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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為什麽偏偏是你

  脫離地麵的腳緩慢被放下,我冷淡看著頭頂男人的臉越變越黑,終於顯出嫌惡。


  “你可以走了。”


  走?

  我笑笑,整理被抓出褶子的衣服,看茶幾上有溫著的茶,取了一個新杯子給自己倒一杯。


  “我要見阿本。”


  阿本死後,我一直尋不見他的屍首或骨灰,如果不是顧以辭幫忙收了就是在紀楚手裏,而顧以辭明確告訴過我沒有,那隻能是紀楚做了處理。


  口有些渴,我沒什麽顧忌的把茶水全部喝光,眸光變了好幾變,想質問他阿本的死到底是不是他所為,但最後還是忍了。我已不信他,又怎麽拿這問題問他?不管他說什麽我都會產生懷疑,那我又何必多此一問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怎麽?姚星彤沒有告訴你在她手裏嗎?”紀楚轉過身,長睡袍遮掩著身體,腳下一雙素色家居拖鞋,聲音恢複磁性。


  “阿本在姚星彤那裏?”姚星彤從未跟我說起過,我找到她的時候,她隻提了阿本出事前的事,並未提到出事後。阿本怎麽會在她那裏?

  “你不信?回去問問就知道了。”


  我將信將疑的看他,還是那張精致醉人的臉,麥色皮膚,五官冷峻,就連金絲眼鏡下的褐色眸子,也同樣保持著以往深邃複雜,蟲洞一般看不見底。


  我突然想笑,然後就真的笑了。


  “紀楚,為什麽阿本會死?為什麽阿本死後骨灰不在你這裏而在姚星彤那裏?他視你為少爺,待你如親生啊!你怎麽忍心……”殺了他?


  “流彈,誤傷。”紀楚囁囁唇,卻清晰吐出四字。


  我驚怔,他這是承認自己開槍打死了阿本?

  鼻頭酸楚,眼淚唰就下來了,茶杯捏在手裏恨不得捏碎。


  “為什麽?”


  阿本陪了我十多年,和紀楚陪伴我的歲月一樣長。親生父母逝世後我幾乎以為自己在這世上沒有了一個親人,是阿本和紀楚給了我同樣的家庭溫暖,所以骨子裏真的有拿阿本當親人。可,就是那樣兩個曾經給我溫暖的人,我的哥哥,開槍殺了我的父親。


  “為什麽偏偏是你?”


  是誰都行,為什麽偏偏是紀楚?阿本對他那麽好,阿本拿他當少爺,從心裏敬重他,為什麽偏偏是他對著阿本胸口開槍?

  疼不疼?阿本疼麽?定是比我告訴紀楚死掉的孩子是他的,而他輕淡一句‘死了更好’時還疼。


  別過臉去,艱難抑製不斷往外湧的淚水,胸腔起伏,再回頭眼裏是一片肅殺。


  茶杯脫離手心直襲紀楚麵門,他眼裏閃過驚訝隨後快速躲開,下一秒我撐過茶幾踢腿而去,憑矯健身手在他腰腹部位留下腳印,而他退後兩步靠上牆壁,金絲眼鏡滑掉一邊鏡架。


  “想給阿本報仇?”男人慢條斯理的拿掉鼻梁上歪掉一隻的眼鏡,拍拍髒掉的睡袍,冷冷出聲。


  我沒答話,內唇緊咬著,一雙眼盯著他滿滿的都是恨意:“是你殺了他!”


  話落,握著拳頭又撲上去,沒有任何章法的出拳攻擊,但都被一一躲了去。


  憤怒淹沒了理智,我眼睛猩紅,已經顧不得其他。眼見被我丟過來的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幾塊,棱角鋒利,想也沒想順手抓起其中一片,打鬥中狠狠一道割在紀楚伸手來擋我的小臂上。


  血瞬間滲出來,但當下並沒有被紀楚注意到,他冷著眼,一把握住我再欲進攻的右手手腕,直到看到我手心在涴涴不斷的滲血,以及我狠狠抓著的茶杯碎片後,眼神才終於改變,用力將我握住碎片的手掰開,推到一邊去。


  “許如許!”咬牙切齒一聲低咆,像是突然感覺到了疼痛似的,抬手往自己被割傷的地方看,鮮血淋漓,寬大的睡袍袖子也在無意間被染色,殷紅一片。


  我摔到在地,全身輕顫,右手掌心落在地麵上,同樣在止不住的流血。我能感覺到疼痛,茶杯碎片在刮傷紀楚手臂肌肉的同時,也反方向受力齊齊切傷了我掌心的三條線。


  把手掌蜷起來,左手按上去,看著紀楚抓著自己淌血的手臂走進浴室,拖出一路血。


  “過來一趟,立刻。”好像在跟誰通信,叫人過來。


  我爬起身,捏著我的右手慢慢往外走。


  紀楚有意放我離開,所以二樓的監控不會太嚴,我一路暢通無阻的行到樓下,走出整棟樓。


  暗夜深沉,萬籟俱靜,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一兩聲汽車喇叭,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還要前行,忽聽得後麵的樓棟開始有喧鬧聲,腳步跑動,各室燈光一盞接一盞打開。我趕緊往樓棟的側麵跑,盡量將自己的身影隱在黑暗下不暴露。


  快速掠過樓棟附近的大空地,翻出大門,沿著小路跑下,直達郊區公路。


  車輛很稀少,幾分鍾才路過一輛,而且是大貨車,高高的車前燈照在路麵,逼近我時也同樣照到我身上。


  我瘋狂揮動手攔車,貨車路過我前行十多米,然後緩慢停下來。


  我追上去,司機的頭從駕駛室車窗探出來:“大晚上的你去哪兒啊?”竟然是個女人。


  “四一九醫院。”我回答,繞過車頭到副駕駛開車門。


  “正好路過,上來吧。”女人看著我上車,念叨,“不過先說好,不是免費載你,我要收錢的哈,兩百塊把你送到。你可別嫌貴,這大晚上的又是郊區,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才不會載你,多不安全呀。你說是不是?”


  “是。”我坐到位置上,整隻右手已經被血糊得不成樣子,於是偏頭問她有沒有棉花或者衛生紙?


  “你有……”一句話才冒出兩字戛然停住。


  “哎!哎!你——”女人比我先叫出聲,兩手一拍,指著我鼻尖,“你是許加?”


  “張小鼠?”


  “是我是我!哎,你真是許加?呀,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女人很是興奮,兩眼放光,臉龐與我記憶中張小鼠的模樣重合。隻是我記得她以前有兩掰突出的門牙,像兔子那樣的,不知道怎麽不見了。


  激動過後,終於注意到我血跡斑斑的手,驚駭大叫:“你在流血!你怎麽了?”


  “沒事,車上有醫用棉球嗎?沒有就找點紙給我。”這種大型貨車多跑長途運輸,車上一般都會放些水、幹糧以及急救用品,希望張小鼠有記得帶。


  “有有有。”張小鼠狂點頭,手忙腳亂的在抽屜裏一陣翻,最後找出一包嶄新的棉球,打開後遞給我。


  “有水嗎?”我問。


  她打開一瓶新的礦泉水給我。


  我接過來,從搖下的車窗裏把手伸出去,一瓶水盡數倒在右手上,將被血水糊掉的皮膚衝洗幹淨一些,看清楚掌心的傷口。然後用兩條腿夾著棉球包裝袋,左手扯一把棉球出來,按壓掌心上,減緩傷口滲血的速度。


  “你忍著,我開快一點。”張小鼠終於從震驚中回過了神,安慰我的同時踩下油門開車。


  我癱倒在副駕駛座背上,沒有問張小鼠任何問題,張小鼠也很是聰明的不好奇我的事,一路安靜將我送到四一九醫院門口。


  “我走了,你小心啊。”站在貨車車頭看我,並不送我進去。


  我點點頭和她道別,然後徑直跑去急診。


  雖然是深夜,來急診的人還是很多,好幾個醫用推車快速從我身旁推過,去往手術室。


  “出血多久了?”接診我的是個女醫生,拉過我手看情況,一大坨醫用棉球已經被完全浸濕,拿開,半握的掌心不一會兒就聚起了一小灘血水。


  “半小時左右。”我頭有些暈,唇發幹,看到旁邊立了把椅子便想著走過去坐下。


  “傷口較深,持續出血,小血管割壞了不少啊。先過來消毒,然後縫合包紮。”女醫生攔住我要邁步的身子,引我到裏間去。接著喚來一個從門口進來的護士準備包紮用具,兩人配合著給我處理。


  血水被衝刷,護士端來酒精和夾著棉球的手術剪,“手心朝上。”


  我瑟縮,她看我一眼後強硬抓著我手,用手術剪夾著棉球蘸了酒精開始在傷口上不斷擦拭,給我疼得直踮腳,像小孩子被老師打手板心一樣,抗拒著啊啊慘叫。


  消毒後血水滲出得少了一些,女醫生走過來做檢查,完了叫我坐到一張椅凳上,下方放著一個盛垃/圾的筒。


  我疼得快要哭出來,為了盡快包紮還是依言坐過去,顫巍巍伸出手。


  “醫生,可以,打麻醉嗎?”


  “麻醉?”女醫生表情錯愕,像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隨後嗤笑,“這點小傷口打什麽麻醉,忍一會就過去了。有人手臂動脈割斷了都沒喊疼,你這算什麽?”


  手臂動脈割斷……


  “醫生,手臂動脈在什麽位置?”


  “什麽位置?你把小指緊貼身體,上臂和身體接觸的地方的深處,就是手臂上的大動脈。”


  “那,手肘到手腕這一段,有動脈嗎?”我割傷紀楚,位置隻留在了前臂,也就是手肘到手腕這一段,不知道這一段有沒有什麽動脈血管。


  “前臂?前臂隻有……”


  “阿許!”


  ‘轟’地一聲撞門,而後急促淩亂的腳步接踵而至。我坐在椅凳上抬頭,一抹鬆枝綠軍服從門外晃進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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