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是中了藥後破窗跳樓
渾渾噩噩趕到醫院，大腦一片空白，唯獨五個字在空白裏到處盤旋：為什麽跳樓？
電梯要等，我跑著走樓梯，上樓時候腳下一軟，噗通栽倒。
顧以辭沉著臉把我撈起來：“不要急，看著腳下！”
我沒理會，掙脫了他精神恍惚的往急救室跑。
“人呢？”
急救室在五樓，我一步沒停歇的連續跑上，正好在手術回廊上看見姚星彤。
她跑過來迎接，見了我整張臉都是菜色，指指身後亮著燈的搶救室：“還在裏麵。”
我呼吸滯了一下，腳步停住，卻是有些不敢再往前走。
這是我第二次來醫院見蘇沐，情況比第一次他摔斷了腿要糟糕，甚至糟糕數百倍。
想起姚星彤在電話裏說的生死不明，我沒來由慌張。為掩飾自己惶恐的情緒，轉身一巴掌覆到姚星彤臉上，嘴唇顫動得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你就是這樣看著他的？”
“對不起。”姚星彤捂著臉道歉，看我的時候紅了眼。
“是我們的錯主子，是我們沒看好蘇先生。”旁邊有兩個高大的保鏢樣男人，見姚星彤受了打趕緊跳出來勸慰，垂著頭站我麵前一副請罪的樣子，“沒有想到蘇先生和尉珊小姐的單獨會麵會發生這樣的事，是我們的失職。”
尉珊？
我咬牙：“為什麽讓尉珊和他單獨見麵？”
“是蘇先生的命令。尉珊小姐拿了一份協議給蘇先生，兩人簽署後尉珊小姐突然提出要和蘇先生單獨聊一會，蘇先生便吩咐我們出去，說五分鍾時間不會有事。沒想到，就是那五分鍾，蘇先生破窗跳了下樓。”
“尉珊呢？”我有些歇斯底裏，一把抓上最近一個保鏢的衣服，很緊很緊，緊得將那熨燙平整的西裝抓出半天都消不掉的褶皺。
破窗跳樓，蘇沐經紀公司所在的樓層那他/媽可是十二樓！十二樓跳下是什麽概念？是非死即殘，不死也生不如死！
“已經去追了，隻是……”
“隻是什麽？”
保鏢看了看姚星彤不敢說話。
姚星彤也有些難以開口，支支吾吾的，最後還是說了：“在紀楚的別墅，不敢動人。”
“紀楚！”難抑的磨牙，撤了抓在保鏢衣服上的手，不發一言往來時的方向走。
“許如許。”被靜默許久的顧以辭攔住，抱在懷裏，“你冷靜點。”
“放開我！”我瞠目，兩眼裏都是腥紅。
我早該想到的，我明明早就有預感，但我判斷錯誤。尉珊那天看我的眼神那麽仇恨，我以為她隻會針對我從我下手，所以我隻考慮到了自己，忘記了蘇沐。
“你到底在衝動什麽？你連事情都還沒完全弄清楚！”提高了聲音的嗬斥，顧以辭看我的眼神愈冷。
抓著我胳膊防止我逃脫，轉過去更加細致的問保鏢：“確定當時房間裏隻有蘇沐和尉姍兩個人？”
保鏢點頭。
“你們是怎麽得知蘇沐跳樓的？”
“是尉珊慌慌張張的開門出來，我們恐有異樣，進門後發現窗戶開著，到窗邊一看，發現蘇先生……”
“有沒有其他遺漏？”
保鏢搖頭。
“兩人簽署協議前有什麽異樣？”
再次搖頭：“沒有，簽署協議時我們都看著，並無異常。隻有蘇先生吩咐我們出門那五分鍾。”
“顧少爺？”背後突然傳來驚訝的打招呼，是兩個警察，一前一後的往這邊走來。
“李隊。”顧以辭好像認識，衝走在前麵的警察微微點頭，手裏仍然抓著我。
“顧少爺怎麽在這裏？朋友？”
“是，朋友。”
聽完這話，叫李隊的那個警察表情突然變得有些難以形容，朝我看看又朝顧以辭看看，然後走到一邊去。
顧以辭蹙了蹙眉頭，把我交給姚星彤抱住，到李隊身邊，兩人低著頭嘀嘀咕咕的耳語了一番。
“說什麽？”我掙脫了靠近，急切地問，“警察那邊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這個……”李隊為難，礙於自己的職責原因並不太願意把消息透露給我。
倒是顧以辭用複雜的眼神看我，低沉出聲：“蘇沐，是中了藥後破窗跳樓的。”
“藥？”什麽藥？
一時反應不過來，顧以辭不忍心的動動嘴唇，要解釋，李隊提前搶了先：“我們在殘餘的水杯裏提取到大量甲基睾丸素，懷疑是水杯中混入了含有這種成分的男性催情藥物。”頓了頓又道，“現場證人的口錄裏也有提到，傷者掉樓後衣衫淩亂，下體有勃/起跡象。”
“你的意思是？”蘇沐被人下了藥，然後再破窗跳樓？
瞳孔散開，整個人猶如被從頭澆灌了一盆冷水，心裏巨大的震驚與惶然。
是尉珊在他水杯裏下藥用強，蘇沐意識混沌中開窗跳了樓？是這樣嗎？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顧以辭，他好似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薄唇幾不可聞的動了動，沒有說話。
我踉蹌兩步，倏地扭頭瘋子樣的死命踹請罪的保鏢：“五分鍾時間，你們守在門外耳朵都聾了嗎？聽不到裏麵的動靜嗎？”
沒有任何人回答，盛怒下所有人都憋著氣，戰戰兢兢的連呼吸都放輕。
我幾乎要嘶吼，手裏捏著的拳頭緊了又放，放了又緊，再回頭遠遠看一眼亮著燈的急救室，有些無力的蹲下身去。
蘇沐，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會沒事。”沒有人敢上前安慰我，唯顧以辭屈尊陪我一起蹲下，攬手將我抱在懷裏。
我無動於衷，看著回廊地板的眼神渙散而麻木。
“那是十二樓。”半晌，聽見我低如蚊虻的呢喃。
攬抱我身體的手緊了緊，手的主人卻沉默下去。
我慘淡一笑，推了他的手站起身來。
“許如許，”顧以辭叫我，“他會更希望你在這裏等他醒來。”
這是變著法兒勸我先不要衝動行事嗎？
我把臉上笑容扯得更大，“沒有用，你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
“許如許！”
“以辭，真為我好，就幫我平了今晚的事。”
我說的是今晚，不是今天。今晚要發生的事，現在還未發生。
轉身邁步，眼裏是一望無邊的厲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