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好像中了藥
叫人把尉珊的屍體都看好,因為夏末溫度依然高的關係,專程找來了法醫,借助化學溶液和冰凍工具保存屍體。處理好一切後我又給白露打了幾針昏睡劑,帶了幾個人將其塞車裏,低調的運往跨江大橋。
葛鈺和大彭在江邊等我,豪華遊輪停在兩人背後,放了鐵索正要開啟。
我跟葛鈺打聽遊輪上的事,之前白梔在這裏做紅顏,和杜若溪碰過麵,後來又隨了紀楚,看樣子是紀楚安排進來的姑娘。
葛鈺說他不太過問遊輪的事,是他老爹和一個女人合夥的生意,輪不到他插手,便給不了我準確答案。不過找船上某個領事的經理問了問,回答說白梔的確在這裏接過一段時間的客人,也和杜將軍親密過,不過自杜將軍調走中南海,就立馬跟了大唐的董事長,現在已經不常來。
我叼著煙和葛鈺一起上船,兩個人聊了一下最近狀況,他問我蘇沐的事怎麽回事?我搖搖頭沒說話。
大彭從後麵追上來,同樣點了煙和我並排走,突然說:“上次我們聚會被抓,知道是誰報的警嗎?”
“誰?”
葛鈺嘿嘿地笑,手搭上我肩膀,腦袋湊到我耳邊,用小聲,但足夠三個人聽到的聲音回:“說出來你肯定不信,你那未婚夫,顧家小少爺。”
我還真是不信,挑著眉頭看葛鈺:“你怎麽查出來的?”
葛鈺笑得高深莫測,別過頭去不回答,“我自有我的本事。”
“呸!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大彭鄙夷的啐他一口,拆台,“別聽他吹擂,是杜兒走之後留了條訊息給我,說顧以辭在附近,讓我好好看著你,別讓你喝多了被他逮回去。”
“嘖!杜兒隻是提供了一丁點線索而已,後麵調查核實這些事是不是我做的?”葛鈺麵子吃不下,繃起臉和大彭互相杠,“感情你剛剛那麽一說,把我的功勞全給抹滅了。”
大彭還是鄙夷,又瞪眼又咧嘴的,說的話也饒有深意:“什麽你的功勞我的功勞,你在這裏爭什麽表現?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杜兒,這麽多年為了許許……嘖嘖……”
“地方到了。”也許隨著杜若溪身份地位的不斷上升,幾個人裏背景最弱的大彭開始慢慢往杜若溪偏頗,說話做事都為杜若溪想得更多了。眼見他還要繼續,我不太愛聽,趕緊加快速度走兩步,拐個彎看見我們要去的1號房就在前方,抬手指了指,成功打斷他的話。
開門進入,室內光線昏暗沒有開燈,葛鈺喊了聲:“紀哥?”
得不到回應,嘀咕說:“可能還沒到。”便自己在門邊摸索開關。
我用打火機點了點,火光照耀著最近的空間,視線所及處,除了大背頭的大彭外,赫然出現另外一張臉。
“紀楚!”哆嗦著嚇一跳,啪地打火機熄滅。隨後燈光亮起,葛鈺不高不低的埋怨在身後傳來:“原來已經到了,怎麽不出聲呢?”
“找我有事?”男人穿著西裝,手裏拿著一疊文件,看起來像是才到的樣子,深邃眼睛輕飄飄從我略顯驚慌的臉上掠過,轉過去放下文件開始脫衣。
葛鈺拍我脊背示意我回神,麵帶笑意的自行找個位置坐下,翹起二郎腿玩弄手上扳指,“好久不見,約你出來聚聚麽,難得紀哥給麵子,坐下來聊聊?”
紀楚不動聲色,慢條斯理的把西裝外套掛到角落的衣帽架上,鬆領帶,然後沉著臉坐到葛鈺另一邊的沙發位。兩個人,就這樣占了一套沙發。
我收拾好進來時被嚇到的驚慌,細細把房間內景瞅一眼,是不大不小的一居室,除了會客的這間客廳外,裏麵還有一間臥室,遊輪客房的標準配置。
到窗戶處把窗戶打開,有江風習習的吹進來,打在我臉上,將方才升騰起來的所有情緒全部打散,驀地變得沉靜。
葛鈺和紀楚二人在你來我往的簡單對話,葛鈺能扯,但紀楚不怎麽搭理,反複幾句後就聊不下去了。隻聽得紀楚問:“還有何事?”語氣有些不耐。
“紀哥別急嘛,我的事兒都不算大事,約你出來主要是許許有事。”葛鈺喊我,“許,過來呀,你特麽站窗口迎賓呢?”
我陰沉了臉,送給葛鈺一個眼刀,慢吞吞走過去。
“不錯,是我叫葛鈺約你出來。”
葛鈺聳肩,收了二郎腿站起來,把他剛才坐的位置讓給我,然後挽著大彭往角落退了些,餘出空間來讓我和紀楚談判,視線隨時鎖著我。
我不敢直接回複紀楚的信息,因為尉姍已死,我交不出人。杜若溪不在京都,我隻能拖著葛鈺,暫時借用一下他的名頭約紀楚,也讓紀楚稍微有所忌憚。
不管怎麽說,紀楚和葛家勁有生意上的往來,跨江大橋下的這塊地界就是他從葛家勁手裏拿到的,而這地是豪華遊輪的常駐地,葛家勁掌管著豪華遊輪的命脈。能和葛家勁在這種生意裏達成合作,說明兩人有共同方向,能獲取共同利益。所以,紀楚就算盛怒,看在葛家勁的麵子上,有葛鈺在這裏,他也不敢當麵把我怎麽樣。
習慣性的點上一支煙,也不在乎房間裏其他人怎麽想,等到抽得要完了,瞧見紀楚始終麵無表情的瞅著我,唇線輕抿。
“白露在我手裏。”我把煙蒂磕在煙灰缸裏,旁邊有大彭倒好的紅酒,順手端過來潤了潤嗓。
“嗯。”紀楚幽深的眸子抬了抬,沒什麽過大的反應,一副‘你說,我在聽’的姿態。
“兩天後蘇沐醒過來,我放人。”
“你在跟我談二次條件?”調整一下坐姿,男人語氣帶著反問,膝上骨節分明的手移了開,一顆顆的解袖口衣紐。
我搖著酒不自覺的又往嘴邊送一口,沾濕嘴唇,身子因緊張而略微佝僂。
“是,二次條件。”
“用白露做籌碼?”
“不夠分量麽?”
“小聰明倒是不間斷。”輕笑,帶著嘲諷和鄙夷。餘光中看見紀楚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端了他麵前那杯酒喝下,隨後望向角落裝模作樣觀賞古董花瓶的葛鈺,“還知道帶著他來,長了些本事。”
“謬讚。”我不動作,依然坐在座位上,隻是因為高度原因,需抬頭看他。
紀楚不可能會拿葛鈺怎麽樣,葛家勁的獨生子,出了事葛家人不會放過他。這也是我要叫上葛鈺,並且叫葛鈺約紀楚出來,專程選在豪華遊輪上見麵的原因。
“先放白露。”紀楚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再開口,話語有了鬆動。
我唇線上挑,尉姍不能放,白露自然要放,不能真把人惹急了。於是把他帶到外麵,掏出一直紅外線筆左右晃了晃,收到對麵江岸的同樣回應。
“給你帶來了。”偏頭衝著紀楚,在回廊不太明亮的燈光下將他麵部表情盡收眼裏。
他不說話,回屋拿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徑直離開。
葛鈺追在後麵喊:“紀哥我送送你啊!”便佯裝著跟隨上去。
大彭好事,拉著我一起將人送到一層,還要繼續走,卻見最前麵的紀楚腳步停住了,突然轉過頭來深不可測地看我。
我挑眉,不知道他還想幹什麽,疑惑之際大彭跳出來,拉著我手將我藏至背後,用自己的身體隔絕掉紀楚注視我的視線。
“怎麽了,紀哥?”葛鈺問,“還有事沒說完?”
“給她送回家去。”紀楚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隱約還帶著火,聲音沉悶了不少。
“……”葛鈺啞然了,大概是不知道怎麽接。紀楚和我的關係已經完全鬧掰,我回不回家關他什麽事?
看著葛鈺尷尬地轉過身來,指著紀楚下船的背影樂嗬:“紀楚這人也著實讓人看不清……”我腦子模糊了一下,視線跟著有些花。
“許許,許許你怎麽了?”耳邊大彭提高了聲音在喊我。
“沒事,我沒事。”一個激靈,倏地收回緊緊抓住大彭胳膊,並不斷往上摸,就快摸到他肱二頭肌的手,後退兩步阻止人靠近,“你,離我遠點,我好像中了藥。”
頭腦昏沉,身子燥熱,下/體開始又酥/癢潮濕的感覺。
“藥?臥槽你不是吧?你什麽時候中的我怎麽不知道?”葛鈺哇哇大叫,瞪大了眼要靠過來看我的情況。
我狠狠吼住:“別他/媽過來!”
使勁咬一口內唇,在疼痛中保持意識,抓著扶杆避開二人慢慢往船下走。
我大概知道是什麽時候中的藥了,就是房間裏那杯酒。就我與紀楚二人喝了,他先前的停頓就是察覺出了不對勁,用凶狠的眼神看我,指不定還以為那藥是我下的。但是天地良心,我寧願去強一個圈裏的新生代,也不願意再和紀楚發生一次關係。他以為他現在對我來說是什麽?
搖搖頭晃去腦子裏有的沒的各種想法,踉踉蹌蹌爬上岸。
“許小姐,你怎麽了?”Abby不明所以的下車迎我,扶我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我胸脯,刺激得我渾身都是顫栗。
“別,別碰我。”我揮開她,自己慢慢爬到副駕駛,滿頭大汗地關車門,“去顧家,快。”
沒有任何猶豫,Abby快速上車打燈啟動,剛駛出車位即將上路,我幌眼一瞥後視鏡,又厲聲吼住:“等等!”
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扯出紙巾擦去滿臉的汗水,狠狠揉了揉眼睛,再湊近後視鏡反複確認多次,最後指著後視鏡裏越走越近的一男一女問Abby:“你看,這個人像顧以辭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