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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我會多加注意的

  說著便順手指了指就近的一方娟秀鞋印。


  那鞋印小巧玲瓏,顯然是女子所留,而這裏幾乎所有鞋印,大小都與那方並無二致,連印出的紋路都一模一樣。


  女子所留,又是同一名女子所留。


  薛避晴臉唰地一下紅了,蓋住了臉上原本病態的蒼白。


  他惱羞成怒,指著葉沉道:“你這女人好不講道理,擅闖藥師穀禁地,若是速速離去,我便不治你的罪!”


  葉沉這才收起四下打量的目光,懶洋洋搭理起他:“巫前輩沒有跟來,憑你三腳貓的身手,如何治我之罪?”


  “你!”


  薛避晴大概這輩子都沒遇見過葉沉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臉色變了變,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我用毒?”


  葉沉似笑非笑道:“以你薛‘神醫’的平庸醫術,想必毒術也高明不到哪裏去,你覺得我會怕?”


  蕭淩妖聽得有些發懵。


  之前還猜測薛避晴故意隱藏起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如今葉沉卻突然挑釁起薛避晴,直斥他醫術平庸,這~~

  要是激怒了薛避晴,把他的真本事逼出來了,又該如何善了?

  想著,蕭淩妖下意識屏住口鼻,生怕吸進去什麽不好的東西,同時又隱隱戒備著薛避晴,隻要薛避晴有所異動,便得第一時間出手製住他。


  然而薛避晴竟隻是咬咬牙,往四周瞟了瞟,便恨恨道:“算你狠,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藥師穀中山魈精怪奇多,你貿然留在這裏,小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下!”


  “噗嗤~”


  葉沉忍不住笑出聲。


  蕭淩妖倒是矜持一些,苦苦憋住了笑。


  這薛避晴也不知是太過單純還是怎的,明明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用出這種隻能騙騙小孩子的話來威脅葉沉,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薛避晴似乎也意識到他自己的幼稚,剛恢複平常的臉又紅了,一轉頭,便逃也似的往回跑。


  可沒跑幾步,他卻驟然停住腳步,惡狠狠瞪著蕭淩妖:“你又不用洗心煉神,跟過來做什麽?還不走!”


  蕭淩妖無辜地看了看葉沉,見她微微頷首,索性跟著薛避晴一同離開了。


  走在藥師穀鬆軟濕潤的草地,一路回往鏡湖的路上,蕭淩妖和薛避晴二人俱是沉默。


  良久,眼中已現鏡湖邊那七間草廬,薛避晴才似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巫老在想什麽,竟攔都不攔,放任她去寒潭,回頭定要好好說說他~~”


  蕭淩妖聽在耳中,下意識回道:“興許他清楚了葉姑娘的身份,因此不願阻攔吧。”


  蕭淩妖自認觀察細致,先前看到巫風競在直麵葉沉時,那種和藹打量後輩的眼神,並不像是第一次見到葉沉。


  若是這樣想,那巫風競莫名其妙違逆薛避晴的意願不肯攔葉沉,似乎也說的過去了。


  “她的身份?”


  薛避晴又一次停下,疑惑地回過頭來打量蕭淩妖,“巫老侍奉過我師父和師祖,活人無數,在江湖上也算有幾分薄麵,除我以外,從不見他給外人好臉色,那姑娘年紀輕輕的,又有何不得了的來路?”


  “萬通鏢局。”蕭淩妖隻說了這四個字。


  薛避晴一怔,張了張口,卻是低下眉目,目光幾度變幻,沒有出聲。


  片刻後,他才道:“難怪我看你們明明和岐黃派一同前來,岐黃派的人卻有意無意避開你們,原來她姓葉~~”


  薛避晴回望寒潭方向,重重歎了口氣,“罷了,她既然沒現身,想必允許葉姑娘叨擾,我又替她瞎操什麽心。”


  蕭淩妖輕輕挑眉:“你說的她,可是寒潭邊留下腳印的女子?”


  薛避晴似意識到說漏了嘴,忙不迭搖頭:“什麽女子不女子的,寒潭邊那麽冷,哪有什麽女子不女子了。”


  蕭淩妖應和地嗯了一聲,憋笑道:“看你這反應,那就是有了。”


  薛避晴堅決否認:“沒人就是沒人,寒潭是藥師穀禁地,從不允許外人踏足,藥師穀的事情,難不成你比我更清楚?”


  蕭淩妖幽幽道:“薛穀主,那裏有女子鞋印在先,你又說她允許葉姑娘叨擾在後,再說沒人,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


  薛避晴打死不肯鬆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是你想錯了,我說的是巫老,巫老。”


  他強行辯解了一通,便忙不迭轉移起話題,直勾勾盯著蕭淩妖道,“倒不如說說你吧,新任七殺,蕭淩妖。”


  薛避晴沒有任何征詢語氣,而是篤定地道出了蕭淩妖身份。


  蕭淩妖愣了下,破天荒正視起這位藥師穀的年輕穀主:“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薛避晴總算感受到了扳回一城後揚眉吐氣的痛快,故作高深道:“柳劍山莊。”


  蕭淩妖恍然。


  又聽薛避晴道:“你夥同那位葉姑娘裏應外合,引動雪崩重創柳劍山莊,殺死蘭劍和,將柳劍山莊推上了風尖浪口,蘭興洛揚言要和七殺不死不休,甚至對義盟表露出敵意,大有要向朝廷靠攏的意思,隻不過繡衣礙於山上那一位存在,並未流露任何風聲,也沒派人同蘭興洛接洽,蘭興洛那老家夥如今境地尷尬,誰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該做什麽,這一切全拜你所賜,葉姑娘既然在此,我要是猜不到你的身份,那還是別當這藥師穀穀主了。”


  蕭淩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裏應外合,我夥同葉姑娘嗎~~大概解釋不清了~~”


  此刻,蕭淩妖不情不願地對薛避晴生出刮目相看之感。


  本以為薛避晴是個一心窩在藥師穀的無能穀主,如今一看,居然足不出戶就知天下事,不容小覷。


  又聽薛避晴問道:“那些岐黃派弟子清楚你的身份嗎?”


  蕭淩妖道:“理應不知,即便是葉姑娘的身份也知者甚少,方才你說他們有意無意避開我們,想來那領頭的柳高也知道了葉姑娘身份,特意吩咐過吧。”


  之前葉姑娘就說過,她曾經和柳高有過一麵之緣,但柳高卻沒有當場認出她來,如今想想,柳高當時應當認出來了,卻不願和葉姑娘扯上關係,才假裝不知情。


  薛避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柳劍山莊的事情發生了沒幾天,那些岐黃派弟子最近都在趕來藥師穀的路上,不知你身份實屬正常,想必過不了多久會收到消息的,那時你可得多一個心眼,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對你毫無興趣。”


  蕭淩妖啞然失笑,重重抱拳:“那我可真得謝謝你對我沒興趣了。”


  猶豫了下,蕭淩妖又道,“不過既然說到岐黃派,我雖不會摻和藥師穀和岐黃派的恩怨,卻也不得不提醒薛穀主,千萬也得長個心眼。”


  “嗯?”


  薛避晴頓時來了興趣,“為何這樣說?”


  蕭淩妖笑笑,並未直接回答薛避晴的問題,而是道:“岐黃派不惜呈上素問經也要入駐此地,我想先問問薛穀主的真實心意。”


  薛避晴目光閃爍,望了眼遠處草廬間忙忙碌碌的岐黃派弟子,喃喃道:“真實心意嗎~~醫道不同於武道,武道各人專擅,並無任何不妥,但醫道之間敝帚自珍,無論對天下誰人而言都稱不上好事,我藥師穀僥幸竊據千金方,承襲五代,本就對不起太多因病而亡的人~~”


  蕭淩妖微微動容,想不到薛避晴竟有此覺悟,便追問道:“也就是說,你其實願意交出千金方?”


  薛避晴輕輕一歎:“便是如此,可是我願意交出千金方,不代表我願意將其交給岐黃派。”


  蕭淩妖心下了然。


  薛避晴有心將千金方交出,惠澤黎民,造福百姓,是想將千金方交到天下人手中,交到天下所有醫師手中,而非區區一個岐黃派。


  蕭淩妖認真想了想,說道:“可我聽說岐黃派已是當今醫道魁首,千金方交由他們,至少比他人更容易開枝散葉,兼濟天下。”


  薛避晴歎道:“你知道的隻是表象,岐黃派如今獨霸太醫院,仗著攝政王倚重,又和江湖密不可分,逐漸偏離行醫初心,走上追名逐利的道路,我聽說,這一代岐黃派掌門竟生出了入仕拜相之心,你說可不可笑?千金方交給他們,怕是隻會成為岐黃派榮登廟堂的墊腳石,與我本意相悖,況且自藥師穀立宗以來,一直和岐黃派互有齟齬,我若將千金方交給岐黃派,心中可能過不去先輩們那道坎。”


  蕭淩妖奇道:“那你為何又肯留下柳高他們,莫非想一窺素問經?”


  “錯了,我不喜占人便宜。”


  薛避晴怔怔望著草廬方向,眼中映著年輕的岐黃派弟子,隱隱散發出異常明亮的光彩,“我隻是更願意相信一腔熱血的年輕人,掌門是掌門,他們是他們,他們在此行醫,想必也是為了讓我看到他們一心行醫的決意,倘若~~”


  薛避晴頓了頓,才緩緩道,“倘若他們真留有醫者仁心,醫術能入我法眼,千金方交給他們也並無不可,我至今並未收徒,自我之後是否留有藥師穀這塊招牌還兩說,那盛唐藥王孫思邈的心血留在藥師穀,徒然積灰罷了。”


  蕭淩妖心下佩服,說道:“這便是我想提醒你留個心眼的地方,你口中的醫者仁心,隨手毒殺了一名二品小宗師,我聽說藥師穀向來中立,無論來者善惡,在你們眼中僅僅是病人,皆會收治,岐黃派自詡正義,是否會與你們藥師穀的理念相違背?”


  薛避晴道:“人人心中都有一杆衡量世道的秤,不可一概而論,我若需得考量至此,無異於因噎廢食。”


  聽到這些話,蕭淩妖這薛避晴愈發欣賞,可仍是忍不住提醒道:“那柳高放任易無方來犯,眼睜睜看著藥師穀落入窘境,配得上醫者仁心四字?”


  “這~~”


  薛避晴頓時語塞。


  確實,明明岐黃派自詡正義,柳高也提前收到風聲,卻沒有趁早提醒藥師穀,而是在易無方進了藥師穀之後才堪堪趕至,既看到藥師穀窘境,又出手做了人情,未免太過心機,使得後邊那些虔誠跪拜都虛偽了幾分。


  想了許久,薛避晴終是領情道:“多謝提醒,我會多加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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