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院後我會離開這裏
杜若溪走後連著兩天都沒有再出現,我猜得到他是去全麵調查我的身份了,心裏有些打怵,隱約還是擔心他會查出什麽不好的,但我看顧以辭的態度倒是無所謂,還連帶著寬慰我:目的就是要他半信半疑,他查出來越多,對你的懷疑就越大,暫時來說對你就越好。
我自然也知道這一點,隻是沒來由的心慌,不是針對杜若溪,是針對杜夫人。我確信杜若溪身邊一定有杜夫人的眼線,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杜夫人關注在眼裏,如果他懷疑我是許如許,調查時沒有避開眼線讓杜夫人收到了消息,那麽杜夫人對我的調查也會隨之而來,結果將對我非常不利。說白了,這就是一場等待杜若溪自己發現,但又裝作沒有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的賭博。
透過落地窗看外麵的日頭,已經是晌午時分。有護士來換藥水,換完了輕聲叮囑顧以辭看著病床下的尿袋,等這一次的尿袋滿了按傳喚鈴,她再來取除。
顧以辭默默應下,目光不經意往我這邊看一眼,我臉紅著轉過去,聽見他一聲輕笑。
“難得見你臉紅,你也會害羞麽?。”
瞧瞧這說的是什麽話?難不成我就是沒皮沒臉的人,不知道害羞麽?
想是這樣想著,但我麵上還是紅得更加厲害,索性閉上眼將他隔絕。
因為手術影響三天內無法挪動身體,這兩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大便還好,輸著營養液沒怎麽進食不會有大便,但小便卻是不斷,盡管Lucas給我插了尿管可以不下床直接尿,但是每次尿袋滿了需要手動更換。護士在的時候可以叫護士,護士不在的時候,就隻能顧以辭動手。
第一次他換尿袋的時候,屈身蹲在病床下,白皙修長的手指拔開尿袋的最下端口,接著我聽見液體滴濺睡到尿盆裏的聲音,看著他把盛滿黃色尿液的尿盆端起來,往洗手間走,當時的我真恨不能找個縫鑽進去。
從來沒想過,我有記憶以來人生中第一次住院陪伴的人竟然是顧以辭。他本不是我極為親近的人,即使有過肌膚之親,但兩人感情還不到融洽地步,此刻卻是由他24小時貼身陪伴,還做著更換尿液這樣羞澀的事,我縱然再心大,每次聽著“嗒嗒嗒”的尿液濺落聲,也忍不住臉紅。這就好像一個不是很熟的男人麵對麵看著你脫下褲子尿尿了,還笑得溫和地輕輕幫你提上褲子,這種情形怎麽看怎麽曖昧,怎麽看怎麽尷尬。
輕咳一聲,試圖引開話題:“Lucas晚上還過來嗎?”
Lucas自手術成功後,因工作安排又回了自己所在的整容醫院,但為了照顧我,每早晚8點會特意過來觀察我骨頭的合攏情況,而他不在的時候,我被交給醫院某骨科主任,有不舒服之處他會隨傳隨到。
“恩。”回答著,開始挽袖子,並仔細往床榻下的尿袋看。
“還是老時間嗎?”我繼續沒話找話。
“是。”
“那,學校怎麽樣了?沈亦雙和宿舍的人可知道我車禍的事?”沈亦雙、付煙、付瑤三人是除郝美麗以外對我了解稍微多一些的人,杜若溪一定會找她們問話。
“她們自然是知道你出了車禍的,至於其他,不好說。”
我蹙眉:“付煙和付瑤沒關係,但是沈亦雙知道我是兩個月前才進入訓練營的,而且她也跟我說過,她從未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個姐姐。”所以,沈亦雙是較為危險的不定因素。
然而我擔心,顧以辭卻不這麽想,他無視我的話,道一聲,“無關緊要。”然後幹脆利落地蹲下身不知在做些什麽。
我想了想,把下一步計劃告訴他:“等杜若溪再次找來,出院後我會離開這裏。”
“恩。”意料之外的同意了,我有些小驚訝。
“你……”不問問我離開這裏去哪裏麽?
“回京都後,自己一切小心。”他說,聲線低沉。
“我會的。”
接著兩個人都沉默,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保持著一室的安靜。還好最後尿袋滿了,打破了尷尬,他站起來去按傳喚鈴,手從我腦袋上方探過去,視線不經意與我相對,又匆匆逃開。
護士進來了,掀開我的被子:“家屬,麻煩你幫一下忙,拿著這個。”把掀開的被子一角遞給顧以辭捉著,我裸著的隻搭了一片護理毛巾下體躍然出現。護士再兩手動作,一隻掀毛巾一隻拔尿管,當著顧以辭的麵猝不及防的就一次性拔了出來。
我身子輕顫,臉紅如豬肝。偷偷去看顧以辭,發現他也好不了多少,耳根處都是血色,心裏這才略微平衡了一些。
護士一邊為我擦洗下體一邊囑咐:“養傷期間如果覺得不衛生,家屬也可以自己為病人清洗,但是千萬記得不要碰到腳上的傷口。明天開始可以協助病人慢慢翻身,包括活動手、肩、腰這些部位。”
顧以辭一一應下,等護士小姐出去了,再輕輕幫我把新換的護理毛巾擺放好,被子蓋下來,遮住私處和腿上春光。
“清洗的事,我會叫郝美麗來。”手指不自然地摸上鼻尖,男人低著頭,四個方位不停擺弄被角。
這是在害羞吧?
我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將他臉上的赧色全部看在眼裏,調侃道:“除了我,沒看過別人的吧?”如果我是他喜歡的人,我奪了他的處,那麽除此之外他應該再也沒見過其他女人了。
笑意收不住,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一口口水嗆到了喉嚨。
“見過。”他嚴肅認真的道。
“誰……誰?”
冷淡一瞥,眼裏鄙夷盡顯。
我有些急,追著再問:“誰的?你還看過誰?”我就不信這男人這麽冷,平日裝得跟禁欲係冰山似的,還會看過別的女人的私密部位,簡直是天方夜譚!
頭頂一聲嗤笑,回神時男人已經欺近身來,抱著臂膀站在床頭,挑著眉看我:“聽過這個回答後覺得心裏不舒服?”
我啞然。我怎麽會不舒服,我不過是詫異。
別過頭去不理,忽覺有寬大的手掌揉頭,手指輕鬆插入我的發間,觸摸到頭皮:“該洗頭了。”
我有些不耐,他卻又笑道:“是我的小侄女。”
“什麽?”
“我說是我的小侄女。”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