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女人的本事就是征服男人
大唐在a市郊區有個分辦公區,也是一棟樓,但是樓層不高,上下四層,主要用來堆積各種建材與生產物資,做中轉站。
原先叫工人把樓棟第二層和第三層全部打通,裝修成商業住宅,以便紀楚和我過來檢查物資來不及回去時留宿在這裏。按以前的格局推斷,我現在所站立的位置,如果是紀楚的房間,那麽極有可能是樓棟的第二層。考慮到我從倉庫掉下來的時間略長,應該是從頂樓往下掉,穿過第三層直跌二樓地板。所以第三層天花板和地板是敲掉的,紀楚把這個地方做了改整。
抱著衣服慢慢往浴室走,一邊走一邊回憶。
光頭帶我去實驗室,穿過了長長的廊道,有一次右轉,沒有上下樓,所以檢查室還是在頂樓。
關浴室門,脫衣放水,手上戒指險些被水衝,連忙取下來擱旁邊。
洗浴工具齊全,除了花灑還有一個比較小的浴缸,看起來僅能泡一個人。試了水溫抬腳往浴缸裏去,暖暖的可以稍微放鬆一下。
“滋滋——”放在旁邊的戒指突然發出聲音。
蘇沐那邊有消息了?
我撲騰著火速爬過去,舉著戒指放嘴邊,捂住,小聲道:“蘇沐?”
“不是。”戒指那邊說。
我愣了一下,這聲音……
“紀楚?”
應答無聲。
我狠狠砸了把浴缸水麵,濺起無數水花,一顆顆掉落下來全部打在我頭上,肩上,澆得人心裏發冷。
我抑製不住的磨牙:“你玩得很開心?”
“還好。”漫不經心的回話。
我說話語氣變得急促又憤怒:“你覺得控製別人的一切,把別人的人生都操縱在自己手裏,再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去觀看很好玩是不是?紀楚,你把我對你僅剩的一點感激和希望都磨滅了。我不再欠你什麽,現在我們兩清。”
從假死到現在,隨時隨地在提醒自己記得對紀楚的恨,因為他奪走了我的一切。但事實上夜深人靜脆弱得抱著膝蓋想哭的時候,想得更多的是年少他的陪伴。
我是他看著長大的姑娘,同時也見證了他的成長。我的生日、他的成人禮,父母剛去那幾年,我倆回國舉目無親,每個節日都孤獨的一起過。縱然後來我認識杜若溪後與他慢慢疏遠,開始自己獨立,進入圈子交往新朋友,學壞,開始淫/亂私/生活,但不論如何曾經感情深刻過。在我內心深處,仍然有那麽一絲絲期待紀楚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苦衷。
抹把臉再慢慢躺回水裏去,身子往下滑淹沒掉整顆腦袋。
我不該對紀楚抱有希望,我怎麽能對他抱有希望?許如許,你忘了他是那日在海上親眼看到你掉海的人,你忘了他是說你肚子裏孩子死了更好的人。你怎麽忘了?你怎麽忘了?
出浴,換了男士衣服走出,鬆鬆垮垮的還好不透,不然裏麵真空狀態一眼就會走光。
紀楚坐在外麵的沙發上講電話,一手接聽另一手隨意撥弄茶幾上的煙灰缸,眸光深沉。
我麵無表情從他旁邊飄過,僵屍一般手足冰冷。
走出門,光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外麵等我。
“許老板。”
我不願說話,跟著他又回倉庫去。
上樓梯的時候我走在前麵,看三樓除了承重牆,其他所有牆麵都被砸空,光禿禿的什麽東西也沒放。
我問光頭:“有煙嗎?”
光頭猶豫著,左看右看還是從兜裏掏出一包嶄新的長白山,細支型東方神韻,撕開後抽出一支送我嘴邊,拿火機給我點了:“我給你點上。”
我也不計較習不習慣,煩心的時候隻要有煙怎樣都好。
吐了口眼圈,我又問光頭:“你是叫大塊?”從檢查室出來的時候聽見白露叫他大塊。
光頭說是。
我記心裏,兩人一起慢慢走到頂樓,麵臨回形廊道,光頭指示我往左轉。
快要到達倉庫的時候,我抽完了整隻煙,踩滅煙頭往身後的光頭看:“你知道我是紀楚的妹妹嗎?”
光頭對我的態度很好,這不是正常綁匪對待人質的態度,除非他上麵的人有特意囑咐過,否則不可能做到如此。
光頭又點頭,戴了大墨鏡的臉很肥膩,他點一次頭,臉頰兩邊的肉就顫一下。
“我是伺候在老爺身邊的人,老爺說起過你。”
“你的意思是說,舅舅也知道我的假死?”
“是的。”
擺擺手走到倉庫裏麵去,這次光頭不再關門了,交叉手放身前,跟著進倉庫守我。
我勾唇笑笑,什麽也沒說,找個略微幹淨的地兒蜷著身子睡覺。
紀啟明遠在溫哥華,但知曉國內一切事情,是因為有紀楚這條眼線嗎?
對於紀啟明,我唯有一事不解,那便是我被中紀委查處,欲秘密處死那晚,為什麽紀楚會帶著黑幫的人出現在島上?是擔心我的罪責被坐實並被成功處死後大唐會受影響,從而暴露紀家兩父子洗黑錢的秘密?但我最後還是‘死’了,後續也並沒有影響到大唐,紀楚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所有權利奪了過去。這說明我死不死對大唐都沒有影響,那為什麽,紀楚還要帶人和中紀委起衝突,還摸黑打死了阿本?
翻個身側睡,餘光正好看見光頭一動不動的在倉庫門口站著,黑衣黑墨鏡,褲包處微微鼓起,放著伸縮電棒或者手槍之類。
拳頭收起來,我再細細把腦海裏的東西過一遍,最後想到藏在這個倉庫裏的暗道,咻地站起。
光頭迅速反應,目光不離我:“許老板怎麽了?”
我頗不好意思:“我好像,來月事了……”
手往腿下摸,再拿出時幾個指尖上染了液體紅,顫悠悠地伸出去給光頭看。
光頭有些失措,沒幾秒又冷靜,從褲包裏摸出一個對講機:“金子,倉庫這邊,送些紙和那個……那個來。”
“紙和哪個?”
“就是那個……”臉朝向我,像是求助。
“衛生巾。”我提醒。
他別扭的低下頭去,稍側身,將對講機靠得離嘴巴近一點:“紙和衛……”
而我就在他側身的瞬間快速跑跳,卯足了勁兒竄到剛才掉下去的位置,再故意把自己摔下去。
我本不願逃跑,但偏偏有人要故意放我走。不就是玩遊戲麽?我陪你玩便是。
下落的時間還是略長,兩層樓高,前後摔到厚實又綿軟的沙發兩次,我五髒六腑有些微的疼。俯趴在沙發上沉重悶哼一聲,然後撫著胸部慢騰騰坐起來。
沙發邊緣坐著翻看報紙的紀楚,換了一身幹淨長睡袍,發絲柔順臉色柔和,金絲眼鏡掩去眼裏幽暗的光。
“想和我談什麽交易?”我舒口氣,找到掉落的鞋穿上。
紀楚不慌不忙地哂我一眼,而後端起茶幾上的咖啡,沾唇輕抿,並不意外我的再次出現。
“把你手裏的酒莊給我,我放你走。”
“憑什麽?”又想坐收漁利奪我的事業,將我再次打入穀底,憑什麽?
我在沙發的另一邊緣坐直身子:“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我要走,是你要放我走。怎麽?怕我回去見到紀啟明後抖出一些不利於你的事?”
紀楚看報的動作停了,報紙折疊收起來,順便扶一扶鼻梁上的眼鏡:“說說看,你知道哪些不利於我的事?”
“你讓我說我就說?你以為你是誰?”我冷笑,迎著他的視線不躲不懼。心裏發狠,終於把逝去許久的心計找回來。
有句話叫:當善良的人撕下麵具,你會連下跪的機會都沒有。我雖然不是善良的人,但徹底翻臉的時候,一般人也決計承不起我的怒火。
“虛張聲勢。”
“隨你想咯。”我聳肩,在他探究的眼神中平躺,睜著大眼望天花板,順帶等他接下來的反應。
至於我所說的不利於他的事僅僅隻是我的個人猜測,不一定百分百對他不利,主要取決於紀啟明。
紀啟明遠在國外,國內一切事宜都交給紀楚在打理,就連黑梟的名號也是。我前後讓張靜找了黑梟兩次,第一次是查霸姐和白露的身份,第二次是收拾郭姐。偏偏在第二次幹淨利落做掉了郭姐的時候,顧以辭提出質疑,說這不是黑梟的行事風格。當時我沒有在意,現在看來,應該是紀楚冒用黑梟身份接手了張靜拜托的事。
穩住心態不動,紀楚也沉默良久,就在我眼皮犯困快要睡著的時候,紀楚把我從沙發上抓了起來,表情森冷:“別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麽樣。”
“若是以前,你敢,但是現在,你不敢。”我仰頭,由於身高變矮的緣故,我身子嬌小了許多,被他寬闊的大掌抓著肩膀往上提,腳尖都差點離地呈半懸空狀態。
“許如許!”
“紀楚,溺海的時候你就該直接弄死我,現在你身份暴露,而我一手傍著政府高官,一手握著你想取代你父親管轄黑幫的證據,你再想動我,不好意思,難了!”
“政府高官?”紀楚突然笑起來,英挺的劍眉也跟著往上飛揚,“你指的杜若溪還是顧以辭?靠這兩個男人來對付我,你自己沒本事嗎?”
勾唇,附和他的笑容一起輕揚眉頭:“我是女人,女人的本事不就是征服男人,然後讓他們去征服世界麽?紀楚,你教我要有所長進的,我沒有硬本事,我用軟本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