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無關者
【如何與長輩相處之道】一下子就整段垮掉，連後麵都不知道怎麽接才好了。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掩飾了心中的尷尬，“這樣啊。”
袁霖嗯了一聲，“沒什麽事了的話，我先去公司一趟，督促一下進程。”
“好的。”聽到袁霖說要走，我心裏是悄悄鬆口氣的。
不然尬聊和雙望而無言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而袁霖前腳剛走，鄭子肖後腳就打完電話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空蕩蕩的客廳時一愣，轉頭問我：“他們人呢？”
“都有事走了。”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他們還真像一陣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不時扔下兩句語言炸彈，把我們這些坐得好好的人都給炸起來了。
鄭子肖聞言隻是嗯了一下，然後坐在了我身旁，掏出手機翻看了一些東西。我餘光看了他的手機一眼，屏幕上正顯示著策劃案的字眼。
看到這幾個字，我想起了莫雨晴和邵君說的那些話。我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問：“你家裏的事情最近怎麽樣了？”
我看到鄭子肖那滑動手機屏幕的手微微一頓，但隻一會，他就把手機屏幕給鎖屏了放一邊去。“還好。”
我這發現鄭子肖一貫的回答是：【還好】【還行】【順利】。
更多的回答就沒有了。
我抿了抿唇看著他，原本心裏想問的事情此時在鄭子肖有意隱瞞的舉動之下而問不出來。我不知道鄭子肖背後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問出話後他露出為難的樣子。
一直以來，我就很害怕做出讓人覺得麻煩的事情，害怕著給別人添麻煩。
正因為這樣的思維，才養成了我對別的事不過問，不八卦的習慣。
我們之間一下子陷入了死寂，我不吭聲，他卻又在等我出聲。我們就這麽對持了將近一分鍾，他才開口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鄭子肖，甚至有些期待地等著他的下話。
“但是事情有關內部機密，不能泄露給任何一個無關者。”鄭子肖淡淡地說道，眼睛如深海一片寂靜，令人深陷其中。
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時我感覺心髒有一陣尖銳的刺痛感。一下子地刺痛起來，讓我沒反應過來。
就特別難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仔細想想我現在和鄭子肖到底是什麽關係？表麵上說是男女朋友，可是我比誰都清楚，我們已經分手了的，現在會做男女朋友隻是扮戲。而我明知道是扮戲，卻還在滾床單，還在貪戀他的溫柔。
到現在，竟然還自以為是地想要去過問人家的事情，管人家的事情。
袁音啊袁音，該說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現在人家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你，【你是外人】。雖然鄭子肖沒有直白地說這四個字，但他那番話，確實是這個一個意思。
我納納一笑，笑得有些僵硬。“嗯，我知道了。”
所以說，一開始不要多管閑事就對了嘛。
所以說，人家如果真的願意和你說，自已自然會說的，又何苦自討沒趣呢？看吧，難堪了吧，尷尬了吧。
在嘲諷自已的同時，我心裏卻隱隱地在苦澀著，既然把我當外人，你又何須待我如內人般溫柔。
鄭子肖靜靜地看著我片刻，好一會後伸手輕撫我的頭發一下，“別多想。”
我感覺此時鄭子肖的手落在我頭上，我也不再感覺溫暖，而是有一種讓我很不自在，很不真實的觸感。
簡單的一句話，能讓我從遐想中一下子被打回了現實。與其同時，鄭子肖的手機又響了。這會他看到來電顯示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接聽的時候沒有避開我，當著我的麵就接聽了。“說。……不行？……嗯，知道了，兩小時後我就到。”
他簡單地說了三句話後就掛斷了通話，順勢就站了起來。
我昂起頭看他，他眉間夾帶一絲煩躁。我看到他這模樣，忍不住問他：“怎麽了？”
鄭子肖聽見我發問一愣，隨之而表現的是他平複了情緒，眉間的煩躁消失不見。
他說，“沒事，不過我要先回S市一趟。”
如果說鄭子肖是騙子，那麽他就是最蹩腳的騙子。明明都說要回S市一趟了，還會是沒事嗎？
袁音你是不是傻，剛剛才告誡自已的事情，轉眼就忘了嗎？我特想抽自已倆耳光，希望能通過這樣的辦法讓我自已清醒一些。
所有內心的言語，最後隻化為一句：“去吧。”
話落下後，覺得過於單薄了些，缺少了些誠懇，與自然的表現。我勉強地扯起笑容，追加一句：“路上小心。”
鄭子肖似是察覺了我的異樣，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與他對視，至少現在不想。
“好。”
聽到鄭子肖應聲後，我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他。還是說不出什麽感覺，聽到他說好，我覺得心裏鬆口氣，同時卻又覺得心口缺了一塊。
“我走了。”他輕聲說。
“……嗯。”我應道。
目睹著他轉身離開後，我感覺心下空蕩蕩的。不是難受，但也不是發呆。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就是特別茫然，茫然我自已，也茫然他的反應。
想罵自已傻，卻又不知道該罵哪兒傻。
一種無力感湧了上來，我靠在沙發上久久說不出話來。人一下子都走空了，不知不覺裏我的思維也跟著放空了。
也不知道發呆了多久，久到羅忠歲都下來了。他看到我自已坐在沙發上有些意外地問我：“小姐，怎麽就您一人？”
羅忠歲的話使我回過神來，我低頭看了下手機屏幕，上麵顯示著【18:45】，我竟然一發呆就是一小時多。
“外公醒了嗎？”我問他。
“醒是醒了，但這會老先生在打吊滴，在閉目休息。”羅忠歲應道。
我想找外公聊天的心思一下子就掐滅了，我輕歎一口氣，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後，我說：“歲叔，還有什麽事可以讓我做嗎？我好無聊。”
總而言之，找點什麽事做都比自已瞎發呆要好。搞衛生也好，做飯也好，找點什麽做做吧。
羅忠歲怔了一會，然後笑笑問：“和鄭先生鬧不愉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