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補昨天欠下的一更
包廂裏氣氛一陣尷尬，我低下頭去默默飲杯裏的酒，看不見其他人的神色，但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蕭秘書。
這個蕭秘書，是前市長秘書失馬後被新提攜起來的，又和顧以辭是同學，應該很受顧瀝川的信任。我雖然從未與他見過麵，但此刻會晤瞧見了他的樣子，發現也是個不動聲色的主。
古曼在船頭迎接我時說葛家勁在政府高官談生意，市長秘書這一職其實算不得高官，但權力之大無人能及。他受雇於市長，所有工作就是為其處理通訊及日常事務、雜務等。
直白來說，就像古時候侍奉在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一樣，外人想要巴結市長，首先巴結的人就是市長秘書。所以這場小宴葛家勁才會請他來，也許他蕭秘書的態度，代表的就是市長大人的態度。
杜若溪的突然一句並未讓蕭秘書感覺不悅，而他身邊的女人看得出來臉上多了幾分歡喜，千嬌百媚的衝杜若溪拋一個嗔怪媚眼：“將軍您真會說笑。”又依偎到蕭秘書懷裏，溫柔似水的喂他點心。
杜若溪也不惱，坐直身子溫潤出聲，似乎又恢複以前的情場浪子模樣，“我從來不說笑，你來我身邊如何？”
“這……”女人回頭看看蕭秘書，臉上笑容有些掛不住。
她是蕭秘書的紅顏，卻被杜若溪當著蕭秘書的麵出口要人，兩邊她都得罪不起，她怎麽敢隨意回答？如果杜若溪這話是越過了她，直接對蕭秘書說的，那她還能將責任推給杜若溪，順其而上的爬到上將身邊去。但偏偏杜若溪是向她提問，蕭秘書不幫她，她現在說什麽都是錯。
我偷偷去看蕭秘書，他勾著嘴角似笑非笑，還隱約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並不關心身邊紅顏的處境。
女人心急，想拉扯蕭秘書的衣服求助，又被杜若溪大喇喇的盯著不敢動作，最後一咬牙脫口來句：“將軍抬愛，嬌嬌是蕭秘書的人，萬不敢高攀將軍您。”
“嗬嗬，真乖。”蕭秘書一聲笑，順著摸了摸女人的頭。
杜若溪則失望的歎氣：“真傷心。”目光轉向我，“許老板，你說是否因為我魅力不夠，所以招不得女人喜歡？”
我有些心梗：“自然不是，您的魅力非凡。”
撩妹一把手，時不時布置溫柔陷阱等人鑽的杜若溪，當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京城少公子，怎麽會沒有魅力？單單那張堪比桃花的臉，就足以吸引不少女人前赴後繼，就像我當年，也因為這張臉，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
“嘖，你一定是在騙我。”他搖頭，鳳眼輕佻，才堅持不到兩分鍾的端正坐姿又坍塌回去，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可是被拒絕了兩次。”
“那是因為您看上的都是有主的花兒呀，少爺。”一直不發言的陳經理突然開口，略有勸慰的對杜若溪說，“這天下之大，美女如雲，您不妨看看別處的風景。”
“陳經理說得有道理。”葛家勁拍拍手，叫隨時待命的古曼進來，使個眼色。
古曼心領神會，沒一會帶了兩個人進來。
“各位老板好。”走在前麵的是個白衣女孩，短發幹淨，一張小臉甚是年輕，看起來就像一個柔枝嫩條的高中生，青澀稚嫩，在這個包廂裏尤為引人注目，一下成為眾人的視線焦點。連我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女孩自己應該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神情倨傲地往各個方向掃一眼，隨後徑直走到杜若溪身邊去，伸出手：“你好，杜老板！我叫白梔。”
杜若溪明顯愣了愣，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動動，大概是想伸手回禮，又忍住了，眸色深沉的點點頭。
叫白梔的女孩並沒覺得尷尬，自己收回手去整理裙子蹲到杜若溪身邊，梨渦淺笑的跟他說話：“杜老板你是這些人中最有魅力的，我能跟著你嗎？”
杜若溪薄唇掀笑：“好啊。”
我卻因為這句話而手裏不穩，酒水在杯裏狠狠晃蕩。
“許老板怎麽了？”一聲輕詢，被古曼帶進來走在女孩後麵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到了我旁邊，看著我晃蕩的酒杯，輕扶了一把。
我緩緩抬眸看他，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眼尾上挑，和對麵杜若溪的鳳眼如出一轍，狹長又魅惑，隻是少了幾分骨子裏的傲氣，不如杜若溪的攝人。
“無事。”拂開他的手端正坐好，心裏的驚異與不安卻悄然無聲的不斷生長。
這一男一女、這次宴會，包括這艘船這個會所，都不簡單。
眼看向旁座的葛家勁，他與古曼關係匪淺，而剛剛古曼帶進來的這對男女，尤其那女孩對著杜若溪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我第一次見杜若溪時說過。
女人是感性動物，情竇初開時的愛情最不容易讓人忘懷。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年少時候初識杜若溪，於人群中一眼看中的那個發光之人，我的第一句搭訕是：你好若溪哥哥，我是許如許。
杜若溪回答：你好，紀楚的小表妹。
第二句我又說：若溪哥哥你是這些人中最好看的，我能做你女朋友嗎？
杜若溪哈哈大笑，笑完了在我頭頂上輕輕一揉：好啊，不過……
‘不過’後麵的話我沒有耐心聽，那時單純又猴急，墊著腳就撲上去親住了男人的唇，並沒有收到男人打算告訴我的善意提醒。直到後來經曆了杜若溪的劈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當時要說的‘不過’，是不過我女朋友很多。
當然這些都是以前了，並不會時刻回憶，經那個叫白梔的女孩無意勾起，才突然一股腦的回想起來。她這兩句打招呼，和我當年的話相差無幾，雖然稱呼換了，但表達的意思是同一個。
這是巧合還是故意？
我低著頭，不敢去看杜若溪。剛剛他所表現出來的遲疑以及臉上不自然的笑，是否也是因為跟我一樣想到了以前？
“我們換個地方？”思索間，杜若溪調笑的話語在我耳裏傳來。
又聽見白梔說：“好的，老板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那麽，我就不打擾各位談生意了。”杜若溪起身，手攬著白梔的腰肢纖穠，從我身邊跨步離開。
房裏蕭秘書麵對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笑：“杜家大少爺的魅力果然非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