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盤棋
最後我還是按照彭玉蓉說的,換上了她的衣服,而她則是換上了我的衣服。
彭玉蓉跟我說了她的計劃,讓我扮成她,像沒事人似的出去。而她會扮成我,繼續躺在床上,當作是給我爭取多一點離開的時間。
不過以後她往鄭子肖這邊的說法,這一切都是我威脅她才做出來的,等我走後,她會做一係列的事情以此表示她的清白。到時候無論她怎麽說我,我都不許反口亦或者是狡辯,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明白,也會遵守。
因為我知道,如果當鄭子肖知道幫助我逃走的人是彭玉蓉,怕是難以原諒她。
“你出去了,一定要小心那個叫姚小麗的丫頭。”彭玉蓉忽然出聲提醒道。
我聞言皺皺眉,一開始我以為彭玉蓉這麽說是因為擔心姚小麗一驚一乍的,要是發現我喬裝著她,姚小麗可能會驚呼出聲。
但是彭玉蓉下一刻就說:“她不是簡單的人物,你要讓她給發現了,你就沒機會出去了。”
“什麽意思?”我發現彭玉蓉說的和我想的不一樣,我便開口問道。
彭玉蓉冷哼一聲,“特工女傭兵,要不是我覺得蹊蹺讓人查了她,還真看不出來。還傭兵?我看她可以當戲精了。”
女傭……兵?
那個總是淚眼汪汪唯唯諾諾的姚小麗,會和特工女傭兵這五個字扯上聯係?
即使是出口於彭玉蓉,我還是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她誤會了什麽。
“總而言之,你小心些她就行了。一會你出去要是碰見她也別管她,我平時就是不管她的,你別露馬腳。”彭玉蓉說道。
我還是沒法回神過來,那個一直跟在我身後甜甜叫小姐的人,竟然會是傭兵?
既然是傭兵,那意味著什麽?
根本不是什麽為了讓我解悶,也不是為了讓我聽見這諧音名字而心生情感。
隻不過是想讓一個看似軟萌讓人掉以輕心的女孩子放在我身邊,換著樣子監視著我罷了。
這麽一想,有些事情倒也對上了。
當初和她說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時候,她先反應的不是“啊?”而是沉默,因為她懂,她知道,所以她才不會下意識地去裝傻。試問,一個鄉下初中畢業就不讀了的姑娘,又怎麽會了解這方麵的知識呢?
她給我清理傷口的時候三兩下就熟悉了,我以為她是天賦高,其實不是一回生二回熟這麽一回事,而是她早就熟透了,隻不過是前期裝裝樣子笨手笨腳而已。可是再笨手笨腳,每一個動作都很規範,包紮都是一次就完成從不重複。
我之前沒有注意,是因為完全不會把姚小麗往傭兵這一方麵想去。
畢竟任誰去想,都不會把那個迷糊的小姑娘和傭兵想一塊去。
真的很厲害,鄭子肖連這樣的人才都能找來,就為了盯著我,我還能說什麽?
當初我還想把希望寄托在姚小麗身上,現在想想,如果真的寄托在她身上了,我連到被出賣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甚至還可能傻得以為自已太粗心了才會露餡的。
“你好些天沒走動了,你先起來走動走動。”彭玉蓉無暇管我心裏想著些什麽,她出聲命令道。
我勉強地撐著翻身起來,這麽一起來,身上火辣辣的痛。
“先吃些東西,有些力氣。”彭玉蓉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兩塊肉餅遞給我。
我來這裏這麽久,第一次這麽有欲望想吃東西。
不為別的,就為補些力氣。我接過了她遞來的肉餅,三兩下地就吃完了一塊。嘴巴裏還沒噎下去,我就急著吃第二塊。
彭玉蓉看得直皺眉,“吃慢點,沒人催你。”
說著就遞給我水,我接了過來,咕嚕咕嚕地灌了一通,繼續吃起了第二塊。
彭玉蓉看我一眼,好像放棄勸我了。她環顧四周,說:“雖然目前這裏還是安全的,但還是要抓緊點時間。”
目前這裏還是安全的?我塞完了第二塊肉餅的時候不由得回過頭看她,“這裏沒有監控器。”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之前才會和她那麽直接地交談著,而不會去擔心是否泄漏消息。
彭玉蓉聽到我這話後,不怒反笑,隻是笑得非常諷刺,“沒有監控?就數你這裏監控最多!為了弄你這房間的監控,不知費了我多少功夫!”
我:“……”
我忍不住看了看彭玉蓉,我想強調一句這裏是沒有的。可是話還未落出,我忽然想起——誰告訴我這裏沒有監控的?
誰也沒有‘告訴’我,而是我之前在套話姚小麗的時候,給套出來的。
現在仔細想想,姚小麗能把一個女傭兵演得跟村姑似的,難道‘無意’說漏話什麽的事情,還不能演一出麽?
這麽說,他們這麽做,是為了讓我以為房間沒有監控,以至於我所有的舉動都變得放心麽?
是啊,如果我以為這裏沒有監控,我所有想聯係外界的人都會在房間裏進行吧?這麽一想,我也算是想通了。為什麽鄭子肖會發現我當時的服軟是假的,為什麽鄭子肖會掐時間掐得那麽準,在我拿他手機抄了號碼時就出來。這些,全是在背後看監控的吧?
絕了,真的絕了。
這一盤棋,如果沒有彭玉蓉插手,我怕是這輩子都走不出去了。
“起來走走吧,早些適應早些走,這房間裏監控我撐不了多久。”彭玉蓉出聲催促道。
我沒有磨蹭,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裏走動著。躺在床上太久了,雖然平時有去洗手間,但都是慢吞吞的走動,宛如行屍走肉。現在一下子讓我從一軀屍體變成正常人,還是有一定挑戰性的。
但可能是因為誘惑太多,那些挑戰性都不在話下。
不到半小時,我已經能模仿得彭玉蓉的走姿了。熟悉她的人可能會看出個什麽端兒來,可是不熟悉她的人,是很容易將其混淆了。
想到我即將要離開這裏,心情還是有難以形容的澎湃。
就像是一名無期徒刑的罪犯忽然被通知:“你現在可以出獄了”那般難以形容的狂喜和過於驚喜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