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味深長
是啊，無論怎麽樣，這都是外公所選擇的。
作為深愛他的人，我擔心他，牽掛他，但更應該尊重他。而不是把他當作是一位自已都做不了主的老人，不是把他當作是一位連自已都分辨不清對錯是非的老人家。
與其同時，羅忠歲那遲疑的神色一下子褪去，像是恍然之間想通了一般。他輕點著頭，說：“鄭先生說得對，老先生自有決定，我們過多的幹涉，說不定對老先生而言是累贅。”
雖然在表麵上羅忠歲是下人，是聽從外公話的人。可同樣的，羅忠歲的話，等同於半個外公的話。得不到羅忠歲的支持，想要去說服外公，怕也是個難題。
袁霖挑了挑眉看著鄭子肖，一時間分不清他的視線是探究還是敵視。
莫雨晴也頓了一會，顯然沒想到鄭子肖會這麽反擊著。她幹笑兩聲後，“你說的也有道理！當然了，主權還是握在老先生手裏的，我不過是提提我的看法。”
莫雨晴沒有選擇和鄭子肖爭辯分析這個問題，草草地結了這個話題。
鄭子肖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莫雨晴一眼，沒有吭聲。最後還是羅忠歲來圓的場，“我知道大家都在替老先生煩惱擔憂，但我們確實該尊重老先生的選擇，同時也要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我們把能做的去做了就好，不能做的，不方便做的，看著就好。”
羅忠歲還是一位說話很有威嚴的人，他這平和而有說服力的話語，平息了我們心中異端的想法。
我們紛紛靜了下來，羅忠歲見狀便借勢問：“二位大老遠過來，吃晚飯了嗎？如果還沒吃，不如讓我去為二位訂一家酒店？”
邵君搖了搖頭，“已經吃過了，不麻煩你了。”
羅忠歲聞言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您們了，您們慢聊。”
話畢，羅忠歲就轉身離開，給我們幾個人騰出了空間。說實話，我和在座的每一位，單獨相處的話勉強知道怎麽相處得過來。可是和在座的每一位一塊相處的話，這畫麵我是想都沒想過的。
就是鄭子肖和袁霖對上，我就覺得頭疼了。又何況此時還有莫雨晴在一旁？邵君和莫雨晴怕是都站在袁霖那邊的，一會聊著聊著要是發生了什麽爭執，恐怕都得倒戈到袁霖那邊去。
“鄭先生，最近公司運轉得如何？”在隻剩下我們幾個人的氛圍裏，率先開口的人是邵君。
在我所看到的事物裏，邵君和鄭子肖還是頭一次對話。至於他們背地裏是什麽關係，對話過多少次，這點我並不清楚。雖然論私下關係上兩人沒什麽聯係，但像邵君那樣的公司，又同樣在S市，他們會牽涉到合作也並不意外。
再說，當時邵君知道我和鄭子肖有聯係的時候，還蠻意外的。所以從中可以知道，早在認識我之前，他就認識鄭子肖了。
“還不錯，一切皆順利。”鄭子肖接了邵君的話應道。
看著鄭子肖和邵君相處的氛圍，還算融洽。看來兩人私底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交情的，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邵君聞言淡淡一笑，“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謝謝。”鄭子肖應著。
這時候莫雨晴就熱情地舉起了茶杯，“以茶代酒，來幹一杯。”
莫雨晴這番話也算是活躍了一下氣氛，我們笑笑就舉起茶杯輕碰了一下意思意思。
莫雨晴抿了一口茶後笑眯眯地說：“鄭先生啊，現在整個S市裏的企業家都等著你們出商業新模式呢，很多金主都爭搶著要入股。借著咱們今天的‘萍水相逢’，透露一下消息什麽時候上市吧？”
雖然是這麽說著，但我們都聽得出莫雨晴在開玩笑，沒真往心裏放去。隻是讓我有些在意的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一點都不知道。例如他們現在說的什麽新模式，我也隻能是從他們聊天的話裏捕捉字眼，含糊地去理解其中的意思。
鄭子肖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莫雨晴一眼，“更具體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得等董事會們統一同意了才能拍板定案。如果還能有下次的‘萍水相逢’，我一定告訴你。”
鄭子肖的這番話我覺得話裏有話，但我聽不出什麽意思。另外讓我覺得有些在意的是，我看到莫雨晴臉上的笑容不自然地褪去了一點，雖然隻一會，我還是看到了。
袁霖的視線緩緩地落在了鄭子肖身上，由始至終，我發現袁霖一直在看著鄭子肖，但就是不說話。我想袁霖應該是在打量著鄭子肖，去猜測他某些事情。
說到這兒的時候，鄭子肖的手機響起了音樂。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然後抬頭和我們說：“公司的電話，失陪一下。”
鄭子肖說著就接了通話，站了起來往後花園邊走了過去。
目睹著鄭子肖離開後，我才收回了視線。沒想到這才把頭轉回來，結果發現邵君他們三人的視線正定定地落在我身上，看得我很不自在，坐的都覺得不踏實了。“怎……怎麽了？”
我不由得細想著我是不是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思前想後，也沒想出個因為所以來。
莫雨晴聳聳肩，沒有了原先那溫和又平近易人的笑容，“沒有，就是覺得你剛剛好沉默啊，好像對我們聊的事情一概不知。你該不會不知道鄭先生最近的事情吧？”
莫雨晴的話剛好戳中了我的痛楚，確實，我對鄭子肖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是那種，你願意跟我說我一定會聽，如果你不願意和我說，我不會去勉強的人。
所以這些天裏來，縱然我知道鄭子肖在忙、在煩許多事情。我始終保持著如果他不主動跟我說，我也不過問的態度。因為我不確定他是否願意跟我說，免得我問了之後會讓他覺得為難，索性就不問了。
可是現下看來，無論是姚小莉，還是這些和鄭子肖並不熟悉的人，都比我更了解鄭子肖的近況。
是我孤陋寡聞，還是鄭子肖確實有意瞞我？
是我的問題，還是鄭子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