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會毀了你自已
袁霖聽了我說的話不怒反笑,“人都不在了還皺什麽眉?”
他的意思是,不接受更好的治療,外公又怎麽能好?哪天外公不在了,我還顧及個鬼的心情去。其實從袁霖的言語和反應上我可以知道,他也是因為擔憂外公的身體才會這麽急躁的。我們都擔心外公,不過是表達的方式,以及觀念不一樣罷了。
知道我們都是因為擔心外公,我也就平緩下心情,和袁霖對視著和他說:“我希望外公能好,但我更喜歡他能高興。我喜歡的外公,是笑著的外公,而不是垂頭喪氣提不起勁的外公。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台機器,光想著怎麽去修就可以了的。”
袁霖皺緊了眉頭,似乎並不耐聽我現在這番大道理,一心想著他的想法,而聽不入我的所有話語。
“你這是婦人之仁。”
針對我所說的那番話,袁霖隻給了這麽一個評價與答複。
這可以叫人道,但不能叫仁道。這是理解,不是同情。因為能理解外公的感受,所以會去尊重。
“你堅持一己之見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希望外公能轉去醫院治療,那麽你該親自去勸說,而不是來讓我出麵。如果我有能力把外公說服成功,那麽你也一樣能。”我望著袁霖緩緩地說下這番話。
雖然外公和袁霖兩人之間的相處看起來相對淡漠一些,但他們之間卻有著無形的羈絆,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表達出來的。如果袁霖出麵好好地把他心中所想與外公商量,外公也許會同意的。
當然,前提是外公心甘情願。否則,我還是會極力阻擾,哪怕是袁霖,我也不允許他為難外公。
我的那番話袁霖聽了之後隻是“嗬”了一聲,然後舉起了煙就猛抽了一口。一口煙緩緩地吐了出來,悠久而深遠。他靜靜地抽著煙,我也不出聲地看著他。我以前有染過煙癮,雖然後來戒了,但還是能明白那心情煩躁的時候抽根煙真的能平靜許多。
一根煙抽完後,袁霖那焦躁的情緒有所收斂。他把煙頭隨手丟在地上,伸出皮鞋碾滅了煙頭。那碾滅煙頭的勁,要踩在我身上,怕得肉疼一陣。
袁霖再抬起頭時,眼眸內除了淡漠就是不耐,“還和他一起?”
袁霖口中的他,自然是鄭子肖。雖然現在表麵上對鄭子肖態度看似緩和不少,但內心仍然是排斥著他。
袁霖不喜歡鄭子肖,我也一樣不喜歡袁霖這樣說話的語氣。
“嗯,怎麽?”我挑了挑眉反問他。
袁霖這麽不分青白紅皂,難道我還會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嗎?袁霖要是能給個因為所以來,也許我還能好好和他講講理分析一下,但現下袁霖是擺明了聽不進去我其它話,隻關心我一件事:什麽時候和鄭子肖分開。
袁霖抬頭瞅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說:“你是沒把我之前的話聽進去?”
從他的語氣裏,好像覺得我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
縱然不滿,但我深知在這個問題上與袁霖深入爭執是得不到什麽滿意的結果的。再者,袁霖是我的親人,不是陌生人。於情於理,我都不想與他發生衝突。能平息的事情,我也都盡量去忍耐。
這些天和袁霖的相處,他的獨斷我見到,但他默默的付出,我也見到。
我選擇了沉默,不再和他爭執這個問題。雖然是沉默,卻也是默認了他剛剛的問題。確實,我沒把他的話給聽進來。真聽進來了,那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袁霖見我不作聲,卻失了笑。但那聲笑,是在諷刺我。他居高臨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說:“有一天你遲早會毀了你自已。”
說完後他就轉身離開,在轉身那一霎間,我說:“那也是我心甘情願。”
當我的話說出來後,連我自已都有些不相信,這竟然是我說出來的話。
袁霖的腳步頓住,即使他沒有回頭,我也猜到他是一幅冷如冰霜的麵孔。他的腳步也就停頓了數秒,便直徑離開了。
袁霖走後,我也慢慢地走回了客廳裏。此時的鄭子肖正坐在沙發上往我這個方向看來,整個廣闊的客廳裏除了鄭子肖和傭人之外,就沒見到袁霖的身影了。估計他直接離開屋子,出去了。
我走到鄭子肖的身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本來以為通過最近的相處,我和袁霖的關係多少緩和了一些的。可是當再度發生爭執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打回了原處。
無論是我還是袁霖,在性格上的問題都難以磨合。他強勢,我不屈從。
“和你說了什麽?”鄭子肖問著的同時伸手幫我撫平了皺著的眉毛。
“是關於我外公的事情。”我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他想讓我和外公說搬去醫院接受治療,嗯……你也知道的,如果我外公願意搬出這裏,早在最初病發的時候就搬出去了。”
袁霖跟我說了兩件事,關於袁霖排斥鄭子肖的事,我還是沒有跟他說。
鄭子肖聞言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但不給予評價。其實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給予評價此時袁霖的舉動,真要評價我隻能說是觀念不同。同樣是替外公著想,又憑什麽讓別人覺得我的就是對的呢?
估計我現在的心情,就是袁霖此時此刻的心情吧。彼此的不認同,造成對彼此的偏見。他認為我婦人之見,我認為他不夠深入去理解他人心情。
“算了,不想了。”我長歎一口氣,把頭靠在了沙發上。其實犯不著擔心的,雖然我說了【我能讓外公同意,你也一樣能】這番話,現在仔細想想,怕是也沒那麽容易。雖然爺孫倆之間關係有著深厚的羈絆,可是讓袁霖低聲柔氣地再三勸著外公住院,怕是比什麽都要難。
他真能做到,怕是也不用來找我商量了。
所以說,可以理解為如果沒有我,他還是沒辦法讓外公轉去醫院住。而我隻要堅持我的做法,就可以了。
我的話剛說完,羅忠歲就從外麵進來找我說:“小姐,您的朋友來了。”
羅忠歲剛說完,邵君和莫雨晴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