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淩晨的短信
我們曾在那廚房裏一起做過飯菜，我切菜做飯，他給我遞碟子碗，無事所所就在我身後抱著我看我做飯。我們曾在那沙發裏看劇，他的懷抱很溫暖讓人安心，我常常窩在他懷裏不知不覺裏睡著。而他則會輕手輕腳把我抱到床上，為我蓋被。我們曾在那健身房裏陪他仰臥起坐，每做成一個就獎勵他一個親吻。我們……
“到了。”他給我打開了樓頂的門，那一瞬間，我看到的是看似簡約實則輕奢的風格。小清新風又夾帶著複古文藝，各色各樣的花交雜在一起。不單單是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裏麵還交融了插花藝術的學問。
這些風格與花都是我喜歡的。從每個小細節裏，都可以看出背後的認真與用功。
在我失神的瞬間裏，他在我身後伸手抱住了我。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氣息吐露在我耳朵裏，聲音悶悶不樂地說著：“我們消停會吧，好不好？你不在身邊，我真的好難受。不要再用那冰冷的眼神看我了，也不要用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和我說話了，真的難受。”
說著他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好像在催促我回答似的。
我有那麽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說好了。
就在我的底線快要崩塌的時候，鄭子肖的手機又響了。手機鈴聲的響起，及時把我從恍惚之間給打醒了。
鄭子肖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還是何媛媛的，他這回神情有些不悅了。在他準備掛斷的時候，我出聲阻止了，“接吧，打三次了，可能真的有急事。”
如果是以前我不會勸的，但是現在我隻想岔開話題讓我自已清醒下。我討厭搖擺不定的自已，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已很沒用。
他聽了有些意外地看著我，在我默許的視線下，他還是接通了。可不知道他出於什麽想法，他按了擴音，讓我一起聽什麽事。
一接通之後，那邊響起的是何媛媛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嗚嗚，肖，肖，你在哪？我好難受……”
當聽到何媛媛哭聲的時候，我明顯看到鄭子肖瞬間捏緊了手機，那雙懶散的眼睛一下子鋒利了起來，“媛媛？你怎麽了？”
“嗚嗚，肖，我不知道，就是好難受，頭腦暈暈的，也想吐……”何媛媛抽泣著說。
鄭子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媛媛你別哭，你現在在哪？”
“在家……”
鄭子肖聽到在家的時候明顯地鬆了口氣，隨後又問：“你家的管事和你爸媽呢？”
“爸媽出國外辦事了，李阿姨今天請假回老家了……嗚嗚肖我真的好難受，我打了那麽多電話給你你為什麽不接，我現在好累，感覺舉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了……”何媛媛哭哭啼啼地說著，那聲音任由哪個男人聽了腸子都會軟掉。
比起舉手機，哭不是更讓人覺得累嗎？
鄭子肖聽了之後，有些愧疚地說：“我剛才有事。那我現在……”
他可能是想去接她的，可是忽然想起了我。他不由得抬頭看向我，一時間猶豫了。
其實他能猶豫我也足夠了，當然，是針對以前而言。我扯起笑容朝他點點頭，他好像得到安撫一般臉色微微放緩，聲音同時也放柔了不少對那邊說：“我現在過去你那，等等我。”
掛斷電話後，鄭子肖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還是我先給他開的頭：“何媛媛看起來很糟糕，你快過去吧。”
“那你……”
“我在這等你吧。”我截斷了他的話，還催促著他：“快去吧，免得真的出事了。”
他眼眸裏有掩飾不住的意外與喜悅，或許是沒想到我會說在這裏等他。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麵無表情地說我要走了。
“我盡快回來。”說完後他就抱著我對著額頭微微親了一下才離開。
我是笑著看他離開的，待他離開了我的視線後我的笑容褪下，伸手擦掉了額頭微微濕潤的感覺。
我自然不會在這裏等他，因為我知道何媛媛至少拖他到深夜才能回來。到時候在家裏“等待”的我就會成為鄭子肖內心的愧疚，等下次何媛媛再使用這招就沒那麽管用了。
不過，也好在有何媛媛那通電話打過來，讓我清醒了不少。
看到他為別人而緊張牽掛的模樣，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想笑，又笑不出來。
前一刻的感動，如今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裏消失得無影無跡。
回到家中已經十點了，手裏有一堆屬於明天的工作，不過還是攤開現在給做了。我把手機放在桌麵上，視線時不時瞄了過去。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著，直到我做完了最後一份文案時，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躺在床上盯著手機，翻來覆去甚至到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嗡嗡嗡地震動了一下。
拿起手機一看，是鄭子肖的短信。
【媛媛病得嚴重，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明天先自已打的上班，你下班我接你】
看吧，我猜對了。可是為什麽，一點喜悅都沒有呢？
看吧，我又猜對了。所以說，我和鄭子肖，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可是為什麽，忽然就釋懷了呢？
第二天我全心全意投入工作，除了經理找我談文案的事情，我幾乎沒吭過一聲。在我臨下班的時候李長宏把我叫過去，是跟我談一下關於外出談合同的事情。他本來是安排我明天坐飛機到B市的，我聽了之後就申請了今晚七點的飛機，也就是下班後直接去即可。
李長宏聽了之後，探究似地看了我一下，便說：“我很欣賞有上進心的員工，但我不希望她賣命似地去工作。”
話畢後，他就伸手指了指他自已的眼睛，嘴角微微一勾有些無奈地說：“你這眼睛布滿了血紅絲，你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可不想你明天沒精沒神地去談判。”
李長宏的話夾帶著關心，我雖然感動，但還是執著地搖搖頭，“謝謝老板，但我下班後有個不想見的人。所以我想盡快離開這裏，在飛機上我會好好休息的。”
李長宏一怔，隨後失笑，“因為你那個小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