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沒一點長進
拽著我走的黑衣人倒了地,剩下幾人被後方男聲一驚,立馬回轉來蠻力把我扯過去,領頭的男人和緩緩走來的幾人對峙。
“哎喲紀哥,這塊地昨天才賣給你,今天就給出事了,你這安保做得不怎麽樣啊。”熟悉又久違的調侃聲,伴著後方豪華遊輪打出的穿射力極強的白光一起傳來。我眯起眼,看葛鈺穿著一件花襯衣,懷裏摟一位長發美女翩翩而來,還不時回頭瞅走在他後麵的一男一女。
“這事怎麽弄啊紀哥?”
後麵的男人身姿挺拔,左手也被一個短發美女拖著,右手把玩著什麽,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樂的走近。
“你說怎麽弄?”
“你的地盤,你說怎麽弄就怎麽弄唄。”葛鈺不以為然的笑,再往前走兩步,目光看到我的臉時,怔了怔。
“呀,是那位姐姐。”葛鈺沒有說話,他摟著的女人倒先驚呼出來了,手指著我,在葛鈺耳邊輕語兩句,隨後就見葛鈺唇角勾笑,退回去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紀哥,這女人很像你表妹啊,莫不就是那位顧家小公子的未婚妻,許加酒莊老板?”
“是嗎?”逆光中,男人抬了抬眼皮,驀然舉起裝了消音器的小型手槍,槍口正朝綁了我的領頭男人,“放人,滾。”
領頭男人猶豫不決,離他近一點的拉扯他衣角:“他手裏有槍,不能硬拚,先撤。”
於是未受傷的幾人迅速扶起跪倒在地的同伴,撇下我倉促逃離。
我此刻的心情有些五味雜陳,手被反鎖著綁緊,嘴裏堵塞著碩大的布料團,被葛鈺上前用力拔掉後,口水噴湧而出。
葛鈺摟著的女伴轉到我身後幫忙解繩索,也沒刀,就用葛鈺的打火機燒,一不小心燒到我手腕,灼得我立馬蹦起來。
女人驚惶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晚上光線不怎麽好。”
放你娘的屁!遊輪探照燈白晃晃的光直直打在這塊沙灘,連你細微的麵部表情都照得清晰可見,你跟我說光線不好?
我垂下眼瞼,“沒事。”
這女人我見過,葛家勁設宴那次,她坐在尚石公司的陳經理身邊,全程沒見她講過話,我也沒招惹她,此刻為啥跟我過不去?
葛鈺嘖嘖兩聲,哄著女人不要自責,他來幫忙,然後拿回自己的打火機在繩索上燒。
沒一會兒就燒斷了,笑著把打火機裝進兜裏,看我:“可是許加酒莊許董事長?”
“董事長不敢當,一個私營小老板而已,謝先生救命之恩。”我拍拍身上的沙礫,檢查手腳,不少地方都是擦傷,手臂和膝蓋看不到淤青,但裏麵骨頭生疼。看高跟鞋,一隻鞋跟在剛剛的打鬥中斷掉了,我幹脆脫了鞋拿在手裏,仰起臉跟葛鈺道謝。
葛鈺愣了愣,怕是被我這張和‘死去’許如許相似的臉震驚到,隨即又恢複笑意,往旁邊冷漠站立的男人一指:“光謝我可不行,救你的人主要是紀哥!”
我點頭,拎著鞋走到麵無表情的紀楚跟前:“謝紀先生出手相救,許某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就完啦?怎麽著也得表示表示啊,你說對不對許老板?”葛鈺湊上來,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賠笑:“是,隻是許某生意人,別的沒有唯有好酒,這就叫人送些好酒到二位府上,以示感謝。”
好在葛鈺沒有再刁難,摸著下巴道:“這才對嘛。”又摟著自己的女伴回遊輪,朝紀楚揮揮手,“我送佳人回去,紀哥你自便。”
紀楚居高臨下地俯視我,將我從頭打量到腳,露出絲不明神色,旋即也往葛鈺的方向走,沒與我說上一句話。
“許老板晚上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呀。”而跟在紀楚身邊一直沉默的短發女孩突然側過臉來,黃鶯鳥一樣的清脆說話聲,衝我展顏一笑,甚是清純攝人。
白梔!
我眯起了眼睛,看她跳躍著追上步伐不停的紀楚,手自然的挽上他的胳膊,一高一矮兩個影子在燈光下不斷拉長。
***
四人回到遊輪,沒過多久遊輪上那道超強的探照燈就收了,江邊沙灘又陷入昏暗。
我提著鞋慢慢往堤上走,江風把我頭發吹得淩亂,繚繞著在額前飛舞,遮擋住視線。
“臭/婊/子!哈哈!打了勞資還想跑?這下沒人了吧,來陪爺好好玩玩!”剛撩開飄舞的發,先前倒在地上裝死的光頭男見所有人都走了,酒壯熊人膽又跑來我跟前攔住,猥/瑣發笑。
我很是無語,這貨一身肥肉打又打不過我非要作死來找虐。
“滾開。”不願與其糾纏,我繞道往旁邊走。
他不管不顧,熊撲著過來抱我:“滾開勞資不會,滾床單勞資會。嘿嘿,過來吧小/婊/子,爺給你大鳥吃!”
我趕忙側身閃開,他一撲不成又開始第二撲,我被動躲避。
光腳踩在沙灘上,一時不察硌到一塊立起的圓石,摔倒,他見此機會想也不想的撲下來,利用體重優勢把我壓倒。
兩隻肮髒油膩的粗手在我身上亂摸,嘴裏不停說著淫穢的話。
“別他/媽碰我!”我怒吼,手被摁住,腳也被光頭男的肚腩肉壓死,逃脫不得,便借著腰部力量奮力起身,用額頭去撞他匍匐在我胸前不斷啃咬的腦袋,狠狠用力。
他“啊”一聲痛叫,手鬆了,我得以逃開,昏昏脹脹地往堤岸跑。
前額生疼,不用說肯定鼓了高高的一個包,因為剛剛那一撞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撞得我到現在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
“操/你媽/的!”光頭男徹底被惹怒,抱著頭又追上來。
我已經跑到堤岸,爬階的動作慢了些,眼看就要被追到,急中生智扔出高跟鞋,在他撲到台階的時候跳下來往回跑,到遊輪的方向。
一邊跑一邊回頭,光頭男不死心的繼續跟著我追,隻是追著追著速度變慢,驀地盯著我逃跑的方向停了下來。
我愣神,“咚”一聲撞上牆,反彈出去一屁股摔倒在沙灘。
男人一身筆挺西裝,立如鬆柏,沒有因我的撞擊發出一點聲響,反而用銳利的深瞳高高在上地鎖著我,眉心微蹙。
“沒一點長進!”良久,我聽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