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陷入絕境

  刮了不知道幾天的風暴，今天終於停了。但我們並沒有欣喜感，反而一種深深的絕望籠罩著船上的人。鍾欣桐看我一臉淡定，她問：“子恒，你難道就一點兒不擔心嗎？”我苦笑一聲，說：“擔心也沒用啊，擔心也找不到方向，還不如冷靜冷靜呢。”


  我靠在船舷上，輕輕合上眼睛。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體力，要是到地方了，我們體力不支了，那一切白搭。鍾欣桐看我靜坐在哪兒，也學著我打坐的樣子坐在那裏。


  “要不是你非要找什麽長生殿，我們至於狼狽至此嗎？”我朦朦朧朧裏，聽到有人在爭吵，而且聲音還越喊越大。我皺了皺眉，張開眼睛循著聲源看過去。


  一個男的和表姐吵起來了。


  表姐自然不是那種隨便什麽人都能罵的了的人。當即立馬回擊道：“問尋找長生殿和你有什麽關係？還不是你為了一己私利死活要跟上來嗎？”那人被噎了一下，很快地反駁道：“是我跟上來的，但你沒說會遇上這些情況啊，你這是把我們哄騙來的。”


  這話一出，無處發火的人們，都把錯歸到了表姐身上。表姐被一群人圍著說就都是她的錯。雖然我看著很爽，但是表姐畢竟是我表姐，也畢竟救過我，放任不管我也做不到。


  “行了，有火沒地方發，就去海裏洗洗去，在這裏欺負個女人算什麽，況且，要是你們不願意去，就是那地方說上天，你們會去嗎？終歸是自己要來的，你們怨不得別人。”我說道，聲音不高不低，我不想把力氣用來吼人上，那我體力耗的肯定更快。


  那些暴動的人都看了看我，最後都沒有再說什麽，紛紛散開了。開始和表姐就吵起來的人，忽然坐在地上哭了。我看他個男人坐在地上哭，很辣眼睛，我就又閉上眼睛假寐了。還沒有三分鍾，我聽到眾人喊了聲：“不要。”之後就是“噗通”入水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跑到船邊，剛才那個呼天搶地的男人正慢慢沉下去。我環顧一周，竟然沒有一個人有想救人的預兆，都是以看客的身份看著男人沉下去。我聽到表姐說了一句：“心理承受能力這麽差，還好意思和我來，還好意思和我吵起來，死了活該。”


  “表姐，你積點兒口德吧。”我轉頭對表姐說道，表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我沒想理她，準備坐回去。這艘船上，隻有猴子可信。對，鍾欣桐我都不是百分百相信。她不是我的發小，我也對她不知根不知底的，就算她不想害我，難保不被人利用。


  “陸子恒，不要以為剛才給我解圍你就能這樣對我說話。”表姐似乎很不滿意我的抵抗舉動，我沒有說話，畢竟說話也是要力氣的，我可沒有那麽旺盛的體力用來和她對罵。


  我不想說不代表表姐不想說，看我這悶葫蘆的樣子，她的惡趣味被激發了。就開始在我耳邊不停地說話，我很想把她扔到海裏去，真的很煩，怕是用這招煩了不少人。


  “我沒什麽和你好說的，勸你也保存體力的好。”忍無可忍後，我說了這麽一句話，表姐明顯愣了一下，我覺得它真的是有毛病，花錢跑這兒買罪受。


  表姐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頹廢的坐到甲板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我穿過甲板到另一邊去找鍾欣桐。路上聽到的都是在傷春悲秋。都在吹噓自己以前有多麽厲害。我笑了笑，心道你要是真那麽厲害，現在估計我們已經返航了。


  還有些人在回憶以前的安然日子，後悔的說自己為什麽要到這兒來受這莫名其妙的罪來。我對這些人是真的很無語，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起來傷春悲秋，不覺得太晚了嗎？


  “猴子。”我看到猴子在哪兒坐著，喊了一聲。猴子抬頭看了看我，又低下頭去了。我走過去，猴子倒是沒有傷春悲秋，而是和我扯皮。“這回要是回去，你說我能發財嗎？”


  我故作認真地說道：“怕是……橫財不可發。”猴子“切”了一聲。


  鍾欣桐看我過來了，她也走過來。猴子看她走過來，曖昧地看了看我，他就走開了。問我：“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我看著她揚了個燦爛的假笑，回答：“怕是現在衛星都找不見我們在那個犄角旮旯裏。”鍾欣桐聞言，一屁股坐下來，托腮看著海麵，感歎道：“以前覺得這樣坐在船上看著海麵夕陽很浪漫，現在看來，隻有浪，沒有漫。”


  我忍不住笑了，說：“要不是船漂遠了，這倒真的是個表白聖景。”鍾欣桐忽然看向我，眼睛還眨巴眨巴地，看了我一會兒後，她問：“你有想要表白的人嗎？”我心道這問的可真文藝，不就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嗎？沒事還問得這麽委婉。


  “有，不過，具體是誰我就不告訴你了。”我回答，然後毫無顧忌地躺在甲板上，鍾欣桐哼了一聲走開了，我在甲板上躺了一會兒，覺得背後有人，回頭一看，幾個人在對望，而且目光都不怎麽的友善。我忽然想起來，糧食似乎一直都不夠。這怕是因為糧食。


  我心裏歎息著。關乎人命的時候，人的劣根性就暴露了，我覺得，要真的到了那種殺人才能活下來的情況，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為了自己的命，而奪取別人的命。


  我沒有一個人待著的膽兒，就去找了猴子。也不知道有跑那個旮瘩躲著去了。看到猴子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就那樣大咧咧的躺在甲板上，我把他拍醒，說：“別睡了。”猴子朦朦朧朧地看著我，我小聲地說：“現在糧食緊缺，小心把你扔到海裏節省糧食。”


  話剛說完，猴子馬上清醒了。和我一直背靠背坐著，這樣子隻要有一個人被拖走，或者一動我們，就能馬上清醒過來。我一晚上沒有睡安穩，入耳了好幾聲被丟進海裏的聲音。


  第二天起來，甲板上果然少了很多人。大家心知肚明的都沒有說什麽。我也替這些人悲哀，本來都是一隊的人，現在卻因為糧食而拋棄他們。都不知道幾個是睡著了被扔的。


  猴子站到我旁邊，咂咂嘴，說：“要說世界上什麽最可怕，那我肯定不說是鬼。”“是人心。”我說，這幾天看下來，我真的覺得人心叵測，就連鬼神都無法觸及。


  “你說我們何必要什麽驅鬼師呢？自己騙一騙鬼就能騙走，甚至會騙得人家鬼都魂飛魄散呢。”猴子繼續說道，我和猴子說：“晚上我們都小心點兒，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輪到我們了？”猴子聞言，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然後說：“我們去和你老婆和那警官同學一起待著去吧。”


  我退了猴子一把，說：“胡說什麽呢，那那兒是我老婆，而且我不娶男人婆你不知道嗎？”猴子指了指我身後，我馬上知道身後是誰了。我心道真的是不能背後說壞話。


  “我是男人婆？你那兒看出來的？”鍾欣桐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滿臉笑容的說：“哪兒能啊，你不是男人婆，我也沒說你是對不？”鍾欣桐隨後就說了一句：“你說的不娶男人婆。”這話剛說完，猴子就笑了，我愣了，鍾欣桐直接跑了。


  我看了看猴子，猴子笑得直不起腰來，他說：“這是人家讓你娶她，你自己說的，不娶男人婆，然而你又說了，她不是男人婆。”我看著猴子，感覺嘴角抽了抽。我大力拍了瘊子一下，追著鍾欣桐的放向過去，邊走邊說：“再笑，再笑我直接把你喂魚你信不？”


  猴子笑道：“得得得，我可不敢嘲笑您了，我錯了行吧？”我們追過去以後，鍾欣桐顯得很尷尬，一個人坐到一邊去。我也不好意思靠近她，就遠遠地坐開，看著鍾欣桐的背影。


  晚上，我不敢把鍾欣桐一個人扔那麽遠，就讓警官同誌和鍾欣桐坐到一起去。我和猴子在不遠處的地方，依舊是背靠背的睡著。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聲響被吵醒了，有個女孩子險些被扔進海裏麵，最後她自己求生欲望強大，拉住了船上的救生圈。並險些掉到海裏麵。


  女孩對著船上的人大喊著救她，但那些人冷漠地根本不會管她，我醒了，去看了一眼。女孩大聲地朝我呼救，想讓我把她拉上來。可是讓我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我會那麽冷漠。


  我把救生圈的繩子割斷了。


  女孩跟著救生圈掉到了海裏麵，掉下去的前一刻，很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估計這個女孩子可能沒想到看起來文弱的我，竟然比那些丟她的人還要心狠。我歎了口氣，把刀子也扔進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件事要是告訴鍾欣桐，怕是以後真的不會再理我了。畢竟她身上最顯著的，就是她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