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折磨
房東的突然回來，是完全出乎於我的意料的。可如今，從聽著那腳步聲愈發地清晰，到房東那張醜惡的嘴臉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才發現，我現在能做的，除了暗自乞討他能趕緊離開，還有在他離開地過程中，別再出什麽岔子外，其他我真的什麽都做不到。
換句話說，我現在隻能聽從天命了。
“東西……我的東西放哪了……”房東似乎要找什麽東西，他就這麽呢喃著，似乎是精神早就在了理智的邊緣，他全然不顧著這邊還有一個我，隻是翻箱倒櫃地找著他要找得，“東西……我的東西……”
我屏住呼吸地看他找著，從他的精神狀態以及舉止上，我猜著他是在找毒品——如果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他就不會這麽快就趕了回來，而如果他不是也犯了毒癮的話，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副精神狀態。
不過也好，他毒癮犯後的那段虛弱期，指不定就是我逃跑的最佳時期。
我又悄悄掙了掙身上已經鬆動得差不多了的束縛，如上般想著。
可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墨菲定律也不是鬧著玩的，就在我小心翼翼地為我的逃脫大計做準備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又想了。
那略帶歡脫的手機鈴聲，此時無疑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一樣。與此同時，這狹小空間裏的空氣，也如同凝固了一般。
那房東是毒癮犯了，又不是耳朵聾了眼睛瞎了，想讓他聽不到鈴聲看不到屏幕發光，那恐怕才是年度裏最搞笑的笑話。
所以在我手機鈴還沒想起——也就是我手機還在開始震動的時候，房東他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開始各位注意周圍的動靜。
“咳咳……”我輕咳了兩聲，試圖轉移房東的注意力，可那鈴聲一個勁兒地不停，我也就隻能滿嘴跑火車式地瞎侃，“這不，難不成地是跟我一個係的同學……你是不知道，我要不是遇著他，我還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那麽熱心的人……他那可是從上周就約著我，說要請我吃飯來著，這不，約得就這兩天，可能一個勁兒聯係不上我，有點急了，就打了一個電話……還有啊，就是……”
“你是……想接來著吧。”房東不動聲色地打斷了我的話，不僅如此，他還硬生生地把這麽一個疑問句句式，給說出了陳述句語調。
“我……我怎麽可能想接呢，”我現在是覺得我掌心裏都是冷汗，更別說額頭上了。我不敢直視房東的視線，怕給他看出什麽破綻，就隻是低著頭，盯著地板。
“你想接。”房東看著我的舉動，似乎是敲定了什麽。他眯了眯眼睛，那本就不大的眼睛幾乎著是給眯成了條縫，都看不著了眼珠。
“都說了我沒！”我幾乎著就差破口大罵了，隻是這時候是因為一種心虛，本能著就像趕緊罵回去，想借此反讓房東放心——雖然這種選擇一般都是有反效果的。
房東似乎就跟耳聾了一般，他就像剛剛那樣眯著眼睛笑著，最角幾乎都要咧到耳根了。他一步步地朝我這兒走來，摸過了我那還在震動播放鈴聲的手機：“讓我看看，會是誰呢……這麽鍥而不舍……”
“都說了我沒想接！”我終於忍不住了，第一次想一腳踹倒那魔鬼一樣的房東，可此時我除了罵娘和問候他的十八輩祖宗……我也真沒什麽能做的，“你他媽是聽不懂人話嗎還是……！”
“鍾欣桐。”我的怒罵沒有任何的作用，房東他還是看到了我手機的來電顯示，“你小子果然他媽騙我……”
房東的那個“他媽”尾音拖得很長，一時間在我聽來，其中摻雜了很多其他的意味。我扯了扯嘴角，沒再說話，也沒答應，也沒否定。
房東沒有急著掛了電話，隻是將這來電弄到了最小化。這樣一來，他自然就看到了之前也是鍾欣桐的未接來電。
在房東開始搗弄我手機的時候，我就已經選擇了沉默，事已至此，我也隻能想著該出什麽對策與他周旋。
房東看了頁麵之後也沒再說話，屋裏麵又再度陷入了詭異的寧靜，靜德隻能聽到手機鈴聲伴隨著震動的聲音。
“想接……”房東輕嘖了一聲，話裏帶著些笑音，聽得我後脊一陣發涼，“那就接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一愣，還未來得及應答，房東倒是拇指在屏幕上一滑，將電話撥通後，放到了我的耳邊。
“喂，”電話那頭果然傳來的是鍾欣桐的聲音，她的聲音還帶著些疲憊，不像有給非法囚禁後的恐懼，“陸子恒在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抬眼看了看房東。房東他一直是盯著我的，我倆的視線就這樣短暫地對視了一下後，還是我率先地偏移了開。
“喂?喂?”電話那頭的鍾欣桐，聽著這邊沒有什麽動靜，怕是信號不好，又或是別的什麽，她又開口反複確認著，“喂?是陸子恒嗎?有人在嗎?”
“嗯。”我沉著聲應了下。
因為房東他一直在旁邊，也沒法著多問鍾欣桐些什麽東西。隻能從她剛剛說的短短的那幾句話裏，判斷著她那邊的情況。
鍾欣桐的話裏確實是有些疲憊的，但是這種倦意更像是剛下班時的模樣——這樣也好，至少說明了她現在還沒有落到這個變態人渣的手裏。
“哦，你在就好，剛剛給你回電話你沒接，我還以為是你在忙，或者出什麽事了。”鍾欣桐見我回應了她，又自顧自地開始說起話來，“啊，還有，忘了說了，我之前是手機往家裏了，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鍾欣桐不說“你給我打電話”還好，她這麽一說，旁邊房東拿手機的手，也是微微一抖。
“哦……回家了啊……”房東小聲地呢喃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因為我與他的距離極近，所以聽得很是清楚。
“陸子恒?你剛剛說得什麽?我沒聽清……”
“啊……你問有什麽事啊……”我大概已經想象得到，這房東究竟打得什麽算盤了，語氣帶著吊兒郎當地說完那幾個字後，我以最快地速度深吸了口氣，衝著電話就是大喊，“快跑！離房東那個王八蛋遠一點！他就是個瘋子！”
我剛說完，而後隻感覺眼前一花。
我的頭上忽然傳來了劇痛，劇烈的痛楚讓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我就感覺到一股粘稠的物體從我的頭上滑落了下來。我的目光有些模糊了起來，可是我可以感覺到從我頭上落下的東西是什麽。
那是血！
而後，我邊聽到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我睜開眼，看到此時的房東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而在一旁是我已經被摔得稀碎的手機。可是我此時的卻沒有任何時間去關心我的手機，我的目光此時全部注意在房東的身上。
他一步步的向我走來，這個身影在我的眼裏此時如同一個惡魔一樣。一時間我竟然感覺不到了我頭上的痛感，吞了一口口水。我感覺我的血液此時有些遮住了我的眼睛。
房東走到我的身前，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將自己的手高高的舉了起來。而後，奮力的甩手將自己的拳頭捶在了我的胸口上。
那種感覺，如同被大錘砸了一樣。我可以聽到“彭”的一聲。我可以確定那是他的拳頭接觸到我的身體發出的聲音。可是沒等我做出任何的反應，房東的恐懼支配再次襲來。這一次不是拳頭，而是自己的腳掌。我隻能看到他將自己的腳甩了開來。我不知道他下一刻要打到我的什麽地方。
可是有一件事是無法反駁的，那就是無論他要攻擊什麽地方，我都隻能受著。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皮鞋的鞋尖踢在了我的小腹上，一股無邊的劇痛從我的身體裏蔓延。我不由的高聲哀嚎了起來。可是我的哀嚎聲並沒有什麽作用，相反。我還在房東的臉上看到了一個恐怖的笑容。
變態！一個虐待人得到快感的變態！
我的心裏一直在怒罵著，可是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房東的一拳一腳都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想要反抗想要逃離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我哀嚎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裏響著。可是房東的力道卻沒有絲毫要收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鍾，也可能是幾個小時。反正，當時我的感覺就如同過了幾個世紀一樣。可能是他也覺得累了，所以也不再開始打我。
雖然他不打了，可是此時的我也已經傷痕累累了。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我隻能感覺到自己在不斷的顫抖。
房東打完，臉上揚起一個不屑。瞥了我一眼之後，便離開了。在他離開之後，我全身都癱軟在地上。如同一條被打斷所有骨頭的畜生一般，這種感覺讓我幾乎崩潰。可是我現在缺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腦袋愈發的沉重，我直接昏倒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