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相思不得閑1
那便是遠在地雲國駿王府的二皇子東海駿。
地雲國與天秦國有所不同,在兩個皇子滿十五歲後,便被封為王,一個駿王,一個鵬王,各有王府居住。
自從在天秦國與董舒顏分開後,東海駿就感覺自己像是生了病,他知道,那是嚴重的相思病,他從不知道他會對一個女子用情這樣深,滿心滿眼裏都是她的身影。
她從未在自己麵前穿過女裝,雖然他很想看,可是沒有機會,想到兩人在一起相處的短暫時光,卻是他今生最珍貴的回憶,這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不斷地回憶與她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他想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麽,她到底有沒有嫁給她喜歡的五皇子,有沒有像她自己憧憬的那樣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為了掌握她的消息,他甚至動用了自己秘密培養,準備用以將來爭奪皇位的死士,讓他們潛伏到天秦國皇宮裏收集董舒顏的消息。
可等到他真的知道她的近況時,他不禁如五雷轟頂,她並沒有嫁給自己想嫁的人,而是真的如他先前推測的那樣,成了太子的側妃,並單獨住在了一座小院裏,成了無人關注的人物。
她與太子的感情也像是陌生人一般,完全沒有恩愛之情。這樣的消息讓東海駿無法接受,早知如此,還不如他將她帶回,好好嗬護,萬般寵愛,也好過那樣被丟棄在孤獨的小院裏。
在王府的書房內踱著步,東海駿真是思緒萬千。
突然一陣風襲來,有人跪到了東海駿腳下,雙手呈上一封書信,那人蒙著臉,讓人看不清他長什麽樣。
東海駿默默接過他手上的信,啟開信口,掏出信紙,抖開,眼睛略略掃過上麵所寫的內容,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他抬起頭來,看向蒼茫的夜空,沒有星光,沒有月色,隻是黑,如墨一般的黑。
轉身,他將信紙放在燭火上,讓火舌很快舔盡信紙,成一片焦灰。
他決定了,要親自去天秦國將董舒顏搶回地雲國,同時,還要去辦一件頂頂重要的事,因為有人說,在天秦國都向陽城發現了前朝荊國那筆傳聞中的財寶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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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破舊的小院內,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樹葉不停被風吹落,沒有陽光,天氣陰冷地可怕,風聲如鬼吼一般,讓人越發覺得這小院的破敗。
不刻,忽啦啦從小院的牆外紛紛跳下許多蒙麵人,他們各自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以此來辨別自己的同伴。
所有人朝小院緊閉的房門撲去,那扇本已搖搖欲墜的菱形格木門被人們擠開,所有人朝屋內一擁而入。
屋內一張積滿灰塵的桌上,赫然正是所有人要找的東西——一張在牛皮上繪製的藏寶圖。
最先進入屋內的人,一看到那藏寶圖,兩眼放出可怕的光,便如發瘋般要去抓取,可是圖紙隻有一張,搶奪的人卻是無數,所有人的目標都是那張圖紙。
被別人搶了先者,自然急紅了眼,手上的兵器便發出刺耳的聲音,通通出了鞘,一時間,一片喊殺聲,所有人為了搶奪那藏寶圖,混戰一團,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有武功不濟者當場斃命,武功略好的還在拚命搶奪那圖紙。幸而是用牛皮所繪,還能經得起一時的抓扯。
大約混戰有一柱香的功夫,屋內屋外已模豎躺著無數屍體,那圖紙依然被爭搶著,各種人聲不絕於耳,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可人們還是沒有停下爭搶,一個個殺紅了眼般,非要為了張圖紙,殺到隻剩一個人才肯罷休,院外還有人不停地湧入,加入了搶奪戰。
突然,天空一聲清嘯,繼而響起一陣低沉的蕭聲,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哀傷,又仿佛有強大的穿透力一般,竟讓所有正在廝殺的人都從心底裏流露出一股悲傷之情,手上的砍殺動作也緩慢起來。
隻見一身穿白色布衣,帶白色麵具的男子正緩緩從天而降,他手上的竹蕭還在發出悲鳴。
有人最先回過神來,朝那人大罵道:“他*的,搞什麽鬼,以為這樣就能搶到我們的藏寶圖,兄弟們一起上,先把那吹喪曲的人給拿下,免得他影響我們搶圖紙!“
於是,所有人的目標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解決掉這個穿白衣,從天而降的人。
可惜,那人停止了吹蕭,目標也很明確,他幾乎不費一刀一槍,隻在人群中身手敏捷地左衝右突,很快便進入搶奪的中心。
現在拿著圖紙的是一個瘦高個,他是趁亂不小心拿到的,還沒等他把圖紙揣熱,那戴麵具的男子已嘴角含著輕笑,輕巧地從他的手上將那圖紙拿奪走,然後一個燕子飛,便已到了半空,並急速朝院外跑去。
所有人一見,他正拿著那張圖紙離開,便大叫道:“快,追上他,圖紙被他搶了。“
一時間,又是一片混亂,麵具人的身形很快,在空中幾個縱跳,急速朝一處懸崖處飛掠。
待到了那處懸崖,逃無可逃,所有人呈半月形,將麵具人逼向那懸崖,有一人狠聲道:“識相的,把藏寶圖拿出來,或可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一旁的人隨聲附和,一時間群情激憤。
那麵具人站在原地未動一步,風將他的長發和布衣吹起,發出“撲撲“的響聲,那人的唇角依然有一絲淡淡的笑。
一手拿著圖紙,伸出懸崖邊,他轉過頭來,眼光掃過眾人,朗聲道:”諸位,在下並不是想搶奪這張圖紙,而隻是想來勸說大家,不要為一筆並不存在的財寶白白喪失性命,為這張圖紙犧牲的人已經夠多了,大家又何必還要繼續呢?
今天,在下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這張圖紙銷毀,希望從此大家不要再為這張圖紙而殘殺別人。“
話畢,那人將目光轉向手上的圖紙,手上一鬆,輕易將他丟下了懸崖。
圍觀的人發出一聲驚呼,有人怒視丟圖紙的人道:“你怎麽知道那財寶不存在,你又怎麽知道那圖紙不值得爭搶?
這分明是你使的詐,說不定那圖紙早被你調包了,丟的是假的,真的一定還在你手上。你要我們不搶,我們就不搶,我們豈不是傻子,諸位,別聽他的,殺了他!圖紙一定還在他那裏。”
這番話,太有號召力,被財寶所惑的人們再次受到蠱惑,於是喊殺聲響起,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麵具人,搶回他身上的圖紙。
一見所有人繼續圍上來,要殺自己,那麵具人隻好再次笑笑,手握那隻竹蕭,不等所有人再往前走,他便腳下一點,迅速離開了懸崖,朝山下跑去,他的動作迅猛如電,看得一眾人目瞪口呆,依那人的身手,恐怕無人能超越他,那麽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有人產生了懷疑,若那財寶真的不存在,那麽他們的搶奪毫無意義,若是真的有,依那人的身手,又有幾人能從他的身上搶走圖紙呢?
一時間,懸崖邊的人們都被沮喪的情緒感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很快大家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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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布置豪華漂亮的客房,一華麗男子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跟著跳了跳,發出“乒乓”聲,也讓一旁站著的一排赭衣人嚇得冷汗直冒,頭埋得更低。
華服男子轉過臉,劍眉深蹙,俊美的五官帶著噴薄的怒氣,正是地雲國的二皇子東海駿。
他的寬袖在空中揮舞,手指指過站著的人,怒吼道:“你們還真是一群廢物,就一個人,你們也對付不了,還有何麵目回來見本王。”
“王爺息怒,屬下定當全力查訪那麵具人。”一人跪下道,其他人也紛紛跪下。
東海駿胸口因怒氣起伏不定,末了,方深吸氣道:“都起來吧,去皇宮好好打聽,本王要你們辦的事。”
“是,定不辱命。”為首的赭衣人道。
揮揮手,東海駿示意他們退下,自己則緩緩走到窗邊,看那蕭蕭春雨下得令人心情惆悵。
“舒顏,你可還好?這次讓你跟我回地雲,你可還願意?”他的目光變得深沉幽遠,像是要透過那陰冷的天空,看到他想看的人。
思念如潮,這次他決定,再不放手。
四月初七,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正是董舒顏及笄之期,依照慣例,她應該有一個及笄禮,可她已經嫁進了東宮,這禮似乎也就省去了,之前,她便請求太子像去年一樣允許她回家省親,太子便也允了。
這一日一早,宮門剛一打開,董舒顏便乘坐著馬車,帶著侍衛和丫環往董家大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