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為了我自已
畢竟前晚他爺爺才在台上說了那些話,估計現在他忙得焦頭爛額吧。現在又抽空出來處理我的事情,我感到不好意思。
“沒事。”鄭子肖淡淡應道,話畢又看了我一眼,“熬夜?”
聽他這麽說,我就側頭看一下車窗反射的自已。車窗裏透射著的我,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雙眼甚至有些無神。
在喻少楓家裏那會兒因為劉一欣在,我就打起精神去和她聊天,免得她覺得更愧疚我,讓我累了啊什麽什麽的。原來一個人不笑的時候,變化這麽大。
我伸手揉了揉臉,想打起點精神。
“又熬夜工作?”鄭子肖蹙蹙眉問。
“我也想。”說實話,熬夜工作比照顧喻少楓輕鬆地多了,唯恐他下一刻病況會加重什麽的,那才叫提心吊膽。但是擔心鄭子肖問我為什麽熬夜,我就敷衍了下回答:“睡不著而已。”
鄭子肖若有所思看我一眼,也沒問下去了。
出了S市後在路途上下起了雨來,一開始還好,可是逐漸加大。而且這架勢,短時間內是停不了的。本來想著還有不到一小時就到C市,想慢行開就好。結果運氣不好,碰上了人家路正在施工。
無奈之下隻好換一條路走,雨勢越下越大,除了那條施工中的路,得開過一條比較泥濘的路。如果沒下雨的話,那條路估計不難開。但現在雨勢漸大,我們在附近找一間酒店睡下來。
緊急挑的酒店,不如說是旅館,比較普通破舊。車子停在門口,我們連傘都沒有。我想拿包包遮一下頭的,但我準備下車的時候,鄭子肖就脫了外套蓋我頭上,示意我出去。我懵了一下但還是捏著他的外套站了出去,他也出來一手扶著我肩膀,一手給我拿緊了外套,免得外套滑落下來。
我們就這樣進了旅館,大雨的架勢我們三人一下子就濕了身。而旅館房子也充足,訂了三間房。
進了房間裏,裏麵還有一股悶悶的味道,不怎麽好聞。進去洗了個澡後,我隻能拿衣服洗洗晾了起來。因為衣服都拿去晾了,我隻能拿浴巾圍著身子,打算今晚就這麽圍著身子睡覺了。
在我拿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門鈴按響了。
我猜是鄭子肖的,沒理他,繼續吹頭發。“叮鈴叮鈴叮鈴……”
而他則是見我沒理他,不停地摁了起來。旅館的隔音不怎麽好,沒一會後,我就聽到對麵房的大罵起來:“有病啊!當門鈴是音樂來聽啊!”
無奈我隻能擱下吹風機,走到門那邊問他:“幹什麽?”
“開門。”他算是停下了摁門鈴。
我聽了一窩火,“開什麽啊?我沒穿衣服啊大哥。”
我身上都淋濕了,衣服肯定要拿去洗啊,他沒道理不知道。還是他明知道我沒穿衣服,還要進來?當然,我身上還是圍著圍巾的……除了床上和浴室,我沒興趣在其它地方裸著跑。
“給你送衣服。”門那邊的鄭子肖耐心地解釋道。
衣服?他哪兒來的衣服?我狐疑地在貓眼裏看了一下他,發現他手裏確實是拿著兩套衣服。我猶豫了會,比起圍巾,穿衣服比較好。再說,晾起來的衣服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幹。想著,我就開了一點門,伸手在外麵示意他把衣服給我。
結果門才開了一點,他就直接推開門了。因為我一手抓著圍巾一手開門的,力氣自然敵不過他。或者說,我兩隻手也敵不過。
他推開了門後我則是抓緊了圍巾後退了好幾步,擰著眉訓斥他:“你幹什麽?你出去。”
他合上了門,一點都不打算出去的樣子,把衣服放我麵前,說:“換吧。”
我實在不想接,可是想想,我們這麽對持著豈不是更奇怪?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過來。他也沒別的舉動,直接就進去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了。
我拿著衣服,心情五味陳雜地進了浴室。不曉得他是在哪裏拿來的衣服,裏麵還有一套一次性內衣。都換好了之後,我才出去。
但我出去的時候鄭子肖坐在那打電話,他蹙著眉頭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
我站在原地看他,約莫三分鍾後他才掛了電話。看到我出來了,就朝昂昂下巴,“睡覺吧,明天得早起。”
“嗯,那我回你房睡。”我說著就準備開門出去。
而鄭子肖則是涼涼地說一句:“你沒房卡。”
所以進不去的。
我刹住了腳步,一點一點地回過頭去看鄭子肖。鄭子肖也正看著我,但不知怎的,感覺今晚他有點不大對勁。該不是他和喻少楓互相傷害,兩人都挨了刺激吧?喻少楓挨刺激,我還能搞定他。鄭子肖挨了刺激,我就慘了。
“睡吧,我不鬧你。”鄭子肖聲音無起伏地說著,“我今晚坐椅子將就一下吧。”
我聽到鄭子肖的話,還是有些意外的,但也更加肯定,鄭子肖是挨了刺激,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和喻少楓的反應正好相反。
我半信半疑,但是看鄭子肖這模樣,也不像在背後打什麽小算盤,便回床上蓋好被子睡了。
剛躺在床上,鄭子肖就說:“媛媛的事情,我以後會注意的。”
我愣了愣,別告訴我他現在這麽反常,是因為我那天對他說的話?沉默了幾秒後,我說:“你注不注意,和我沒什麽關係。”
鄭子肖沒理我這句話,隻是歎了口氣,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見他這模樣,不知怎的,我有些窩火。我忍不住翻身起來嗬斥了他一句,“鄭子肖,你不要覺得這些事情是為了我做的好嗎?我沒有要你做任何事情。”
以前是,現在也是。我沒有開口讓他為我做什麽,不需要他為我犧牲什麽。
他願意這麽做,和我讓他這麽做,是兩碼事。
比起我的惱怒,鄭子肖卻顯得鎮定。他聽了我的話,片刻後點了點頭,“嗯,我是為了我自已。”
他這麽不躁不怒的樣子,反而讓我啞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