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在床上等你
回程的腳步很是沉重,連帶著腦子一起當機。顧以辭在回廊處找到我,問我怎麽了,怎麽麵色蒼白?
我抓住他的手狠狠栽進懷裏,“麻煩你,借我抱一會,一會就好。”
顧以辭抱著我不說話,呼吸輕輕淺淺的打到頭頂,手掌在我背後一下一下的安撫。
我抱了一會又放開了,不敢過度依賴,總不能因為在紀楚那裏傷得傷痕遍體了,再跑來顧以辭這裏尋求安慰,這樣算什麽?
攜著我慢慢走,顧以辭的聲音很輕:“我先帶你回去。”
“不用。”我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扯出笑看他。
是紀楚對不起我,我為什麽要先離開?
他恨我,我就不恨他了麽?
我用肚子裏孕囊才兩個月的孩子欺騙他,就是想看看他癲狂的狀態,和自己仇恨的女人孕育出了孩子,最後竟然沒有親手殺死那個女人,心裏會不會很悔?
我是想激怒他,想在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看到一些不一樣,哪怕是憤怒,隻要他表現出來,我也變態的覺得開心。
但是他沒有。
沒有任何憤怒,甚至連震驚都沒有,依然筆直的站在前麵頭也不回,輕吐一句:死了,更好。
我終是修煉不夠,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場言語攻擊紀楚安然無恙,我卻身負重傷。
我問顧以辭:“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他緊著嘴唇看了我許久:“一點點。”
我整個心情都垮了,像是被他戳中某處傷疤,胸口又悶又沉。
“大概是跳海裏腦子進水了,比不得以前聰明。”所以現在麵對什麽都束手無策,紀楚還不敢正麵交鋒,蘇沐訂婚也不敢動,就連進來參加訂婚宴都得借助市長這邊的關係,對誰都得彬彬有禮。
顧以辭卻道:“這個倒是沒看出來,你從醫院一聲不吭逃走的時候不是挺聰明的麽?”
見我垂著頭情緒低糜,很不客氣的揉我頭上軟發:“也不算很沒用,隻是因為以前的你站到了最高位,一般人哄都來不及哪裏敢動你?而現在不一樣,現在你一沒財力二沒背景,誰都可以踩你,時間久了自然會覺得挫敗。不過,我倒是喜歡你沒用多一點。”
我躲開他對我頭發的蹂躪,歪著脖子瞅他:“你今年幾歲了?”
為什麽年齡不大說話卻這麽老成?
“十八。”他說。
……
算了,當我沒問。
又坐回顧瀝川和尉蔚藍所在的交談區域,紀楚比我們先回去,仰躺著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右手放在胃部位置,可能正在忍受尉慧文說的胃疼煎熬。
我在心裏冷笑,疼死了,更好!
捧起麵前的茶水慢慢飲,顧以辭時不時往我臉上掃幾眼,觀察我的表情。也許是覺得太無聊,再呆下去也沒意思,拉起我跟顧瀝川說:“哥,天晚了,我們先回去了。”
尉蔚藍連忙站起來表示歉意,說忽略了忽略了,招待不周。然後喚來管家要安排司機送我們回去。
顧瀝川沒有急著表態,不過往張靜方向看了看,估計也看出來了張靜的無聊,應著說一起走。
一行人這才被尉蔚藍送出門,紀楚和尉慧文跟著出來,站在尉蔚藍和其夫人後麵,沒有更多話。直到顧以辭為我開車門,我坐上車跟在顧瀝川的車子後麵揚長而去,紀楚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從頭至尾。
車往顧家走,是尉蔚藍安排的司機,說顧以辭手受傷不能開車,我是他未婚妻一個弱女子大晚上開車也不好,就專程派了個司機送。話是這樣在說,但開車時候,司機好幾次都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往車內後視鏡看,真正打的是沿途試探和監視的主意吧?
狀似親昵的去翻顧以辭右手:“傷好些了麽?”
“無礙。”把手縮了回去。
我頓了頓,又固執的拉過來,蹙著眉看他,“以後別逞能了,不會修理門就別親自動手,省得又傷了自己。”
“好。”他默默應一聲,突地想起了什麽,深邃眼睛直直盯著我,“今晚你想怎麽睡?”
我用驚訝的表情看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一直都沒睡過要怎麽睡?
又聽他淡淡的繼續道:“先講好,你不能再睡我右邊,動靜太大會壓到我手。”還把受傷的手指舉起來在我麵前晃晃,“當然我不介意你睡我上邊。”
我嘴角抽搐了一小下,瞥見後視鏡裏司機的小半張臉,換上害羞的神情,像平常女人那樣嬌嗔著捶打他大腿:“你怎麽……怎麽在車裏說這個,還有人在呢。”
顧以辭不耐煩,清冷眸子往駕駛座一掃:“尉家的司機沒學會開車時要心無旁騖麽?”
“對,對不起顧少爺。”司機連忙把視線收回去,認認真真開車,再也不敢往後視鏡裏看。
我偷偷給顧以辭豎個大拇指,讚他反應快。不想他不甚在意的轉過臉去,盯著駕駛座椅背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我個人比較喜歡在上麵,但是現在手受傷,所以今晚換你在上。”
我控製不住的又抽搐嘴角了,內心變成了這樣:……
壓壓驚,假笑道:“好啊,我帶上工具好不好?”
不知道清純的小鮮肉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老司機的,但怎麽說我也不是軟弱包子,當即回了他一句更厲害的,“我們試一試M字開腳捆綁?”
M字開腳捆綁,S/M羞恥調教裏最常用的一種捆綁方式,俱樂部裏接觸過,但從來沒有試驗,我也沒S/M癖好,隻是對其產生過好奇,偷偷的看過一兩次現場後就沒興趣了,覺得那玩意在正常人看來就和性/虐/待一模一樣,接受不了。
此刻提起,也隻是話趕話說到了,並不知道如何實施。
但是這話好像讓顧以辭很是吃驚,看我的眼神都變了:“許加,你,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我輕咳,掩飾氣氛的尷尬:“這……這還不是因為你喜歡麽?誰叫你喜歡呢?”
“是麽?”感覺男人的聲音冷了不少,我不自覺打個哆嗦,然後眼睜睜看著他欺過來,將我困在座椅裏無處可逃。
推推他胸膛,演個戲而已,別這麽用力,司機已經沒看了。
他不聽,繼續靠近,清清淡淡的香氣縈繞我鼻間。
“既然你懂這麽多,不如有機會教教我?”
教什麽?S/M?
“好,好啊……”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
“??”
“我在床上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