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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隻手遮天

  是了,如果杜三爺說的是真話,那與他相關的這樁七殺案,仍舊存了許多不合理之處。


  但如果丁觀鵬說的是真的~~

  似乎,有些重要的謎團便豁然開朗了——


  比如以黎沉秋所說,七殺各個人傑,每一人都堪稱經天緯地之才,這樣的人怎麽會粗心大意,栽在區區一間黑店裏?

  又比如,杜三爺稱喝血可以入夢,能夠傳承七殺記憶,那為何自己喝了杜三爺的血,卻隻夢見了與那位七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葉沉?

  還比如~~

  細細梳理中,蕭淩妖眼神恢複清明,心中燥意緩緩平息。


  當以丁觀鵬的言辭為基礎抽絲剝繭,一一解開自己所知的不合常理之處後,橫亙在蕭淩妖麵前的,便隻剩一個問題——


  杜三爺,為什麽要說謊?

  無論如何,蕭淩妖也想不明白在當時那樣的絕境下,杜三爺有什麽理由來騙自己。


  不對不對。


  蕭淩妖早顧不上在旁打量自己的丁觀鵬,自顧自起身,在丁府前廳中來回踱步,盤算。


  忽然,蕭淩妖停下了腳步。


  就在剛剛,他心中竟隱隱有一道靈光閃過,似乎於此時,於此處,有什麽東西似曾相識,讓人格外在意。


  目光遊弋,左右四顧,蕭淩妖打量著丁府這間稱得上奢華的前廳,目光停留在自己坐過的那張椅子時,眼睛瞬間瞪得滾圓。


  讓自己在意的,不是這裏麵的任何物件,而是前廳。


  前廳,杜府前廳!

  蕭淩妖忍不住重重頓足,心生懊惱。


  還有一個極其明顯的問題,方才自己怎麽就愚蠢地忽略了!

  那一日除了杜三爺,杜府滿門都死在了董宣審訊杜三爺的酷烈手段。


  那在前廳唯一幸存的杜三爺,最後是怎麽死的?

  自己走後,他被人殺死在了原地,而做這事的,顯然不是董宣,不是繡衣中任何一人!

  答案,自己曾在葉沉口中聽過——


  第三方勢力。


  葉沉說,有隱藏在暗中的第三方勢力,一日之間將繡衣在衡山北麓尋找七殺的消息飛書傳訊,傳遍了整座江湖,而那第三方勢力,也極有可能是殺死杜三爺的人。


  如果,如果丁觀鵬說的是真的,杜三爺沒有殺人,那麽那位杜三爺口中“死在平陽集”的七殺呢?

  下意識的,蕭淩妖便將那“死在平陽集”的七殺和葉沉說的第三方勢力重合在了一起。


  這一回,是真正的豁然開朗!


  是了,是了,就是這樣!


  那位“死在平陽集”的七殺從來就沒有死過,一直將杜三爺推在台前,他自己則隱藏在了幕後!


  至於杜三爺為何要幫他,臨死前為何要騙自己,最後又為何被滅口,種種謎團,隻要找到那位七殺,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蕭淩妖喜不自禁,當著丁觀鵬的麵連連撫掌。


  隨後,他凝重地看著一直沒有出聲的丁觀鵬:“丁大哥,我有一事還想問個究竟。”


  “但說無妨。”


  蕭淩妖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時隔多年,不知丁大哥能否記起杜三爺離開遠來客棧前,平陽集,不,遠來客棧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出現?比如十五六歲的少年前來住店,可能是一人獨自前來,也可能是兩三個,四五個?”


  雖然黎沉秋說過,七殺當初因為理念不和分道揚鑣時,人數最多的一夥也就隻有兩人,而杜三爺隻說見到一人,但蕭淩妖並不想因此否決一切可能,誰知道黎沉秋離開之後其餘七殺究竟有沒有重聚,葉沉所猜測的第三方勢力又有幾位七殺存在。


  “十五六歲的少年~~”


  丁觀鵬低頭把玩著手中杯盞,不住沉思。


  片刻後眼前一亮,似記起了什麽,可不知為何,他再度回看蕭淩妖時的目光,卻突然變得極其複雜。


  明顯猶豫了下,才道,“你這一說,我倒有些印象,有個少年,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那少年同你一樣,獨自一人在遠來客棧住了好幾日,說是在等人,可待他離開了,也沒見著他等來了誰。”


  越說,丁觀鵬語氣越是篤定,“是的,他最後獨自一人離開的,那時老板娘前腳大發脾氣逐走了杜三,轉頭便笑臉相迎,替那位少年結了賬,我記得特別清楚,我還調侃老板娘,說她變臉奇快,比梨園裏的戲子還在行。”


  蕭淩妖急急追問:“那少年相貌可有什麽特別的,比如長得鍾靈毓秀,不像人世間的肉身凡胎的那種?”


  “相貌,這~~”


  丁觀鵬並未在意蕭淩妖的誇張形容,認認真真想了想——


  “記不得了。”


  “大俠~~咳,客官,客官~~”


  蕭淩妖回過神,狐疑地看了看麵前像是娶了媳婦般喜笑顏開的崔廣。


  崔廣指指已經擱在桌上的茶壺:“茶來了,您慢用~~”


  蕭淩妖道了聲謝,無奈地擺擺手,這大早上腹中空空的,喝什麽茶~~

  崔廣喜滋滋退去,和一早就來遠來客棧蹲點的丁小虎在角落裏竊竊私語。


  蕭淩妖也懶得去偷聽他們講什麽,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疼

  昨日從丁府回來後,丁小虎就一路跟著自己回了遠來客棧,說毛潛教的武功不行,要拜自己為師,被自己拒絕後今早又來,雖然還未上來搭話,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消說也知道他還沒有死心。


  想想挺奇怪的,自己本事沒怎麽學好,要拜自己為師的人倒是不少。


  當然,頭疼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推算出杜三一事另有蹊蹺,極有可能站著一位詐死的七殺後,蕭淩妖便無時無刻不在巴望著黎沉秋回來。


  還有這平陽集~~

  蕭淩妖想著,下意識去看櫃台,卻見謝州平此時恰好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視線對上,那位麵相溫和掌櫃便衝蕭淩妖點了點頭,又瞟了正在和丁小虎交頭接耳的崔廣一眼。


  謝州平對崔廣的變化很是好奇。


  平常謝州平好聲好氣叮囑表弟待人要和氣,崔廣向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今日一早,竟主動給不對眼的蕭淩妖奉茶了,甚至連帶著那個在平陽集“惡名”遠揚,三天不被打就能上房揭瓦的小霸王丁小虎都乖乖窩在客棧,沒有出去鬧騰。


  瞧著角落兩人不住打量蕭淩妖時小心翼翼的目光,謝州平微微一笑,想來,昨天三人之間發生過什麽,冰釋前嫌了吧。


  蕭淩妖從謝州平那種成年人看頑童的關懷目光中大致讀出了這位掌櫃的心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並非因為被謝州平看作頑童才不是滋味,而是因為幾日接觸下來,蕭淩妖看明白了,這位崔夫人的獨子、遠來客棧的掌櫃是個真正麵慈心善的老好人,彬彬有禮,與世無爭,有著上流世家都不一定教得出的教養。


  可偏偏,教出這樣一個謝州平的崔夫人,卻有駭人聽聞的一麵~~

  這也是讓蕭淩妖頭疼的事之一。


  哪怕已從丁觀鵬口中證實了當年遠來客棧的真麵目,但蕭淩妖心中仍是存了許多疑惑。


  隻可惜,丁觀鵬知道自己確實隻為杜三而來後,便再也不願提及當年過往,蕭淩妖無意逼迫他,那些疑惑,便又隻能自己親力親為來探尋了。


  老實說,昨日在丁府時口口聲聲說不會替天行道,倒不是蕭淩妖真的對人吃人這等天理難容的惡事袖手旁觀,而是本能地意識到,當年的事或許另有隱情。


  因為這平陽集,古怪極了。


  撇開那位沒多少存在感的袁於令,前幾日,當自己和平陽集人談及崔夫人丁觀鵬時,大多人眼裏都會流露出發自心底的尊崇,顯然是認可了兩人保住平陽集的功績。


  可是一旦自己談到包子、豬肉等字眼時,年輕人知之不詳,倒沒表現出什麽異常,那些上了年紀的人、經曆過遠來客棧翻身時期的中年人老年人,要麽變得心慌意亂,要麽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趕人的趕人,拉下臉冷落的冷落,明顯不願再和自己交談下去。


  仿佛,他們心裏在懼怕著什麽。


  昨日裏,蕭淩妖直接就此事問過丁觀鵬,可丁觀鵬隻是沉默,蕭淩妖本想直搗黃龍去找崔夫人,但臨別前丁觀鵬又開口說該講的都已經講完了,無論自己去找崔夫人還是袁於令,都不會問到更多,勸自己適時收手。


  蕭淩妖無奈,隻能自行猜測,也許是崔夫人和丁觀鵬有功於平陽集,如今又家大業大,掌握了平陽集的命脈,那些老人就算隱隱猜到遠來客棧包子的貓膩,也不願捅出去讓兩人難堪。


  又或者說,崔夫人丁觀鵬隻手遮天,刻意掩蓋住真相,暗中派遣人手窺伺、彈壓著平陽集的風向。


  思量過後,蕭淩妖更相信前一個猜測。因為蕭淩妖特意留意過,既沒人跟蹤自己的跡象,那些與自己交談過後流露異常的人,事後也沒有可能會遭人威脅的擔驚受怕情緒,而那丁府雖稱丁府,卻甚為精致,占地狹小,根本養不了幾個家丁。


  據說崔夫人在南邊鬥方山的宅邸,也與丁府相差無幾,而那袁於令根本沒有建府,隻盤下了一棟和丁府相隔不遠的小樓,過著與尋常市井人家一般無二的生活。


  當年遠來客棧那撥人家業雖占據了半個平陽集,但日子過得勤儉,又顯平易近人,根本不像會圈養手下來隻手遮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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