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阿許,幫幫我
我拒絕了張靜提議的和顧以辭結婚,也拒絕了和和她一起同一天舉行婚禮,像電視小說裏那種兩個玩得好的女孩同一天出嫁。
張靜用憂愁的眼神看我,默默給自己點了根煙。
“許,三十歲以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這輩子遊戲便罷,絕不將自己困死在一個男人身邊。三十歲以後,我開始羨慕那些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不用自己去拚命,有個家,有個可以念想的人。這種日子很是充實,比遊戲人生來得充實。”
真是很動人的一番話,要不是她半月前才滿三十,我差點就信了。
兩人各懷心事的又站了一會,好不容易想起顧以辭被丟在了辦公室,回去找的時候人已經不見。
張靜猜測他去找關於黑梟的消息了,跟我曉以其中的厲害,讓我別跟著他一起摻和,勸勸顧以辭少惹黑梟。
她說顧以辭的叛逆期好像從十八歲推遲到了現在,向來很聽顧瀝川話的顧家小少爺如今很是固執,做了決定的事無論如何不得更改,就連顧瀝川的警告都沒用。
她這樣說,我就知道是提及了和我假訂婚,在蘇沐和尉姍婚宴上承認我未婚妻身份的事。這事情顧瀝川應該是不允的,沒料到自家弟弟當著眾人的麵大聲喊了出來,當場不好發作,隻得配合著把戲演全。但下去後顧瀝川肯定是把顧以辭狠狠訓了一頓。
拿了桌上的包送張靜回去,到顧家大門口正好看見吳媽抱了一條雪白的小狗在捋毛,見了張靜恭恭敬敬的問好,看到我時大聲喊著問:“小少奶奶,小少奶奶您且等等,少爺吩咐廚房熬了湯,我給您盛一碗您帶回去。”
我倒車的動作停了下來,張靜衝我嘿嘿地笑:“我家小叔子還挺會照顧人啊。吳媽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盛來?”
“哎,好叻。”
吳媽歡天喜地的抱著狗進去了,不一會提著一個保溫湯盒出來,隔著車窗給我。
***
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顧以辭對我的關心和照顧,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一一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我喜歡他,也感動於這些溫暖,但還不到愛的程度。
抱著保溫盒回別墅,偌大的樓棟很是冷清。又恰逢夜晚降臨,藍色夜幕壓下來給白色磚牆染上藍色背景,不免有些淒寒。
開了門,房間有些空蕩蕩,客廳東南方向擺放的魚缸,缸裏一條紅頂金魚翻了肚。
我把死去的那條魚撈出來,衝進下水道,重新檢查水泵,確認無故障後看著缸裏剩下的幾條魚發呆。
人說金魚的記憶隻有七秒,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七秒後它們不會記得有個小夥伴永遠的離開了。活著的魚依然歡快的活著,死去的魚屍體在下水道裏腐朽黴爛。
呆了一會開始喝吳媽給我的湯,一邊喝著一邊聯係猴子。他一直在尋阿本的舊部,暫時沒有回音,我打算讓他先暫停,去一趟溫哥華查查我舅舅——紀啟明。
關於張靜說的讓我勸顧以辭別調查黑梟的事,我沒有變態。因為他給我提了個醒,阿本的死不排除是紀楚下的手。
他既然在這樣說,就肯定是查到了一些什麽,正好我也想知道紀楚真正的身份,可以借顧以辭的手仔細扒扒。
又想到杜若溪,找出聯係人正要打過去,巧合一般,電話鈴聲提前響了起來,來電提示正是杜。
“在哪裏?”略顯疲憊的男聲,還帶有一絲絲無力感。
是回家後又和杜老爺鬧了一頓吧?或者又被三堂會審了?
我把喝到嘴裏的湯咽下去:“家裏,你怎麽了?”
“沒事,隻是被吵得煩。”
果然被我猜中了。
杜若溪應是又如一年多前那般,孤身和家裏所有人對峙。他不遵從夏嵐的意思迎娶百裏千惠,那麽迎來的必然是杜、夏兩家的壓力,這是他一開始就應該想到的,隻要夏嵐不同意,全家人都會不同意,沒有任何疑問。
杜若溪家裏的情況我多少有些了解,杜夏兩家雖然結為親家,但權勢上夏家呈壓倒性,夏嵐看似溫婉嬌柔,實則掌握著杜家的生殺大權,杜老爺對她既寵又怕,什麽事都由著她。這次商討的杜若溪和百裏千惠的婚事,我猜測一方麵有門當戶對的意思,一方麵的確因為那女孩不錯。夏嵐應該調查過百裏千惠各個方麵的信息,包括學習、生活、情感、社交等,都在她滿意範圍內,才會以最快速度約談百裏家的長輩,倉促定下婚禮時間。
“若溪,你不必這樣執拗。”不必和家裏對著幹,和百裏千惠結婚,娶她為妻,才是你應該走的路。而我,隻當朋友對待,能幫的時候幫我一把,我便很感謝。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電話那邊杜若溪好像自己能夠猜到,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變得更加無力:“阿許,我一直當你沒良心,卻從沒想過你會變得這麽殘忍。你變了。”
我變了?
電話這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緩緩扯起嘴角,無聲息輕笑。
是啊,我變了。
我知道他有權有勢又對我情根深種是最好的靠山人選,可惜中間橫亙著杜夫人,我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顧以辭做後盾,但是對於杜若溪我也沒有完全放棄,不完全拒絕,又不幹脆接受,就想吊著他,等有朝一日從他手裏借力。
我嘴裏一次次的推脫,但行為上又給予他希望,始終將二人關係維持在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程度。我不是沒良心,我是變得有心計。我曾經最不屑的感情遊戲,現在我玩得得心應手。
“人總會變,我也一樣。”
“阿許。”那邊又歎,呼吸變得沉重一些,“你不需要這樣,不需要若即若離的跟我玩這種遊戲,你要記著,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我選你,我始終站在你這邊。”
“我不放心。”這一句脫口而出,明顯感覺杜若溪的呼吸窒了一下,有什麽東西在電話裏啪啦一聲摔碎。
“你怎麽了?”我連忙問。
那邊遲遲回答:“沒,事。”
我聽來卻似隱忍的悶哼,像是受傷,又像是中了那種藥……難道?
還要往更深處猜測,清脆短促的女聲突然遠遠地從電話裏傳來:“大叔,伯母說辦公室冷,叫我給你送薄被——大叔你怎麽了?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誰,叫你,進來的?出——去。”
“你門沒鎖牢,我一推就進來了,不過這不重要!大叔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眼睛都紅了,不會是紅眼病吧?天哪!紅眼病會傳染的,大叔你不要看我!”
“出,去。”
……
電話拿離耳邊,漸漸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我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看來剛剛我的猜測對了,夏嵐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上次對峙後杜若溪被關了禁閉,而這次他身為上將不能被關,夏嵐隻能另想它法讓他屈。而這他法,就是下/藥,然後忽悠百裏千惠去送‘解藥’。
我走去飲水機那裏接一杯水,握在手心慢慢地喝。
不遠處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一直未熄滅,也許還處於通話狀態。
我別過臉去,打開電視機,裏麵的畫麵是蘇沐在接受采訪,笑容明媚。下意識地換台,又是蘇沐的成名劇,青狐2,正好上演到他袍服如雪,眉眼如風地喚:青兒,過來。然後下個鏡頭一個穿著青綠色漢服的小女童歡快朝他跑過去,趴著他的大腿往身上爬。
我記起來,這正好是我探班時正在拍攝的那場戲。
啪一下關掉電視,又回頭去看茶幾上的手機,屏幕已經黑了下去。是通話掛斷了嗎?
掛斷代表著那端已經開始做正事了吧?
杜若溪和百裏千惠……百裏千惠……這個女孩,長相身材都是極好的,年輕、有自信,張揚、有魅力。和杜若溪一起,也是,也是極配。
深深舒一口氣,進浴室泡澡。這兩個月的生理期不是很準,在國防時候一月來五天,回a市後一月來三天,最近兩個月變得斷斷續續的,上個月還來了兩次,一次一丁點。
這生理反應,又是明顯的月經不調,也許一直沒有治斷更的宮寒症也在慢慢複蘇,我的子宮總是喜歡造反呐!
兩眼無神的把頭縮到水裏去,憋氣好一會,快要溺亡時再衝出來,看著浴室天花板發呆,仔細回味方才溺亡時的恐慌感覺。
我想我的確是殘忍而變態的,越是害怕溺亡的感覺,就越是逼迫自己去體會;越是不願想起阿本死時的場景,就越是每日在睡前強迫自己回想一遍。我很擔心我會忘記,就像魚缸裏那群遊來遊去的金魚,七秒之後突然忘記了仇恨,或者逐漸淡化了對紀楚的憎。
好半天泡完澡出來,客廳門鈴一聲一聲響得很急促。
顧以辭?
“來了。”我裹著浴巾去開門,頭發來不及吹幹,濕漉漉的頂在頭上,水珠順著我額頭、脖頸往下流。
因為潛意識裏認為門外的人是顧以辭,便沒有先看貓眼辨別。利落打開門,一抹棕綠從眼前晃過,還沒看清來人是誰,整個人就被拉到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裏。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襲來,臉頰、脖子、肩膀……任何一塊裸/露的皮膚,逮著哪裏親哪裏。
我一時無法反應,護胸推拒,耳邊傳來男人喑啞難受的請求,“阿許,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