身子不由得繃緊了一些。
彭玉蓉？她怎麽來了？
聽到是彭玉蓉的聲音時，我下意識地垂下了頭，極其不想在這個時候碰見彭玉蓉。
鄭子肖看見是彭玉蓉來了，他就微微後退一步，好像在做樣子給彭玉蓉看：我沒有在為難她。
我看不到他們現在在幹什麽，但我聽到鄭子肖帶著警告意味地叫了一聲他的助理，“淦偉。”
然後我聽到那個助理哆嗦又委屈的聲音：“鄭先生，不是我……這回真的是夫人順路來的。”
聽一下就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了，看來鄭子肖之前確實是有很多次亂認別人姑娘，然後那個助理不時打小報告給彭玉蓉，於是彭玉蓉就趕過來“救場”。
鄭子肖冷哼一聲，表示不信助理此時說的話。
這時我又聽見彭玉蓉打圓場的話：“行了，確實是我順路來的。怎麽，媽來看你你還不情願？”
“沒有。”鄭子肖雖然是這麽說，但還是不大高興的樣子。
彭玉蓉輕笑一聲，然後款款走到我身邊來，握起我的手就說：“姑娘，你也別怕，我家子肖呢在找一個人，看見相似的就愛拉著問一通。來，你抬頭給阿姨看一下，阿姨這就給你解圍。”
聽著聲音，我覺得彭玉蓉真的變了很多。她的聲音溫柔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被現實屢屢刺激著，她那一貫要強冷硬的腔調沒有了，現在說話非常地溫和，像是在哄一個人似的。
我忽然想到，彭玉蓉這宛如哄人的聲音，會不會是在鄭子肖受了刺激失憶後抓狂崩潰，然後彭玉蓉一直在身邊各種勸各種安慰。久而久之，她就習慣這幅腔調了？
想到這時，我神色有些複雜地抬頭看向彭玉蓉。
彭玉蓉看清我臉容時，她那還掛在臉上溫和的笑容一下子凝結了。
雖然我現在是短發也化了歐妝，但我覺得，彭玉蓉這麽討厭我，不會認不出我的。
同時我也看清她現在的容顏，眼角的魚尾紋明顯了，要比以前看起來失了精神。
“媽？”鄭子肖捕捉到彭玉蓉此時的異樣，不由得出聲呼喚一聲。
彭玉蓉被鄭子肖喚回了神，她愣著“嗯？”了一聲，然後納納地鬆開了我的手，麵露尷尬的笑容，“哦，走神了。”
鄭子肖聽見這話像鯊魚嗅到了血腥味似的，眼眸子立馬鋒銳了起來，“怎麽？”
要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誰會無端端走神呢？
彭玉蓉看我的眼神很是複雜，如果不是鄭子肖現在在一旁，估計那眼神是恨不得立馬把我剁了。
“確實很像那姑娘……”彭玉蓉拖得老長，鄭子肖聽著不由得豎起了耳朵，但轉念彭玉蓉卻搖搖頭說：“但並不是她。”
鄭子肖臉上稍有期待的神色也凝結了。
雖然我現在特不希望見到彭玉蓉，因為在那一次逃離時，彭玉蓉有警告過我，不許再出現在鄭子肖的麵前。
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借著彭玉蓉來讓我自已脫身。在彭玉蓉話落後，我緊接著說：“鄭先生，您聽到了嗎？我真不知道您們在講什麽，我承認，我的脾氣是衝了點，但我真沒想到我這脾氣能給我帶來這麽多事。早知道我一開始就配合您好了，不然現在就沒這麽多事了您說是不是？您認不出誰和誰，難道您母親還認不出嗎？”
我不得不搬出彭玉蓉來做‘權威機構’，彭玉蓉都鑒定過了說不是，這回鄭子肖徹底動搖了。他眼眸閃現狐疑，好像在懷疑著是不是他猜錯了。
像是不甘心一般，鄭子肖又說：“你身份證是假的。”
他的意思是說，既然你沒事瞞我，那為什麽要拿個假身份來？
早在這些時間裏我已經想到了別的措施，身份證是假的已經不可否認了，但是為什麽是假的，這還不是我張口胡編的？
畢竟是我假身份證在先，而不是他問我在先。如果是他先問我，我再臨時弄個身份證，那樣我才是跳入黃河都洗不清，百口莫辯。
“算我倒黴行嗎，出門辦事拿了假身份證還能碰上您這樣亂認人的，我真是服了。鄭先生，別說您是第一次碰見假身份證的事情？”我故意用‘您’來稱呼鄭子肖，為的就是讓我說話方式顯得陰陽怪氣使人聽起來不舒服，也許鄭子肖會出自於不舒服而草草跟我了結對話。
果不其然地，在我再三說‘您’之後，鄭子肖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看起來極度不高興。
這回他抿緊唇站在那一聲不吭著，我有點摸不清他現在是幾個意思。
“好了，誤會解開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姑娘，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彭玉蓉說著就像解圍似的想護著我離開，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轉身吧，一直沉默的鄭子肖卻不依了。看到彭玉蓉想護著我離開，立馬大聲嗬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