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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話說兩枝紅杏出牆頭(上)

  “祁大人,你哪裏不舒服?”


  雲映綠鄰著祁初聽走進診室,祁初聽揮揮手,不讓秦論跟著,外麵低低議論聲,不住地傳進診室內,祁初聽聳聳肩,眼中浮出“美麗不是我的錯”的無奈之色。


  確實,祁初聽這樣的美女加才女,百年難得一見,惹人注目是應該的。


  雲映綠也在歎息,祁左相和祁大人,一年的薪水到底是多少,一萬兩來掛個號,這出手已不是大方這個詞來形容了,應叫揮霍無度,他們就不怕坐吃山空,日後喝西北風嗎?

  到是讓秦論沾了便宜,難怪今天心情看著不錯。


  祁初聽戲謔地一笑,抬起了頭,迎向雲映綠詢問的眼睛。


  “本官沒哪裏不舒服,已經國色天香了,無須再美容來畫蛇添足。本官今日來,是特地幫雲太醫捧個場。”


  雲映綠咧咧嘴,聽著這話,怎麽她象個街頭賣狗皮膏藥的,還捧場呢!


  “本官其實也有一點心病,想找雲太醫來開解開解。”祁初聽又說道。


  “我是婦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我可能幫不了祁大人。”雲映綠口氣有些生硬。


  祁初聽毫不介意,自已挽起袖子,“雲太醫一定能治的,你替本官診診脈,邊診邊聽本官陳述。”


  “你確定要我診脈嗎?”雲映綠麵無表情地問。


  “這是本官的榮幸。”祁初聽語氣不改熟稔,輕佻。


  雲映綠輕笑,兩指搭上他的脈搏。


  祁初聽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仿佛不在意診治的結果,而是很欣賞她專注的神情。


  “自書庫一別,本官回府後,愈加不安,愧疚不已,那天定然嚇著雲太醫了。本官怕雲太醫就此和本官生分下去,以後不理本官,那本官該怎麽辦呢?”


  雲映綠抬眼,這祁初聽用詞怎麽這樣誇張,她們又不是親戚,又不是好友,本來就很少見麵,談不上熟稔與生分,有必要這麽緊張嗎?

  “本官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找個機會和雲太醫恢複下感情。本官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你看,四周靜悄悄的,你溫柔地看著我,我對你傾吐著心聲,我們之間能有什麽過結解不開呢?”


  真是越來越惡心了,還靜悄悄,秦氏藥莊開在鬧市口,外麵的吆喝聲和馬車急速行駛的聲音震得耳朵都要聾了。心聲?祁初聽的心聲不聽為好,聽得渾身雞皮疙瘩全滲出來了。雲映綠暗道。


  “祁大人,你想太多了,我那天就和你說過,我對祁大人的看法一點改變都沒有。”雲映綠收回手指,拿過紙箋寫起處方來。


  “雲太醫,你診出本官有什麽不適嗎?”祁初聽探過頭來,有點好奇地看著雲映綠寫處方。


  “除了基因變異得令我覺得匪夷所思,其他一切安好。”雲映綠筆下字速加快。即然秦論愛錢,今天就讓他賺個夠。冬蟲、夏草、靈芝、鹿茸……各種名貴藥材,能想到的,她全寫上了,而且數量不小。


  “祁大人,這些藥帶回去,每天煎一點,可讓祁大人青春永駐、延年溢壽。”她一本正經地把處方遞給祁初聽。


  祁初聽瞄了一眼,麵無異聲,笑吟吟地道:“本官一定會謹遵雲太醫的醫囑,活個千年百年的。”她歪著頭,抿了抿唇,“今天這麽麻煩雲太醫,雲太醫可否給本官一個答謝的機會呢?我們一同出去吃個飯?”


  雲映綠搖搖頭,“秦公子已經備好了午膳,我不能讓他失望。”


  “本官和秦公子說去,要不,讓秦公子也和我們一同去,人多熱鬧呀!”說著,祁初聽扭頭看向外麵,“秦公子,請過來一下。“


  她先把處方遞給秦論,“這個一會讓夥計包好,交給祁府的車夫。秦公子,今日中午能否賞光,和本官還有雲太醫一起出去用下午膳呢!”


  秦論看向雲映綠,雲映綠拚命地對他擠眼,他沉吟了下,點點頭,“那秦某就恭敬不如從命。”


  “雲太醫,現在你沒法子再推辭了吧!”祁初聽愉悅地彎起嘴角。


  雲映綠瞪了秦論一眼,真是好沒默契。


  時漸晌午,也快到午膳時刻。三人不要馬車,徒步上街。這附近,東陽城有名的飯館林立。祁初聽卻挑剔得很,不是嫌這家的桌椅俗氣,就是嫌那家的廳堂不清爽,不然就是客人太多,要不是太少。三人走了許久,離秦氏藥莊越來越遠了,都沒找著一間合意的。


  吃個飯這麽麻煩,雲映綠都想轉身走人了,竹青還一個人丟在藥莊呢!

  終於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庭院式的飯館前,祁初聽露出了笑容。


  這間飯館若不是外麵掛著的牌子書著飯館二個大字,別人隻會當是某家私人園林。它沒常見的那種擺滿桌子的廳堂,而是一間間雅室圍著一個大大的庭院。天氣都這麽熱了,百花早凋謝得差不多,這院子中卻盛開著十幾株山櫻,桃紅色的花瓣像極了年輕的少女,嫵媚地吐露著芬芳。一陣風吹來,連風中都帶著微香。


  三人麵院而坐,雲映綠說不出別的話來,隻是看著櫻花,神情很震撼。


  “雲太醫,跑這麽遠的路,不冤枉吧!”祁初聽調侃地一笑,和這家飯館的掌櫃的象是很熟。雅室是位置最佳最幽靜的一處,就連服務也是掌櫃的親自上陣。


  祁初聽嫻熟地點了幾道菜,轉眼看向秦論,“秦公子,你有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秦論瞟了眼雲映綠,臉露憂色,“給……給我來盤豬肝吧!”


  “是炒還是煮?”掌櫃的熱情問道。


  秦論低下眼簾,“不必那麽麻煩,生的端上來就可以。”


  雲映綠聽見了,“豬內髒容易帶有病菌,最好高溫消毒過再食用。”


  秦論溫雅地一笑,“不要,生吃味道更鮮美。”


  掌櫃的是老江湖了,什麽古怪的客人都見過。這飯館就是做的包君滿意,隻要你想到的,他就能給你端上。怕是人肉包子,他也會立馬給你端一盆。


  “各位客倌先喝杯香茶,菜馬上就來。”掌櫃的唱個諾,轉身忙去了。


  雲映綠打量了秦論幾眼,扭頭又看櫻花去了,這種樹很怪異,沒有半片葉子,就枝頭上綻滿了一簇簇的花朵。院子裏另栽的幾棵楊柳,因為接連多日沒下雨,就顯得有些蕭條萎靡。


  “雲太醫,這單喝酒吃菜,沒什麽趣味,咱們今日來玩點別的吧!”祁初聽是一會一個主意。


  “玩什麽?”說到玩,雲映綠頭就有點疼。


  在古代,其實沒什麽娛樂項目的,琴棋書畫,馬球、龍舟、射箭、打獵、鬥雞、鬥蟋蟀。這挑出哪一項,雲映綠都不會。


  “咱們來飲酒行令,誰對不上,就罰酒,如何?”


  雲映綠眼瞪得大大的,猛吞口水,“可否換個別的?”這行酒令,就等於是作詩寫詞,不是讓她鑽桌子下,立刻顯相嗎?


  祁初聽搖頭,“不,不,就玩這個,這個高雅、有情趣。”


  飲酒行令,是國人在飲酒助興的一種特有方式。在酒桌上,酒令大如軍令,不論尊卑,唯行令者為主,違了行令者的話,是要受罰的。總的來說,酒令就是用來罰酒的。但實行酒令最主要的目的是活躍飲酒時的氣氛。


  雲映綠幹幹一笑,瞟瞟秦論,一臉讚同,兩眼發光,怕也是常玩此招,“祁大人,我是個俗人,做不來這高難度的事。”


  “誰說的,不談東陽城傳唱雲太醫舊日佳作,那天在禦花園,本官就親眼目睹雲太醫出口成章。你就別推卻了,嗯,這行酒令,三人玩,人有些少,本官另外還約了一個人。”祁初聽扭過身,看看外麵。


  雲映綠和秦論對視一眼,目語道:這午膳,祁大人不是臨時起意,原來是有預謀的。


  “應該來了吧,說好晌午時分在這裏見麵的呢!”祁初聽轉了幾回身,都沒見人影,不覺嘀咕道。


  掌櫃的指揮著夥計大盆小碟的已全部端了上來,酒也齊了,他特意秦論要的豬肝放在秦論麵前。


  雲映綠瞅瞅那還帶著血絲的豬肝,喉嚨直癢,扭過頭,硬抑下嘔吐的衝動。她與秦論同桌共膳過幾次,以前見他也是一派溫文爾雅,沒這麽個血腥氣。她不是忌憚生食,以前,她也吃生魚片的。但吃生肉和豬內髒,她感覺隻有食肉動物才會做出來的事。想不到秦論俊美的麵皮下,竟裹著動物的本性。


  祁初聽是見多識廣的人,對於那盤生豬肝,都沒刻意多瞟一眼。


  “祁大人,你那位朋友是哪家閨秀呀?”三人又等了會,秦論見祁初聽神情有些不悅了,忙找話說道。


  祁初聽噗地笑了起來,“本官的朋友難道就一定是閨秀嗎?”她看了看雲映綠,“本官也會結交一些聊得來的文人雅士、才子書生做朋友。本官這位朋友,雲太醫是極熟悉的。哦,他來了。杜大人,你可真讓本官好等啊!”


  祁初聽起身迎接,杜子彬一頭的大汗由小二領著走了過來。


  “對不起,祁大人,不是本官故意遲到,而是這飯館藏匿得深,本官找了許久。”杜子彬輕笑著抱拳,越過祁初聽,本想向桌上坐著的其他二人招呼,笑意還沒展開,半途中就凍結了。


  “映綠,你怎麽在這?”杜子彬脫口問道,難掩震愕,還是和秦公子相偕並肩,被欺騙的羞辱,讓兩道俊眉擰成了一道深結。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這個忙得連見她一麵都擠不出時間的人,卻有空和別人約會,還約在這麽幽雅的庭院之中。雲映綠秀雅的麵容上罩上了一層寒霜。


  秦論儀態大方地含笑頷首。


  祁初聽看看雲映綠,又看看杜子彬,抑製不住的等著看戲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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