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如我們結盟
紀楚術後醒來快,我坐在杜若溪腿上沒呆多久病床那邊就有咳嗽了,驚得我趕緊要下地,被杜若溪一把扯住衣領動彈不得。
“他又沒生命大礙,你急什麽?再給我捏捏肩,酸疼得厲害。”
“剛剛抱著我時也沒見你說疼。”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照做了,偶爾回頭瞅一眼背後的動靜,紀楚很是安靜,不言不語不呻吟不打擾,倒是杜若溪一雙鳳眼慵慵懶懶的,掠過我耳畔直盯著病床,話頭一直不斷。
“現在我倆都是病人,不如把我的住院手續也搬到這裏來,更方便你照顧。你覺得呢?”
“行。”左右這VIP病房寬敞,杜若溪住過來也省了我到時候兩邊跑。於是掏手機叫人安排,給杜若溪原住的醫院打聲招呼,轉了手續過來。
“再有半月我會回中南海,你這段日子……不要走太遠。”
“行。”蘇沐在跟經紀公司辦脫離,我叫姚星彤去使了個絆子拖延了時間,他暫時還離開不得A市。至於顧以辭那邊,警隊工作剛剛步上正軌,近日他偷偷來看我的頻率逐漸減少,想來也是被工作耽擱。還是得盡快找這兩人去,別讓他倆忙著忙著突然哪個瞬間想通了覺得我這女人沒一點好,就再也不念我了。
“嗯,另外尋個日子隨我一起回老宅看看爺爺,他念你得緊。”
“老宅?”杜老爺被送回老宅了?
“上個月就說想回去看奶奶,可能有了什麽意識罷,說奶奶要來接他了。便合計著讓小叔接了回去。”杜若溪走神,隨後眼神凝了凝,複看向我,“爺爺說,想在走之前看到自己的長孫成家,所以……”
“所以什麽?”
“找個時間我們把證領了。”
“……”我傻眼,喉嚨不適的嗬嗬兩聲,捏肩的動作也隨即停下,壓低了聲音道,“我是英國國籍,領證結婚要走好多程序呢。”
“程序複雜麽?那便先辦婚禮罷。”腰間突地一緊,杜若溪有力大手重新握上我腰肢,上掀著唇線噙笑看我,眼裏氤氳柔情,一如當年初見時他立在人群衝我遠遠的一笑。
我被這笑容迷得五迷三道的,傻兮兮正要說話,卻聽得背後一聲咳。
可是紀楚的傷口開始痛了?
趕緊掙脫出來跑到病床旁邊去,看床上的人麵色青黃,嘴唇隱約有些泛白。
“胸口痛?”那一刀紮的深,也幸好是用左手紮的,偏了些準頭才沒紮到心髒,否則哪裏會這麽快就醒過來。
紀楚搖搖頭,表示沒事,眉心卻蹙了蹙。
我歎口氣,用手背探探他的額頭,溫度並不燒手,又順道將他蹙了的眉心抹開:“那你好好養著,有什麽需要的叫他便行。”隔空指指沙發上坐著的杜若溪。
杜若溪被點名,施施然站了起來,踱步到我身邊與我站做一堆,瞧著紀楚的樣子頗有些深意:“紀楚想消失,還真有人能將他抓回來?你這一招倒是有點意思。”
“與你比差不了多少。”紀楚回複,眼神深邃的和杜若溪麵麵相視。
我嘴角輕抽,有些明白了兩人話裏的真正含意。
紀楚若是真的想消失,斷然不會被我抓到,所以隻能是他故意引我,以此認錯,再謀得留在我身邊的法子。這是一招以退為進的招數。而杜若溪向來喜歡打嘴仗玩心計,說出要我去尋顧以辭和蘇沐的話是故意讓我愧疚,還搬出杜家老太爺來博同情。
這兩人倒是把我心軟的脾氣摸得很透!
揉揉混沌中突然變得一片清明的太陽穴,也不打算在病房多留了,拿了我的拐就要走,消失於門邊時正好聽見杜若溪略帶輕浮的說:“多年老友不必相互拆台,不如我們結盟?”
***
我在思考是先去找顧以辭還是先去找蘇沐,因為兩人都不好哄。顧以辭是座倔脾氣的冰山,若是知道我故意裝失憶忘記了他,少不得給我甩臉子。畢竟他曾暗戀我多年,陪著我兜兜轉轉好長一段後終於一起,又遇我到處與人曖昧,這下更好,我還‘失憶’了,讓他‘一片癡心喂了狗’,湮滅了他所有的付出。
蘇沐呢,蘇沐這孩子怕是在牛角尖裏越鑽越深,已經決定徹底放棄我了。
頭痛得緊,我叫司機把車停到一家KTV,棄了拐杖自己單腳跳著蹦下車。
葛鈺在店門口叼著煙等我,瞧著我的樣子哈哈大笑:“你這造型不錯啊,還活蹦亂跳的,受傷不嚴重嘛。”
我呲著牙衝他翻白眼:“笑你妹啊笑,還不過來扶老娘一把!”
這才過來搭了把手,但嘴上抬杠依然不減:“說話也中氣十足,哪裏有受傷的樣子?”
“你是不是瞎了看不見我跛著的腳?這可是養了一個半月才將將有些恢複。哎,你往那邊去點,煙霧嗆我鼻子了……”
“這還能嗆鼻子?竟裝得一副高姿態,你自己不也抽麽!”
葛鈺是個不怎麽體貼的富家公子,扶我一半有些累,幹脆撇了我讓我自己蹦,又正逢他電話響起,接了個電話就徹底把我給忘記了。我眼睜睜看著他嘻嘻笑笑的舉著手機不斷往前走,而我蹦躂體力有限,跟不上,兩個轉彎就再也找不見他人。
“我靠……”無語的一聲低罵。
果然這世上隻有喜歡你的男人才會拿你當命一樣寵著,不喜歡你的接個電話就會把你丟了。
循著葛鈺剛剛走過的路繼續蹦躂,好半天終於摸到預定的包廂,推門而進燈光旖旎,有女聲低迷性感的唱: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
我眯了眼去看,那女人著了一身淡藍色襯衣,領帶規規矩矩的別在胸前,兩邊肩頭各一塊黑色肩章,這不是警隊製服是哪般?葛鈺何時約了女警員過來?不是說隻叫了一些曾經熟識的夥伴麽?
眯著眼適應室內光線,再掌著門環視一圈,頓時傻眼。
我好像,好像走錯了房間。
趁著屋內人還鬧作一團拚酒玩樂沒有發現我,趕緊退出來,臨走關門不經意又瞅了一眼唱歌的女人,她正好轉過臉來和我四目相對。
嘿!竟是老熟人沈亦雙,我說怎麽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禮貌衝她笑笑,卻見她看我的眼神變了變,迷茫中帶些震驚,震驚中又夾雜一絲緊張,忽地轉頭往坐著的一堆人裏望,一道灼人視線穿過熱鬧人群清清冷冷的落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