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槍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地上滿是血跡,我抱著猴子搖晃著他,使勁地搖晃著,希望他可以醒過來,可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雙手上全是鮮血,就連衣衫都被他的所流出來的鮮血給染紅了。
猴子原本幹淨整潔的麵龐上如今也全都是髒汙和血跡,我使勁用手抹著他的臉頰,想要把他臉上所有的髒東西都抹去,想要將他的臉頰整理幹淨。
他的表情也是那麽的痛苦,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他臉上的血汙還是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傷痕累累,我將他的衣服拉開,發現他胸口全是傷口,血跡就是從這些傷口上流出來的。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用牙齒咬住撕成一條條長長的布條,把他的傷口紮住。
可是不管我怎麽賣力,不管我怎麽去做這些挽回,依舊於事無補,他身上的傷口就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一般,怎麽也止不住血。
猴子依舊毫無反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因為室內的溫度實在是太冷了,我總感覺猴子身上的熱氣正在不斷流逝著,我心裏越來越沉,因為我想起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猴子!猴子你快醒醒啊!你看看我,我回來了!我來救你來了。猴子!你快醒醒!求你了,你醒醒吧!”
我不停地呼喊著猴子的名字,不停地念叨著希望他可以醒過來。可不管我怎麽努力,猴子都依舊是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我的腿上。
猴子死了!
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盤踞開來,我搖了搖頭,想把這個恐怖的想法從我的腦海中趕出去,可是這個想法一旦形成,居然就很難再去除。
不可能不可能!猴子不會死的,猴子那麽生龍活虎,每天渾身上下都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兒一般,他怎麽可能會死呢?
而且就算真的要死,也應該是我先去死才對,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而不是猴子。
“猴子!你不許死!你怎麽可以比我先死,你這樣是想讓我這輩子都活在愧疚中嗎?猴子!你要是死了!我也就沒臉再活下去了!你聽見了嗎猴子?”
可是我沒有等到猴子的回答,猴子依舊躺在我的腿上,毫無聲息。
不論我說什麽做什麽,猴子都沒醒,我不得不相信,猴子是真的死了,他因為救我,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我抱住他開始嚎啕大哭,我不願意相信這都是真的,可是我麵對現實隻能無能為力,我多麽希望時光可以倒流,這樣我也就不會這麽愧疚。
可是現實生活中沒有魔法,我沒有能力做到我想要的這一切。
我想起了我們所經曆的一切,我們一路路走來,遭遇了那麽多的苦難,可是我們都一起成功得攜手度過了,可是這一次,他為了我居然喪命於此。
我埋頭痛哭著,哭得就像是斷了氣一樣,好像要把所有的不順心還有悲哀都在此刻通過眼淚哭出來。
“你怎麽哭得像個娘們似的?怎麽,以為我死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了猴子的聲音,我不敢相信我懷抱著的這個冰冷的身體居然還會發出聲音,我驚訝地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猴子。
猴子終於睜開了眼睛,我不得不相信老天有眼,他終於看見了我的請求,聽見了我的禱告。
猴子的臉上雖然還掛著痛苦的表情,但他的雙眼中已經恢複了神采,我不敢相信地摸了摸他的鼻息,那微微的氣息告訴我,他是真的還活著。
“天哪!猴子!我我我,我是不是在做夢?這也太難以相信了!你,你真的活了嗎?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我連甩了自己幾個巴掌,可是我依舊沒有從夢中醒來,我不得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活在夢中。
“以為什麽?以為我死了?”猴子低低地笑了笑,可是卻又麵露痛苦,想必是身上的這些個傷口實在是太疼了,就連一向堅強的他都受不了了。
“你真傻,那時候你自己跑不就行了,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這樣怎麽了?我覺得挺值的,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猴子卻這樣說著,我看著他的眼睛,心中的感動無以複加。我知道猴子是個真男人,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
就在這時,我們才終於主意到了鍾欣桐那邊的情況。
我看見鍾欣桐和她的同事已經在和啞巴對峙了,很顯然,啞巴雖然心狠手辣,但是遇到真正的警察,也是無法發作的。
因為啞巴知道,警察都是佩槍的,自己的隻是刀子。
這時候啞巴用近乎沙啞的聲音對女警那邊說:“你們別多管閑事,不然我手下無情!”
雖然啞巴這麽說著,但是能感覺到啞巴的心虛和害怕。
鍾欣桐一臉從容的看著啞巴,眉毛一豎眼睛一橫,這時候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拿著刀子對立著的啞巴說:“我勸你趕緊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可就真的開槍擊斃你了!”
啞巴顯然知道這個槍的厲害,心裏在做著最後的鬥爭。
這時候異變突起,啞巴健步衝到表姐的麵前,一把抓住了表姐,然後從身後死死扣住表姐的胳膊。讓表姐擋在啞巴身前,啞巴把刀子架在表姐的脖子上,蔑視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並嘶吼道:“誰都不許過來,也不準亂動,否者這個女的就要被我殺掉了!”
因為當時看到啞巴正在做思想鬥爭,看到啞巴舉棋不定的樣子,鍾欣桐這邊都鬆懈了,以為啞巴會束手就擒,但是沒有想到他破釜沉舟地抓住表姐當作自己的人質。
鍾欣桐對著啞巴說:“你最好放棄無謂的抵抗,早點伏法認罪,不然你這就是罪上加罪。”
啞巴哈哈的笑著說:“哈哈,我有罪?比我有罪的多了去了,你們怎麽不去抓?趕緊給我閃開,讓我走,不然我就讓這個女的血濺當場!”
這時候隻見表姐突然轉動胳膊,閃身往下一躲,便逃出了啞巴的控製。
緊跟著啞巴怒不可遏地看著表姐,剛舉起刀子,就聽見嘭的一聲槍響,鍾欣桐舉槍向天空開了一槍,震耳欲聾,透徹心扉。
‘叮當”一聲響,啞巴手中的刀子掉到了地上,更確切的說是啞巴放棄了最後的抵抗,把手中的刀子扔了下來,表示投降。
這時候女警和她的同事已經把啞巴的雙手用手銬銬住,然後又用之前幫著猴子的繩子綁住了啞巴。
畢竟啞巴是個危險人物,也是重大案件的嫌疑犯,由鍾欣桐的同事看押著啞巴,看到五花大綁的啞巴,鍾欣桐這邊也安心了。
鍾欣桐看到我這邊,就小跑了過來。看著我說:“猴子怎麽樣了?”
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看見眼前的鍾欣桐,才想到現在給猴子治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鍾欣桐看著虛弱的猴子,對身邊的一個同事說了幾句話,那個同事便拿來了一個小型的醫療箱,裏麵有各種急救措施和藥品。
我感激地看著鍾欣桐,鍾欣桐看到我的眼神,也是調皮地一笑,對我說:“我雖然有這些東西,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傷口,你懂嗎?”
我點點頭,因為從小就調皮,經常出現各種小傷,我覺得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是給猴子止血,然後帶他去正規的醫院治療手術,才能保住猴子的性命。
我慢慢地把猴子扶了起來,看見猴子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我的褲子,看著現在的猴子,心痛不已。
我拿出了碘伏給猴子消毒,然後用雲南白藥敷在傷口上,纏上幾圈繃帶,臨時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看著猴子現在已經虛弱的不行了,我和鍾欣桐更加揪心了。
這時候不能延誤了。鍾欣桐和幾個同事說:“你們先把這個啞巴帶回局裏,然後好好審問他。留下2個人陪我照顧下這邊。”
說罷,幾個同事就帶著啞巴走了。
我這時候正在找木棍,但是找來找去並沒有找到。
鍾欣桐問我在做什麽,我說:“現在我們必須趕緊送猴子到醫院去,不然會出人命的,現在猴子沒法移動,我隻能臨時做個擔架,我們抬著他去醫院,這樣就還來得及。”
鍾欣桐點點頭表示了然,就和我一起尋找能夠製作簡易擔架的材料。人多力量大,周圍的人也在幫忙找材料,有人發現了幾個木棍,我挑了2個結實的棍子。
這時候我也找到一些床單,搭在棍子上,用繩索捆住四個頭,就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擔架。
我把猴子輕輕地攙扶了起來,慢慢地把他放到剛製作的簡易擔架上。
這時候鍾欣桐和我說:“就讓我同事把猴子帶到醫院去吧,你和我先去一趟警局。”
我很堅定的拒絕了鍾欣桐,爾後和她說:“我這次要陪著猴子一起去醫院,我是在放心不下猴子,他都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我得陪伴著他。”
鍾欣桐看著我堅定的樣子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本以為鍾欣桐會回警局,沒想到她也來到了我的旁邊。
我在想:“難道鍾欣桐也要一起陪著嗎?”
我猜的果然沒錯,鍾欣桐跟我說:“我也要陪著你一起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