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說到做到
姜波把他從沙洋縣高中輟學之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姜波有一個表哥叫姜盛，在通州經營一家小酒吧，生意好一年能賺百萬，生意不好也有五十萬打底。
在姜波高三的時候，姜盛支持姜波的創業理念，讓姜波來通州發展，同時私人贊助姜波五百萬，在沙洋縣轟動一時。
別看姜盛經營了一家小酒吧，其實姜盛家裡是拆遷戶，賺了幾套房子，趕在國家政策限制炒房之前，姜盛賣房套現了一千多萬。
姜盛想成為通州有名人，年賺過億！
正好姜波的才華得到姜盛的注意，於是姜盛私人贊助五百萬，其實這五百萬隻是分期付款，並不是一下子就給姜波付清，而且贊助的條件也是稀奇古怪，比如讓姜波把小酒吧經營起來，除非達到某個業績，才會給姜波更多的贊助。
姜波的才華讓姜盛驚訝，東倉酒吧僅僅過了三個月，在姜波的調整和推廣之下，酒吧業績飛漲，本來只是通州的三線小酒吧，直接一躍成為通州三大酒吧之一。
姜波沒有想到的是，姜盛為了套牢姜波，便在合同上動了手腳，同時第四個月故意讓酒吧業績一落千丈，姜波意識到姜盛這麼做的時候已經晚了。
姜盛拿著動了手腳的合同，讓姜波按照合同上沒有完成業績的條約，向姜波索賠五千萬。
五千萬什麼概念？姜波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於是姜盛又給了姜波一份終生合同-——一輩子都在東倉酒吧當經理，這樣一來，姜盛就徹底套牢了姜波。
姜波豈能忍受自己的未來被東倉酒吧困住，隨後姜盛拿著做過手腳的合同去法院把自己的親表弟告了。
姜盛勝訴，姜波敗了，輸的一塌糊塗。
「沈玉寒，我半年前以被詐騙的理由去報案，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也都和警察說了，沒過多久警察找到了我，說這個案子很難處理，他們有他們的難處。」
「第二天姜盛找到我，告訴我在通州根本奈何不了他，他一心想讓我在東倉酒吧給他當經理，我死都不願意，我寧願當服務員，賺夠五千萬賠他，也不會幫他的酒吧。」
姜波說到這兒，眼眶微紅，提及到傷心處的時候，姜波拿著桌上的紙巾擦了擦眼。
洛思嚴肅道：「當服務員就想賺夠五千萬，抱歉我說話直接，別說你一輩子，就算十輩子都難。」
姜波苦笑：「警察同志，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這件事我想的很明白，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向姜盛認輸，我的夢想絕對不會破碎。」
「我就算死，也要站著死，哪怕當一輩子的服務員，我也絕對不可能向姜盛低頭的。」
「有志氣，敬你。」沈玉寒舉杯，一飲而盡。
啤酒入喉，儘是辛辣。
洛思意外，第一次看沈玉寒對一個人這樣。
「謝謝你，老同學。」姜波也拿起酒杯，回敬沈玉寒，「這杯喝完我就要走了，還有其他的包廂需要我招呼。」
「姜波，你高二在旗杆下的演講我現在都還記得，我想問你，經過這麼多事情，你還有野心嗎？」沈玉寒問。
「我當然有野心！」姜波毫不猶豫道。
「好一個野心，敬你！」
姜波經歷人生低谷，背負五千萬的債務都沒有失敗，骨子裡的野心讓他不願認輸。
沈玉寒從姜波的身上，彷彿看到了他自己的樣子。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
很快姜波就酒勁上來，整個人暈乎乎的。
這時外面有人急急忙忙進來。
「姜波，你他媽在這喝酒？沒看到其他套房的客人都在催嗎？」
來的人是東倉酒吧的服務員領班梁智，看到姜波醉的一塌糊塗，直接一腳就踹了上去。
沈玉寒指尖的瓶蓋飛出，正好撞在梁智的腰眼，頓時梁智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捂著腰喘氣。
梁智看了一眼沈玉寒，包廂能對他動手的只有這個年輕人。
「姜波是我同學，我讓他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我出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一分不少。」沈玉寒冷冷道，「還不滾！」
梁智不敢說話，趕緊跑了。
「謝謝你了。」姜波壓抑在心裡的不甘情緒得到釋放，他想哭。
「姜波，如果讓你離開東倉酒吧，給你一個更好更大的展示平台，你願意去嗎？」
「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我肯定願意，可是.……」
「怎麼，以為我會和姜盛一樣騙你？」
「沈玉寒，我的情況你也明白，我徹徹底底被姜盛套住了，我做夢都在想那五千萬我何時才能湊出來，討一個自由，後來發現什麼辦法也沒有。」
「如果，我說如果，你真能得到一個更好更大的展示平台呢？」
沈玉寒淡淡道。
「比如華家商場。」
姜波聽了頓時一怔，酒勁頃刻間醒了不少。
華家商場！
姜波說出自己的見解。
「華家商場樓盤位置絕佳，在通州市新開發的城區中央，據說是一位背景極其神秘的老闆投資建造而成，商場開業快四個月，發展順風順水，裡面的精英銷售都是特聘過去的，華家商場服務質量比通州市其他商場要高不少。」
「依我看，華家商場在未來，會凝聚通州頂尖商圈，那是一個絕佳的商業投資，不過.……我聽消息華家商場在用人方面似乎出了紕漏，總經理段齊被抓，而且最近主管喬然也出事了。」
姜波哪怕當服務員，平時有時間了也會關注通州市的商業變化。
「沒錯，主管喬然被抓了，總經理位置也空著在，依我看，姜波你很適合。」沈玉寒鄭重道，「你能力強，天賦出眾，能把東倉酒吧做成通州三大酒吧之一，要是把華家商場給你，你豈不是會有更大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才華？」
姜波被說的心動，語氣卻是黯然道：「是啊，華家商場那麼好的地方，可惜我沒有機會，又不認識華家商場那位神秘老闆。」
沈玉寒決定找個時間，把姜波推薦給徐清清，因為沈玉寒真的很看好這個老同學的能力。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還有辱罵聲。
姜波臉色立刻一變。
「糟糕，是風哥。」姜波急聲道，「領班梁智肯定把我在包廂喝酒的事情告訴了風哥，早知道不該喝酒，沈玉寒，我怕會連累你。」
「什麼情況？」
「風哥是看場子的，整個東倉酒吧都歸風哥看管，平時姜盛也會過來，但大多數時間都是風哥在。」姜波越說越怕，「風哥經常恐嚇我，說我要是偷偷跑了，就去我家，讓我爸媽賠姜盛五千萬。」
姜波現在很後悔，不該和沈玉寒說他的經歷，更不該留下來和沈玉寒一起喝酒。
因為姜波害怕會連累沈玉寒，因為風哥這個人瘋起來可是連客人都打的。
「你這麼怕風哥？」沈玉寒又問。
姜波露出苦笑，掀起褲腿和袖口，即便包廂燈光不亮，也能看得出來姜波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明顯就是被風哥打的！
沈玉寒淡淡道：「讓他進來，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試試。」
姜波沒辦法，現在只有讓風哥進來了，只求風哥不要發脾氣，更不要連累沈玉寒。
姜波剛打開包廂的門。
門口站著一個臉色陰狠的青年，青年身後還跟著兩人，弔兒郎當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青年就是姜波口中的風哥。
「姜波，你不好好工作賺夠五千萬，卻在這裡喝酒，還頂撞領班梁智，你他媽找死吧！」風哥揮手就是一拳頭打在姜波的腦袋上。
姜波已經絕望閉上眼，做好挨打的準備。
與此同時一個瓶蓋悄無聲息射出。
咻！
風哥在空中的拳頭硬生生停住。
滴答，滴答！
血液從拳頭上啵啵流下，落在包廂地上。
風哥震驚！
他剛剛準備暴打姜波的時候，突然感覺手上一涼，等他看過去，發現自己的手心手背，出現一個觸目心驚的洞口。
瓶蓋把風哥的手掌硬生生打出了一個洞！
「我的手……廢了！」風哥不敢相信，「誰！他媽的是誰？是姜波，肯定是姜波！」
風哥換手，恨不得把姜波直接一掌拍死。
咻！
又一聲悶響。
風哥只感覺螞蟻在撕咬自己的血肉，等他看向另外一隻手的時候，驚駭發現，一個洞口赫然出現。
兩個手掌心，全部都被打出血洞！
「姜波，我說過，今天誰也別想動你。」沈玉寒的聲音冷冷傳來。
風哥抬頭，這才看向剛剛不顯山露水的沈玉寒。
「踢到鐵板了，看來是個練家子，沒聽說過通州有這號人物，想強龍壓過地頭蛇？做夢！」風哥眼神陰狠，憤怒道：「我去醫院包紮，雷子，你去喊姜老闆過來，一定告訴他，有人在東倉酒吧砸場子，此人不簡單，建議姜老闆多多召集道上兄弟，還有通州其他大佬，能叫過來多少就多少。」
說完風哥就走了，兩個手下，也都按吩咐去辦事了。
姜波心驚膽戰坐回沙發，抱著頭，苦悶道：「沈玉寒，你快走吧，風哥惹不起啊，還有姜盛，他現在和半年前完全不同，通州道上他認識很多人，你萬一得罪姜盛，以後會很麻煩的。」
洛思安慰了姜波幾句，見怎麼安慰都不能讓姜波平靜下來，洛思索性不說話了。
沈玉寒喝了口酒，很平靜，他回憶起前世被陳小璐和秦樂等人故意捉弄報復的場景，那時沒有人幫沈玉寒。
從姜波的身上，沈玉寒再一次看到從前的自己。
「姜波。」
「今晚便是把通州的天捅出一個窟窿，我也擔保絕不會有誰能傷害到你一根汗毛，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沈玉寒說到做到！」
「好一個說到做到！」有人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