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巧
我沉默,對於他那肯定的語氣有些茫然。
他哪來的自信?
還沒來得及反駁他的話,他說:“我差不多好了,明天找你。”
我一翻白眼,直接拒絕:“不要。我沒空,最近公司忙著。”
他聽了卻嗤之以鼻,“你公司忙著倒閉了吧,等你公司倒了之後,自個兒乖乖回我公司裏上班。或者說,也不會再有人收你進公司了。”
您就拉倒吧!
這公司真的倒,我立馬飛其它市去。
可是雖然是這麽想,真要實行的話怕是要棘手多。其實我內心還是有些揣摩不定鄭子肖的情緒,可能他現在有病在身,說的話有些病懨懨的氣息沒有殺傷力,到時候真把他惹惱了那架勢堪比大鬧天宮,亂成一鍋粥。
“不勞你費心,我公司好著,蒸蒸日上!”我哼了一下。
那邊發出一陣輕笑,“好,蒸蒸日上。就這麽定了,明天下班等我,敢躲我就揪翻你公司。”
我急眼,他說揪翻是真的會揪翻,“你……”
“掛了,晚安。”
“喂!”
“在呢。”他應道。
他這麽心平氣和的語氣反而讓我咂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你……”
“晚安吻?來親個。”他唔了一下,在那一邊的他好像真的在等待我來個晚安吻。
這下我有點懊惱,吃癟了的感覺有點鬱悶,我隻能快速地說了句“您老安好”之後掛了電話。
手機一把摁在桌子上,我有些鬱悶地扒了扒頭發。
如果鄭子肖是臭著臉命令我,即使後果嚴重我也會甩他冷臉色吃和他硬扛上。可是他這種霸道又夾帶無賴的模樣,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應對。
當初我也是麵對這樣的他束手無策。慌了神,動了心。
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後,隻能告訴自已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他就一隻病貓,不會對我做什麽。所以頂多見個麵吃個飯,他想閑聊我就當去養老院做義工,陪他啃瓜子談天說地。
但明天得支開喻少楓,不然這兩人見麵又打起來的話,那才叫真的吃不消。
翌日去上班的時候看到桌子上有整整齊齊的一疊資料時我愣了下,翻看了下發現是我需要用上的資料。
這時我才想起陳曦的事情,短時間還沒適應有小助手的事情。
我翻看了下資料,裏麵的內容都排得整整齊齊一目明了,可以通過文件得知該整理人細心認真。
細細翻看時發現有幾項錯誤,應該是習慣性造成的。我拿著資料想去找陳曦提醒一下她的時候,卻沒在她的工作位置上找到她。
詢問了下坐在她鄰座的同事,那人思索了一會說:“好像去洗手間了。”
我點點頭,想著現在也沒什麽事,也就在原地等等她。
結果一等就是二十幾分鍾,我把資料裏裏外外都看完了,而陳曦也回來了。
隻是她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嘴唇毫無血色,神情也有些恍惚。
陳曦看到我的時候小小的驚了一下,那飄向遠方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音、音姐。”
我印象她小我一兩歲吧,好像是剛畢業初進職場幾個月。
我朝她笑笑,“家裏的電話?”
陳曦愣住,瞬間不出聲了。但估計被我猜對了,早就略有耳聞過陳曦家裏繁瑣事多。
而陳曦可能是害怕我訓話她,畢竟先前就有說過她要是改了那些習慣就留下的。
那通電話,估計打了有半小時。
換作是其它領導,把她狠狠訓上一遍也不奇怪。
陳曦的腦袋垂得很低,唯恐和我對上視線。周圍投來的視線越來越多,我笑著拍了下她的肩膀,“坐吧,我和你說一下文件的問題。”
陳曦猶如驚恐之鳥一般抬頭看我,沒想到我半句不訓話她。我對她眼眸裏的詫異視而不見,把她出錯的地方指了出來,提醒她下次要注意。事情都叮囑完後,我告訴她以後打電話把握好時間,畢竟公司現在人心惶惶的。
下午的時候我打電話和喻少楓說一聲我有事,讓他不用來接我,然後他問我李長宏的事情怎麽樣了,有沒和他說。
我敷衍著他:“他現在忙著呢,等我什麽時候再和他說吧。”
“等什麽時候這公司股份都被收光了。”通話那邊的喻少楓提高了聲音,“你找個時間和他探探吧,要不我就直接出手了。我已經和我爸商量過了。他讓人了解了下你的公司,覺得可以出手。”
我聽著覺得也有道理,再思索片刻後就說:“行吧我先幫你溝通一下,不過你不能像上次說的那樣,別做什麽奇怪的舉動,知道沒有?”
喻少楓支支吾吾沒有正麵回答,最後還是我逼著他答應的才給掛機。
合上了手機後我舒了口氣,也不知道喻少楓先前抽的什麽筋忽然提出這茬事情。不管是人情還是不明不白的預支贈送,都會讓人有種無形的拘束。
我討厭欠別人的東西,這習慣也是在孤兒院那段時間形成的。院長是一位性格很要強的女人,她給我們灌輸的理念是獨立自強,能自已做的事情絕不麻煩別人,欠了別人的東西一定要還得清清楚楚。不欠人,不求人。這樣不管處於什麽處境,永遠都能把腰給挺直做人。
想著離下班還有一小時,而手頭裏的工作也做完了,閑著也是閑著,我便去找李長宏。
但李長宏和我想象的一樣,忙得不見蹤影。去他辦公室時他秘書告訴我他今天都沒來公司,讓我如果有急事直接打他電話就好。
我想了下就給他發了條短信,讓他有空給我複個電話,和他談一下公司的事情。
剩餘的時間裏我查看了手下部門的工作進度,難得做了一次領導該做的事情,“巡查”。
不過也就看看,真看到了誰誰誰在偷懶,我也隻是多看兩眼,沒幹什麽。
誰沒偷懶過呢,真鬧得過分了,自然會有人收拾。所以我就不玩領導架子了,光是自已屁事都拎不清。
下班的時候我遠遠看到了鄭子肖的車停在門口,而他正倚在車門上盯著門口。我出來的時候正好和他對上了視線,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我看了就想跑。
但究竟沒有跑,隻是和他裝了一下傻玩玩失憶,“巧啊鄭少,等人呢?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
“不巧,我在等你。”鄭子肖掃我一眼,連拆穿我演技的功夫都懶得來,“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