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爆料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弱點,都有不願提起的一段往事,我也一樣。在孤兒院的那段時間,獨自熬了一個又一個年頭的日子,我即不願意跟別人提起,也不願意回想。
因為,真的太痛苦了啊。
有時候事情真的不如嘴巴上陳述得那麽簡單,好像十幾個年頭所受的委屈所含的苦都是幾句話概括得了的。
在同樣是花季時光裏,別人可能是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捧著手機和心愛的人聊天,可能是在某間溫馨的餐館裏和家人一同進食還撅著嘴巴挑食。
而我是穿著餐館提供的單薄工作服撅著腰在那刷碗,別人是戴膠手套刷碗可我不敢,我怕刷得不幹淨被老板嫌棄會炒掉我。當初老板嫌棄我是童工不願聘請,還是我各種哀求得到老板娘心軟才聘請我的,我隻能脫掉手套仔細刷每一個碗,以至於老板眯著眼笑誇我:小音年紀小,幹的活卻很仔細呐。
但他永遠都看不到我那藏掖在身後的紅腫的手。
因為經常在涼水裏洗碗我落下了凍瘡,每到冬天就又紅又腫又癢,沒錢買藥隻能強忍著。宿友睡覺的時候我還在用攥錢買的二手小燈學習,宿友賴床的時候我已經穿好衣服去教室裏自習了,畢竟那裏的燈不用錢還亮得很。
當然,有辛酸的回憶,也有些許溫暖的回憶。例如同桌見我手凍得通紅,會把她的手套脫下來給我戴。班主任見到我那滿是凍瘡的手,她就把成績第一名的獎品把獎狀換為藥膏。隻不過這些溫暖的回憶,在別人眼裏可能隻是微不足道,可能隻是短暫的感動。
可是在我眼裏,每每回想當初那一幕,我總是忍不住地感概,甚至眼眶酸澀。
雖然曆經辛酸,但我從未抱怨過為什麽受苦的是我,我始終相信著,沒有任何人會平白無故地受苦。
我前麵雖然受苦,但我還不是憑靠自已的實力上了國內第一大學?我還不是幸運地遇到了鄭子肖、姚小莉、喻少楓他們?
和鄭子肖在一起的那幾個年頭,他知道我有凍瘡立馬帶我去做了治療,短短一個月的治療,就把一直纏繞我七八年的凍瘡給治好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醫院這麽厲害。
因為沒錢治病,我從不敢踏入醫院那種地方,就連往常的感冒發燒,也是問老板娘該吃什麽藥去挑最便宜的吃,好在身體還算硬朗頑強,因此我才沒落下什麽病根。
鄭子肖那會兒各種讓人給我調理身體,最誇張的一段時間是七八個人圍繞著我給我調理身體,營養方麵、運動方麵、藥物治療方麵等等……印象深刻的一次是那幾個調理師因為意見衝突吵了起來,要不是鄭子肖冷喝一聲吵什麽他們怕是要打起來了。
過後還是我開口讓撤的,讓人製定一份計劃我自已照著做就好。在那兩三年裏慢慢的調養,我身子就養成了現在這般健康。
恍惚間想起這些事情,竟不知道是愁還是慶幸。這麽想起來,好像是我遇到了鄭子肖之後,我身邊所有的事物都隨之改變了呢。
“不想說的話,不說也沒關係。”也許是我恍惚的時間裏,讓他們誤以為我不想說以前的事情。袁霖在我身側出聲說道,好似為我著想一般。
我側目看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別人給袁霖拿了椅子,他在我身旁坐下而不是在旁站著。
我很清楚我現在就是隨便抽些過去的事情拿出來說,都會博得很多人的同情。例如塑造一個什麽自強不息、堅強樂觀的形象,沒準下一屆形象大使我還有幸入選呢。
但我實在不願意說。
尤其是拿自已過去博得他人同情這種事情,我更不願意幹。可是傻傻的一聲不吭這種事情,我也不願意幹。最終折中了一下,我隻是三言兩語簡單概括一下過去的事情。
“邊上學邊兼職,走走拚拚的這麽多年就過去了。”我笑笑應道。
主持人聞言點點頭,然後感概道:,“有過邊上學邊兼職經曆的人,都知道不容易呢。”
我上學那會兒,邊上學邊兼職的同學不是沒有,隻是她們是適當而行,隻會挑一些不衝突學習並且能接受的範圍裏。例如說周末發發傳單,去親戚家做做服務員,不時發發牢騷嫌累又不去了。
我是周一到周日不分白天黑夜不挑工作去做,隻要工資高,我就做。經常衝突學習時間,但是時間都是擠出來了的,經常學到深夜兩三點也是常有的事。
我那會最喜歡新年,別人喜歡新年是因為有壓歲錢有好玩的能和家人重聚等等,而我是因為新年期間工資翻倍。
不過那時候也是見識狹隘,在小鎮裏工資很少,如果那會兒舍得花錢坐車到隔壁城市打假期工,工資至少是在鎮裏的三倍。
其實不止是我,很多同學都沒意識到這點,都覺得能在鎮裏找到假期工都很不錯了,還談什麽掏錢坐車去城市,萬一沒找著工作豈不是把車票錢都浪費了?
因為有些方麵的影響,所以初中以前都過得很辛苦,工作又累又辛苦。高中上了一個三線城市的重點高中,工作相對以前輕鬆了些工資也高些,不過相比同齡人而言還是很辛苦就是。
“過去的事情我們也不再重提,不知道袁音小姐對以後有什麽職業規劃呢?”主持人感概後又問道。
我聞言思索了一會本來想說一些不痛不癢的敷衍話,袁霖卻用一種以我為自豪的語氣說道:“在座的各位都知道P市的Helen以及Neville項目吧?”
台下立馬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從他們的反應裏可以得知他們是知道的。
我一點一點地轉過頭看袁霖,隻見袁霖嘴唇微勾,那自豪的語氣愈發明顯,他說:“正是我妹妹公司旗下的項目。”
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哪裏都不對勁。
按道理來說,袁霖該利用我大放他的光彩,應該死死壓住我的威風才對。他現在將我的事情暴露出去,又去幾個意思?我相信,很快地全場焦點都在我身上了。
袁霖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隱隱的,我覺得這樣的做事風格不像是袁霖所做的,更像是另一個讓他這麽做。誰?袁雄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