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來談話
“不好好休息你去哪？”喻少楓語氣有些躁。
“做點事，怎麽了嗎？”我繼續問。
喻少楓上前一步準備和我說別的事時，眼睛卻定晴在我的臉上，“誰打你了？”
說著手就想伸過來檢查一下我的傷勢，我微微避開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別問了，好嗎。”
這一切都是我活該的，所以不需要心疼也不需要打抱不平，安靜做個旁觀者就好了。
“你沒事？你知道當時醫生怎麽說的嗎？如果再撞狠一點，你們就得沒命了，你跟我說沒事？也是你說有事不要掖著的，現在又是你說沒事！你本來好好地在我麵前活蹦亂跳，轉眼間就傳來了你車禍的消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麽？”喻少楓朝著我叱罵著。
看著喻少楓滿臉的怒氣，我隻能沉默以對。
我該怎麽和他說？我說我好害怕，我好後悔，要是鄭子肖出事了我怎麽辦……這樣？這樣喻少楓聽了會替我揪心，然後安慰我沒事的，可真的就會沒事嗎？如果事情和他說了能夠解決的話，我會跟他說的。
可是如果和他說了，他隻能安慰我，讓我別太憂心的話。真的，沒有說的必要。
“你就這樣是嗎？什麽都不肯跟我說？”喻少楓見我不說話，就進一步逼著我說。
我搖搖頭，“不是不肯跟你說，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喻少楓聽了卻自嘲一笑，“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說，不會不知道怎麽跟我說的。”
這時候姚小莉剛在外麵走進來，看到我們站在門口裏對持，也意識到我們氣氛不對勁，趕緊走過來拉開一下我們。
“雖然你嘴裏說我很好，其實你心裏也是覺得我沒用的吧。”喻少楓苦笑。
“這不能相提並論。”我蹙蹙眉糾正他的話。
但喻少楓好像已經聽不入我所說的話了，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姚小莉看見了有些著急，趕緊追上去阻止了他的去路。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但貌似姚小莉勸說無果，沒說幾句喻少楓直接不鳥她就走了。
最後姚小莉隻能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滿臉沮喪。
“本來就夠亂了，他還發什麽脾氣。”姚小莉歎了口氣，神色裏是真的疲憊。轉眼間她側頭看了看我的臉頰，眉毛一下子緊皺在一起，“怎麽回事？”
她上前摸了摸我的臉頰，好一會後又說：“是他媽媽打的？”
他代指鄭子肖。
我嗯了一下，抬頭看看姚小莉那緊皺一起的眉頭，我就笑笑說：“你別這樣，其實我被打了一下，心裏還能好受點。”
至少能再感受一下鄭子肖的痛楚，哪怕隻一點點。
想起了他腰間流的那些血，我覺得像耳光這種東西，算不上什麽。
而我能這麽坦然地和姚小莉說剛剛的事情，是因為姚小莉和喻少楓不同。她更了解我，也明白我和鄭家之間的羈絆。如果是喻少楓聽到了，可能會生氣鄭子肖的媽媽憑什麽打我。但姚小莉聽了，隻是無奈於事情裏的複雜。
不是三言兩語，一番大道理就完事了的。
“你去見過鄭子肖嗎？”我邊躺下床邊問她。
她嗯了一下，坐在一邊給我削蘋果，“看過。按照目前情況來說，他還是安全的。你這些天先好好呆著吧，去了也是你受罪，她也會生氣。兩敗俱傷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聽到沒有？”
聽著姚小莉那濃濃的擔憂與小心翼翼的勸說，我隻能點頭。
之後就是姚小莉和我聊其它有的沒的日常話題，可能是想放鬆一下我的情緒，不想我緊繃著。其實我是沒心情笑的，但看著姚小莉努力讓我開心的樣子，我就擠出些笑容。雖然有些不自然，但總比麵無表情要好得多。
聊了兩小時左右，天有些暗了，我就開始休息了。
這晚上睡是睡著了，但半夜夢見了車禍的場麵，驚出了一身冷汗，以至於我醒來後再也睡不著。約莫七點半的時候，姚小莉問我想吃什麽，給我捎過來。我隨便說了點清淡的食物，她一句好的就掛了電話。
大概二十分鍾左右，門敲響了。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姚小莉動作會這麽快。莫非是在附近的時候給我打的電話麽？
“進來吧。”我翻起了身子對門口那邊說道。
門開了，也有人進來了。在這期間我拿發繩紮一下頭發，準備開飯。
但當我再抬頭的手，發現進來的人卻不是姚小莉，而是彭玉蓉。看到她的時候，我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能讓彭玉蓉親自來找我，莫過於因為鄭子肖的事情。
她會親自上門來找我，莫非是鄭子肖……
莫名地，我感覺手腳一下子冰涼掉，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可能彭玉蓉也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她皺皺眉毛，然後說：“我來這裏，是想和你坐下來好好談談。”
看到彭玉蓉冷靜的模樣，我忽然想到，如果鄭子肖真的出了什麽情況，她不應該這麽冷靜。看她的樣子，不像是來找我‘算賬’，反而是真的想和我坐下來談談。
我準備翻身下床，彭玉蓉淡淡說句：“就坐那吧。”
話畢她隨手拿來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視線幽幽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愣了愣，也就坐在原地，不再動彈。
“昨晚我冷靜後想了許多事情，我發現，我硬是趕你，你就越不會走，是這個道理？”彭玉蓉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她像極了一位嚴格的審判官，而我是一名不知要被落下什麽罪名的犯人。
以前不是不會走，而是沒有走的道理。
現在不是不會走，而是我走不了。
“你覺得，我為什麽會討厭你？”彭玉蓉繼續問著，“是因為你那孤兒的身份？”
我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難道不是嗎？這句話我沒問出來，但我眼神已經這麽問了。
她嗤笑一聲，“也是有些自知之明。對，確實和你的身份有關。但我起初，隻是覺得你配不上我家兒子。而後麵，我就覺得你在禍害我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