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些東西注定不是你能觸碰的
喬子辰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大人都怔愣下。
“好。我一定來陪你們過聖誕節。”鬱長白率先開口，做出了回應。
“可是你……”那天還要見客戶。
“那些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重要。”
喬安若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打斷。
不過就是一筆生意而已，能談則談，不能談就算，生意絕對不會比孩子們更重要。
況且，這還是兒子自己主動要求的。
“叔叔，你真的會陪我們過聖誕節嗎？”反應過來的喬子涵興奮喊道。
“嗯。”鬱長白點頭。
“太好了。”
小丫頭快樂的拍起了手掌，激動和愉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喬安若看著女兒開心的模樣，到了嘴邊的勸說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算了！
隻是過一個聖誕節而已，孩子們開心就好。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以後你們可不能再賴床了。”
“啊？”
鬱長白的話音一落，兩個小家夥立刻變了臉。
要他們早早的離開溫暖暖的被窩？
好難啊……
“媽咪要給你們做早餐，還要工作，很辛苦的。”
鬱長白伸手將兩個家夥摟到身邊，輕聲解釋著，“你們已經長大了，一定可以做到按時起床的，對不對？”
低沉的聲音磁性且性感，透著難言的說服力。
小家夥們麵麵相覷，最後卻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我們能做到。”
“真棒！”
鬱長白稱讚著，對他們比了個大拇指。
末了，還衝著喬安若饒有深意地眨了下眼睛。
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而已，卻好似一道閃電迅速地鑽進了喬安若的心窩，讓她的心跳驟然加速。
他明明不是那麽喜歡小孩子的，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會哄小孩子了？
想到這裏，心悸的感覺瞬間被驚慌所代替。
他該不會是為了搶走孩子，特地去做了功課吧？
巴掌大的小臉血色頓失，莫大的恐懼將她的心狠狠攫住，看著鬱長白的眼神裏也多了防備和警惕。
一直注意著她的鬱長白自然感受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低聲對兩個小家夥交待了幾句，他們立刻抱著玩具回房了。
“別把我想的那麽壞。”
似無奈，又似呢喃的話語傳入耳內，讓喬安若身形一僵。
抬眉，便撞進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之中，被人看穿了心思的窘迫讓她急急地避開了視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們已經不小了，該懂得分清楚是非黑白了。”
鬱長白音調輕淡，口吻卻是相當嚴厲、慎重，“你什麽都替他們做了、想了，未必就是為他們好。你該讓他們知道作為母親的辛苦，也該讓他們懂得珍惜你的付出……”
“他們……”還隻是孩子。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你把他們教的很好，但是，你現在該做的是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學習和成長。”
放手？
喬安若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更猜不透他到底存著什麽樣的心思。
他的話聽來是為孩子在打算，可是她又怎麽知道，這不會是他為了搶走孩子而設計的一場陰謀呢？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明天公司見。”
喬安若還沒回過神，鬱長白已經轉身離開。直到手機發出悅耳的鈴聲，她才猛然驚醒。
電話是莫雨打來的，詢問聖誕節的事情。
過去幾年，每逢節日，她都會搭乘飛機到倫敦去看望他們。這是他們回國過的第一個聖誕節，肯定不能太隨便。
“小雨，辰辰、涵涵已經和鬱長白約好了……”
聽到她的話，莫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喬安若，你還真是……”話說了一半卻倏然頓住，無奈道，“算了，我就大方點，先把過去的事情暫時放在一旁……”
聽著好友的嘀咕，喬安若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微笑。
“小雨，謝謝你。”
“你少給我說這些好聽的，等聖誕節過了，我再找你算賬。”
莫雨沒好氣地低喝一句，嘟噥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聖誕節前一天，海城的氣溫驟然下降，氣象台也發布了雨雪冰凍藍色預警。
為了安全考量，幼稚園及小學都相繼停課了，得知消息的當天，鬱長白也給喬安若放了小長假。
“可是，你的檢查……”
能在家陪著孩子自然是好，但喬安若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我會再讓人安排。”
語罷，也不等她回話直接切斷了電話。
喬安若睨了眼手機，撇撇嘴角，也懶得再打過去，帶著兩個孩子去布置場地了。
“媽咪，我要掛這個鈴鐺。”
“這個星星我來掛。”
兩個小家夥圍在她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
四十分鍾後，驟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幾個人的對話。
喬安若以為是莫雨到了，滿心歡喜地打開了大門，笑容卻在瞬間僵住……
“鬱……長白？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
鬱長白淺笑著反問，不等她反應，直接進了房間。
“你……”
“叔叔！”
最先注意到他的喬子涵驚呼一聲，直接飛奔過來，撲進了他的懷裏。
“叔叔，你不是明天才來嗎？”
喬子辰倒是沒那麽激動，但是眼睛裏卻是閃動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激動。
可以和爹地一起布置聖誕節，簡直太棒了！
“知道你們今天放假了，就提前來陪你們啊。”
鬱長白輕笑出聲，衝著他眨巴了幾下眼睛，神情裏有幾分與他的氣質風度不相符合的淘氣、機靈。
“太好了。”
兩個小家夥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不自覺地歡呼出聲，很有默契地推著鬱長白朝高大的聖誕樹走去。
“叔叔，你和我一起掛鈴鐺吧！”
“叔叔，你幫我開一下這個盒子。”
“……”
喬安若望著被三人重重包圍住的聖誕樹，最終放棄了參與其中的打算。
還是去準備上午茶吧，小雨來了也有東西填肚子。
就在她準備妥當時，門鈴也響了。
“小雨，你可算來了……”
欣喜的話語因為莫雨身後的另一個人倏然僵住……
“學長？你……”怎麽來了？
話到了嘴邊，卻因為太過失禮沒有問出口。
“明天要陪爺爺去看一個老朋友，提前來給你們慶祝。”
沈川哲溫潤笑道，揚了揚手中拎著的禮品。
“誒誒，你們要聊天敘舊也先進屋吧，外麵實在太冷了。”莫雨邊哈氣邊跺腳，著急地催促著。
語罷，也不等喬安若開口，徑直越過她進了房間。
喬安若尷尬地笑笑，道，“學長，進來坐吧，外麵怪冷的。”
沈川哲笑著頷首，也沒再客氣。
房子比他和喬安若一起來看的時候，有了太多的變化，簡直無法與之聯係在一起。
沈川哲環顧一眼，忍不住打趣道，“若若，你這是把房子全都重新裝修了一遍嗎？”
“沒有，隻是選了點環保無害的壁紙貼了一遍，再換了窗簾和沙發套而已。”喬安若笑笑，幾句帶過了裝修的過程。
沈川哲淺笑，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逗留。
視線掃過已經布置了一半的聖誕樹，心中閃過濃重的失落。
“你們已經動手布置了？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在倫敦時，每年的聖誕節都是他幫忙布置的。現在卻……
“有我在，自然就不用麻煩沈少爺了。”
和孩子們去取東西回來的鬱長白聽到這話，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反駁，微微上揚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沈川哲和莫雨都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見是他，兩個人的表情也瞬間變了。
“鬱長白，你怎麽在這？”
莫雨的話是在問鬱長白，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好友，那眼神明顯是在質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喬安若隻能回以無奈地笑。
“你們為什麽在這裏，我就為什麽在這裏。”
隻一瞬，鬱長白已經變成那個沉穩冷靜的鬱總。
莫雨看著他那副酷拽的模樣，隻覺得火氣蹭蹭地燒著自己的心。上次的事情，她還沒有跟他算賬了，居然還敢上門騷擾若若。
她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渣男，她就不叫莫雨！
“呿，你還真……”
“幹媽，你來啦。”
突然想起的稚嫩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莫雨睨向跟在鬱長白身後的兩個小家夥，心頭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
“哎喲，小涵涵，小辰辰，快來給幹媽抱抱。才幾天不見，又變可愛了。”
話未說完，人已經衝到了兩個小家夥身邊。左手樓一個，右手抱一個，親了好一會才放手。
喬安若見她沒有發作的跡象，便也放鬆了下來，轉身去廚房端茶點了。
……
與這邊的和諧不同，鬱長白和沈川哲之間從對上眼的那一刻開始，已經硝煙四起。
“最近總在報紙上看見沈少爺的報道，沈家似乎惹到了麻煩？”
“勞煩鬱總掛心了，不過就是一些烏合之眾，不會對沈家造成多大的影響。”
“哦……”
鬱長白微微拉長了音調，薄唇勾起一道淺笑，“那就好，我還擔心沈家到你這一代要倒了呢。”
戲謔的話語裏帶著明顯的挑釁和嘲諷，就連一旁的莫雨也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柳眉緊蹙，看向鬱長白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深意。
“嗬嗬。”
沈川哲不怒反笑，仿似他說的不是自己一般。
“經過這次的事情，沈少爺可得多長點記性了，有些東西注定不是你能觸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