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外公出現
鍾欣桐輕輕拍了拍我的臉,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她的眼裏淚花閃爍,一張娃娃臉顯得楚楚可憐。我湊上去,突然想到我被安加的罪名,隻好作罷。而是抬手為她擦幹了眼淚。她猛地抓住我的手,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活著等我回來,然後我們就結婚。"
我點了點頭,心裏十分複雜。以我此刻的情況,活著是一種奢望。如果那些人把我變成了一個殘廢,難道我要去拖累她嗎?不行,得讓她離開這裏。
她乖巧地靠在我身上,平日裏鬧騰騰的她竟難得的安靜。注意到我在看她,她也抬頭望著我。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她帶著責怪和質問的語氣說。我隨意應了一句,"好啊,不過我還沒準備結婚錢呢。"她破涕為笑,又往我這邊靠了靠,說:"沒事,我很早就準備好了。"
不是我不喜歡欣桐,也不是不想和她結婚。如果沒有這麽多的破事,我當然要把她娶回家,每天像一對正常的夫妻那樣生活。每日的早安,每天下班以後手挽手去買晚飯的食材,每晚爭論輪到誰洗碗,普通但平靜,幸福而美好。然而我現在不得不去麵對一個事實,我的性命能否保住都還是個問題。這種時候我怎麽可以去給她承諾,萬一我真的死了,要讓她為我守一輩子活寡嗎?
必須冷靜下來想想,要怎麽讓她離開這裏。那些人好像不是很在意她的出入,不過要出大門可能還是有些麻煩。而且,我看了看依偎在我懷裏的鍾欣桐,現在這情況,要讓她離開應該很困難。我得找個合理的理由讓她出去。
半晌,我的肚子仿佛是為了回應我的煩惱一樣。很識趣的叫了一聲。也是這時我才想起來,似乎很久沒吃飯了。之前精神一直緊繃著不覺得餓,一放鬆下來,饑餓感便立刻翻湧上來。
我看著她尷尬的笑了笑,說:"我有點想吃外麵的香魚麵了,這裏的東西實在難以下咽。"
"早說嘛,我去給你買啊。"
"外麵那麽多人,你怎麽出去?"
"別小看我,別看我這樣,我怎麽說都是警察嘛。"
欣桐臉上露出驕傲自信的笑容。我也稍微安心了些。她神色複雜的看著我,許是知道了我真實的意圖。
她站起來,走到窗邊,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嚴肅的表情。
"活著,等我回來。"
我重重的點頭。
鍾欣桐離開後,我終於鬆了口氣,她走了的話,我就算立刻就死了也沒關係。內心深處對未來的迷茫都消散了,接下來發生什麽都無所謂,人生到此為止,挺好。至少我能有個老婆,雖然沒有過門,不過挺值的。
當然,那些人不可能就這麽放過我。
門被人打開了,原來這扇門是往裏麵打開,怪不得我剛剛怎麽撞都撞不開。表姐帶著幾個人站在門口,神色冷漠地指揮著,"給他蒙上眼,帶走!"
一群彪形大漢將我圍住,粗魯的把我的眼睛用黑布蒙上,又用力纏了幾圈,順帶把我的耳朵也給堵住。我陷入感官的癱瘓中,隻能任由他們在後麵推著我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隱約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我知道,我到了。
我被一把推進去,表姐將我臉上的黑布扯下,自己斜靠在門板上。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亮光後,才逐漸看清周圍的情況。正是我與欣桐一起發現的那個奇怪的房間。
"帶我來這幹嘛?"
我問道,眼睛在四周拚命收集可用的情報。表姐冷笑了幾聲,說:"你為什麽來這心裏沒點數?自己幹了什麽自己清楚。"
我很討厭她的這種說話方式。我知道她所"憤憤不平"的是什麽,越發感歎她的虛偽。明明分別也沒有幾年,一個人竟然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你要汙蔑我,我也沒辦法。"
我攤了攤手,後麵半句話正欲說出卻又咽下。
"那人是我未來老婆。"
不行不行,不能給他們知道關於欣桐的太多信息。
我注意到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把靠背椅。靠背正對著我們,也就是說,這裏還有一個人。我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這裏還有一個人。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表姐抬頭,對著我露出一個計劃得程的詭異笑容。開口說道:"外公,就是他。想強奸人家小姑娘。"
等等,她剛才喊什麽、外公?我外公不是被軟禁了嗎?怎麽會在這?
靠背椅微微搖晃了一下,仿佛是在暗示她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事情不對,如果這人真是外公,那她把這件所謂的事實告訴他有什麽意義呢?我本不打算辯解什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沒幹過就是沒幹過。可這該死的女人接下來說的話著實激怒了我。
"真是不知廉恥的人,離開這麽多年,一回來就幹出這種事。"
我冷冷地笑了幾聲,反唇相譏道:"是啊,也不知道誰這麽不小心,我待的每個房間都放了迷藥。"
"你別汙蔑人!"
"哎呀我說的又不是你,你在激動些什麽?表,姐。"
"賊喊捉賊有意思嗎?"
"毀人清白有意思嗎?"
她一時愣住,我則是笑笑,繼續說道:"我一個大男人隨你怎麽說,大不了去寺廟當個和尚。你卻偏偏要毀人家姑娘的清白,是白說成黑,嘴遲早爛掉!"
"做了的事都不敢承認,你算什麽男人?"
"可我沒做過你想讓我承認什麽?真是好笑。"
她氣急敗壞地瞪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多日被欺壓的火氣上來,猛地抄起桌上的花瓶往牆上一摔,怒吼道:"看什麽看!我倒是覺得奇怪了,我來那天你自己親口說莊園裏女人少,怎麽好看的都他媽讓我撞上了。我單身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這麽好的運氣,還有他媽更奇怪的,這些姑娘都想讓我睡她們。我就算再怎麽想要女朋友,也不會不問來路是人就上吧!"
大概是語言太過粗俗,她竟然被我吼哭了,嬌滴滴地一聲"外公"把我差點惡心死,她含淚又瞪了我一眼,繼續用發嗲的聲音說:"外公,你看看他,我好心幫他改正錯誤他卻這麽對我。你說這種人怎麽配去繼承您的遺產。"
我暗笑,原來是為了這個。
"誒誒誒你別誤會,我不想參與你們爭奪遺產的,我隻是想來找我的親人的。"
"虛偽!明明就想要的要死,你和那個女的不是已經把莊園裏裏外外都找過了嗎?"
真的,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我真想狠狠揍她一頓!
"你不也是早把莊園逛過一遍了麽?要真那麽容易找,你怎麽會放心的讓我進來。虛偽的人是你才對!"
怒火難以消退,我把關節捏得喀吧作響。又提起一個花瓶砸在牆上。
"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汙蔑人用這麽老套的方式。掛上罪名就把人軟禁,我大學白念的嗎!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又是親戚,不然我今天就得讓你交待在這!"
狠話一句一句往外放,惡毒的程度連我本人都不敢相信。我有些質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了。我倒是不心疼她,除了欣桐以外,別的女人的哭聲都令我煩躁。
我順勢來到靠背椅的前麵,想看看到底是這個女人在裝神弄鬼還是她良心發現讓我外公出來。
眼前的一幕徹底讓我心寒。
外公麵容消瘦,臉色蠟黃,一看就知道比我被軟禁的時間更長,這種地方,誰被那樣對待個幾天就要精神奔潰了。而我的外公,除了臉色不太好之外,威嚴之氣絲毫沒有減弱。
"吵夠了沒?"
外公說道,我自覺的退後幾步,一步跪了下來,
"孫兒不孝,讓您遭受這樣的痛苦。請外公處罰。"
一邊的表姐臉色黑的不行,張口想繼續辯解什麽的樣子,卻半天說不出話。外公慈祥的看著我,揚手示意我起來說話。將靠背椅轉到前麵去,沒好氣的說:"你,出去!老朽自有決斷!"
"可是外公,他真的強奸"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真的叫人來強奸你!"
被我惡毒的話嚇到,她一時什麽都說不出,我借勢發揮,"聾了嗎?外公叫你出去!"
表姐委屈的咬著下嘴唇,轉身慢慢走了出去。她故意走的很慢,像是在等待外公的挽留,然而,沒有。一直到她以那副虛偽的表情徹底離開房間之前,外公沒再說出一個字。我的火氣算是消了大半,心裏不禁高興的想,既然外公是偏向我這邊的,說不定我還能找著機會去揍她一次。
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出口,然而到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看著尋找了多日的外公,我心裏徹底鬆了口氣。現在隻想欣桐趕快回來,把她介紹給外公認知。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又似乎,並沒有結束的那麽快,希望我所見到的,不是平靜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