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誰先主動
我說話的時候不是那種氣憤地直發抖,也不是那種滿腔委屈到處撒氣。
而是異常地冷靜,冷靜得像是問他吃飯了沒有一般。
我開門進去的時候,袁霖正慢慢地係著紐扣,見我進來了也停下了動作。聽到我發問的時候他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是,或不是。”我冷冷地看著他,不願意跟他繞圈子。
袁霖唔了一聲便說:“要我回答也行,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冷哼一聲,“說。”
“邵君為什麽幫你?”袁霖淡淡地問道,眼神卻如蛇蠍般直逼著我,不允許我有任何一絲閃躲。
可能是因為心頭占據著更重要的事情,此時麵對袁霖的視線我非但沒有覺得壓力,還能冷靜回視。我問他:“你以為,就你能拿他把柄,我就不能?”
袁霖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冷笑一聲,“憑你?”
好像並不認為僅僅我能夠要挾得住邵君。
看見他笑,我也笑了。
“對,憑我。”
要是問我為什麽邵君會幫我,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但麵對袁霖,我不會說不知道,因為那樣等於把鍋重新甩給邵君而已。
邵君幫了我兩次,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曾幫著袁霖坑過我,但是一事歸一事,至少我現在不能落井下石,甩手讓鍋。
至少表麵上要製造出他迫不得已幫我,而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幫我。
袁霖見我笑,他的笑意卻一點一點地收斂起來,“憑什麽?”
我看著他,我說:“憑喻少楓?……亦或者,劉一欣?”
如果說連我都清楚劉一欣對邵君的重要,那麽早在年少時就認識邵君的袁霖,他不可能不知道劉一欣對邵君的重要。
我說再多的理由與借口,都不如劉一欣那三個字鏗鏘有力與充分。
袁霖眼眸中的不屑與質疑瞬間凝固住了。
或許他漏算了我還能通過他人去要挾邵君的這一點。
“看來還是低估你。”袁霖輕笑一聲,隻是笑意滲人。
我則是麵無表情地看他,不再與他在這話題上做過多的解釋。我重複一遍:“鄭子肖是不是和你合作了?”
我以為袁霖還會再繞一大圈子,可是這一回他卻很痛快地回答了:“對。”
痛快得好像要報複我一般,報複我剛剛所說的話給他帶去的不滿。
我聽到那個字時難免會覺得難受,但還是強忍著沒表現出來。我說:“什麽時候的事情?”
袁霖則答:“你去找那夫婦的時候吧。”
那夫婦……?是指陳友梅他們吧。當時知道我找他們的隻有兩人,一是鄭子肖,二是羅忠歲。
而袁霖會知道,很顯然是鄭子肖告訴他的。
越是對質,真相就越是浮現。
我能感覺到我的身子在微微發抖,那個時候,鄭子肖還在屏幕那頭聯係我趕緊回來。可是讓我擠破腦袋,我都想不出在另一頭的他會在跟袁霖聯係。
我忍著問最後一句:“你找他的?”
聲音落下後,我連自已都聽到聲音在發抖。
而袁霖則是回我一句:“他找我的。”
所以並不是鄭子肖被袁霖說服的,而是……鄭子肖說服了袁霖。
那瞬間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就連站著都覺得很累。
我再也發不出聲音,不是我啞了,而是覺得有什麽堵在喉嚨裏,壓迫著我的聲帶,以及我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還有感覺心髒被什麽用力地壓迫著,就連它每一次的跳動,我都覺得是在拉扯著我全身的神經。
我再次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我還是可以確定我沒有哭,我隻是眼睛澀得厲害。
袁霖見我這模樣,隻是幽幽開口說:“你可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什麽?”
我聞聲抬頭望他。
他說:“我曾說,你那麽相信鄭子肖,也不怕有一天他欺騙你,利用你?你可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麽回答我的?”
我愣了好一會,笑了。
不過不是被他逗笑的,而是被我自已逗笑的。
我記得,當然記得。
我說,即使被騙了,那也是我自願的。
袁霖見我笑卻皺了皺眉,似是並不滿意我此時的反應。或許他以為我此時反應還是憤怒,是發了瘋似地否認,怒吼。
他輕佻下巴,“如果不是鄭子肖提醒的我,還真不知道你留了錄音這麽一手。看來,當時就不應該折騰那麽多,應該直接對你下手。”
羅忠歲瞪大眼睛看袁霖,氣得想要上前說什麽,但被我伸手攔著。
我微眯起眼睛看他,我問:“你就不怕,我再次錄音?”
他剛剛這些話,暴露出去也不遜色於我上一個錄音。
“同樣的虧隻吃一次,能讓你來這兒說話,我自然不會讓你有辦法能再錄音。”袁霖說著便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我這邊走來。
直到走在我跟前的時候,他附身對我說:“下次你再落我手裏,可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讓你逃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他居高臨下地看我,像是憐惜,更像是施舍,“別說我這個當哥的沒提醒你。”
話落下後,他越過我身邊離開。
待袁霖走了之後,羅忠歲也出聲說:“小姐,我們走吧。”
我有些支吾不清地應了一聲,站在原地好一會也遲遲未動。
呆在原地好一會後,我回過頭看他們,我問:“鄭子肖什麽時候回來?”
林墨白和羅忠歲對視一眼,羅忠歲麵露不忍與猶豫,但林墨白還是開口說道:“應該今晚,今早上他說事情處理完了下午會趕回來的。”
我嗯了一下,又問:“他知道現在的事情了嗎?”
我指的是,鄭子肖他知道事情暴露了嗎?
“如果袁霖不說,那麽他還不知道。”林墨白出聲應道。
還不知道嗎?嗯,那挺好的。我點著說好,“你們也不要說,讓我來說吧。”
他們聞言怔了怔不由得看向我。我沒有過多地解釋和說別的話,我說完後就越過他們離開,剩下林墨白和羅忠歲兩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