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如何相信
我不由得攥緊了手,屏住了呼吸問林墨白:“Druid你有給於尤做變匯嗎?”
我想起了幾天前的事情,也就是鄭子肖去S市前一天的事情。那會兒鄭子肖讓我參數文檔傳到他郵箱裏,當時我電腦正處於係統自動修複,因為鄭子肖急著要,我就先借用一下傅於尤的電腦了。
因為隻是登一下通訊工具,發一下文件而已,所以借用別人的電腦也是沒關係的。在我用傅於尤電腦發文件的時候,因為我要通過兩個號接收發送文件,接收過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文件在哪,就用了電腦的搜索文件功能,但是在我輸入文件名稱的時候,卻發現上麵有一個搜索記錄。
那是一串數字,我非常眼熟的數字——Druid的代碼。
但是那會我以為是林墨白給他弄的變匯文件,因為傅於尤也有接手過一些重要項目的變匯,也就不會覺得太奇怪。加上當時鄭子肖急著要文件,我心思也沒放在那裏,隻是匆匆一瞥,我就忙別的事情去了。
林墨白聽到我的發問,便非常肯定地搖搖頭,“沒有。”
現在這麽一對上來,傅於尤的嫌疑性也就上升了好幾個層次。不管當時那個文件裏是什麽內容,能知道Druid的代碼,就意味著傅於尤手裏對Druid的內容是有一定掌握的。
我想不通他是通過什麽方法拿到手的。
我把我那天所看到的事情陳述了一遍給林墨白聽,林墨白越聽眉頭越緊。
看著林墨白陷入了沉思的模樣,我也沒有急著問他有沒想到什麽,而是陷入了另一層的思緒之中。
且不去想傅於尤是通過什麽辦法把Druid拿到手了,現在該想的是如何處置傅於尤。
當然這個‘處置’不是說逮著他逼問啊什麽的,那個不現實,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Druid,也自然會想到各個跑路的方法。我們現在急著去質問他,他直接開脫跑路了,我們等於白白虧一波。
但如果說繼續把他留在身邊,好好地上演一套扮豬吃虎……
萬一聰明反被聰明誤呢?畢竟現在連他如何拿到Druid都不知道,又如何扮豬吃虎?擔心把他留在身邊養虎為患,在日後不知不覺之時繼續被反咬,那時候再急著把他趕走,就太遲了。
在憂心忡忡的同時,心下難免會失落。
我私心不時給傅於尤找開脫,辯清白。因為無論如何,我都難以去相信那個坦率又幹淨的男孩,會是袁霖派來的臥底!
即使是現在,當時的一幕清楚地映在我腦海中,大腦在叫囂著:“傅於尤就是臥底!”
可是心底的深處,還是發出微弱的聲音: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不能斷言。
攥了攥拳頭,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壓下了心中那微弱的呼喚。
好一會後,我抬起頭看林墨白,他沉思了這麽久,應該有了什麽想法了吧?
當我抬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也正好在看我。
我們四目相對,最終先開口的是我:“傅於尤,留嗎?”
失望過後,更多的是堅定。
推翻袁霖,取回柳家之物。這是不變的念頭,誰也不能堵在那。既然意識到有害,那麽要做的是鏟除,而不是去胡思亂想。
林墨白沉吟片刻,他說:“留不得,卻也不能趕。”
留不得,卻也不能趕?
我聽得一臉茫然,那到底是留,還是趕?
“現在趕他走,我們總結下來也隻有虧。但如果留下來,雖然有風險,卻有拚一把的價值。”林墨白說道。
拚一把嗎?
我自然是明白林墨白指在拚什麽,這麽說吧,既然傅於尤能從中拿到我們的Druid,那麽意味著他對袁霖那邊有一定的了解和基礎。比如說,袁霖需要什麽。
所需之物就是致命之物,越需要什麽,我們就越不能讓他得到什麽!甚至說還可以從傅於尤得到一些我們沒有想到的東西。
比起一味的防禦,反擊豈不是更讓人措手不及?
但是這麽做是有一定的風險,也就是我剛剛所想的事情。我們想要的沒套到,反而讓傅於尤從中鑽了隙,那就糟糕了。
“從長而議,這些天先不要打草驚蛇。他們剛拿了開發權,有一陣子忙。短時間裏,不會再出什麽岔子。”林墨白抿了抿唇說道,“他的事情你先不要著急,你先留意一下莫雨晴就行了,記住不要擅自外出。”
“嗯,好。”
對於林墨白所說的話,我也是很認真地放在了心上,不會說有丁點不讚同之意。
這次回公司的時候,傅於尤還是在辦公室裏呆著的。不過和我剛剛離開時不同的是,他桌麵上多了三份小蛋糕的包裝盒。
一份是吃完了的敞開放在那,一份是完好地放在另一邊,還有一份正在被他拿叉子叉著吃。
聽到了開門聲,傅於尤就抬頭望向了我的方向。看到是我回來了,他就挪動了一下身子,伸手拿起了桌上那一份完好的蛋糕遞給我,“給。”
也許是最近我監督傅於尤的夥食,他沒那麽挑了什麽都吃一下,現在已經比我第一次見到他有氣色多了,那白嫩的小臉蛋此時也圓潤了一圈。小孩子長得快,雖然隻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感覺他已經高了不少。
至少整體看起來說他是十三歲的小男孩也不奇怪。
當我看到傅於尤那一臉無害甚至像獻寶一樣遞給我的時候,我感覺心下悶悶的,有些難受。
傅於尤很愛吃甜食,之前一天下來吃七八塊蛋糕也不奇怪,初次之外還會買一些泡芙還是其它甜點來吃。完全是把那些甜點蛋糕當飯吃,吃那麽多還不帶膩的。
當他在我這裏呆下來後,我開始限製他吃甜點的數量,讓他隻能在諸多甜點裏選三樣,一天隻能吃三塊。雖然他牙齒很好,吃那麽多甜點也沒見他蛀牙。可萬一得糖尿病呢?為此我就嚴格地控製起他吃甜點的數量。
而傅於尤在我的各種硬軟齊施下,又是恐嚇又是勸說地把他給說服了,他在他諸多甜點裏,選了他最愛吃的蛋糕,一天吃三塊。
所以這三塊蛋糕對傅於尤而言宛如是‘生命中樞’,可是宛如生命中樞的蛋糕,他總是會一塊給我。
其實傅於尤大可以自個兒吃三塊,然後另外給我買一塊什麽的,我所吃的,不算入他那裏去。
可是他沒有這麽做,他真的太耿直了,或者說——太傻了。
在他潛意識裏,他就是這麽覺得:我每天隻有這麽三塊。
而另外一塊,給袁音。
這樣的傅於尤,到底如何讓我相信他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