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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阿許,是你嗎

  所以這樣說起來,顧以辭早在很久之前就對我有了心思,而不是我先被他的美貌吸引先看上他!


  心裏有些美了,也顧不得疼痛,挑著嘴角看對麵的人,戲謔道:“說這麽多,是想跟我說你其實喜歡我很久?”


  他直視我,沒有任何遮掩的點頭,“是。”


  我哈哈大笑,胸腔震動一聳一聳的。這都是幹了些什麽事,我當初還礙於顧瀝川的權勢不敢動他,卻是沒想到這貨垂涎我已久。早知道是這樣,我一準給人睡了,還保持什麽距離窩藏什麽色心啊?


  但笑著笑著我又停下來,想著他也確實是讓我睡了,雖然那次我意識不甚清醒,但睡了就是睡了,這是鐵打的事實。


  “東興酒樓那次,你說你有喜歡的人,還有夜色那晚,你又表現得……”眼神有些尷尬的瞟向別處,“所以,對我冷冰冰的,就是你喜歡我的方式?”


  “不然要我怎樣對你?”他又啟唇一笑,“許如許,我知道你不是我該喜歡的人。”


  這倒是實話,我不值得喜歡,我一個遊戲人生的女人,搶蘇沐騙杜若溪,連自己表哥都強,我怎麽值得男人喜歡?


  垂下眸去不再言語,他便也一起沉默。


  正僵持間,虛掩著的病房門突地被推開,郝美麗在門口貓著腰鬼鬼祟祟:“許加,許加你睡了嗎?”


  顧以辭和我對視一眼,閃過不解,那神情好像在說:她怎麽來了?


  回他一個‘我也不知’的表情,看著郝美麗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走到病房中央神色尷尬的和顧以辭打招呼:“顧師弟,顧師弟你也在呀?”


  顧以辭點點頭。


  郝美麗扯出牽強的笑容,然後噌噌噌地跑到我病床旁邊來,一臉擔憂:“怎麽好好的就出車禍了?有沒有什麽大礙啊?疼不疼?”


  我睨她:“車輪直接壓到了腳踝,你說疼不疼?”


  “啊?那得多疼啊,我看看,壓到哪隻腳了?現在腳怎麽樣了?”說著,就要掀起我射傷蓋著的被子,顧以辭連忙阻止她,眼神一變,看著牆壁處放著的椅子。


  郝美麗如得到什麽命令般迅速放開我,噌噌噌跑到牆壁搬來椅子,擱到病床半米遠位置筆直坐下,手端正地放到膝蓋上,拘謹地問我:“我今天晚上不回學校了,就在這裏陪你好不好呀?”


  “你明天不訓練了嗎?”


  “我明天早點打車過去,能趕上早訓的。我算過了,這裏坐出租到學校隻要一個小時,我5點走,路上就算堵車,7點之前也是一定能趕到的。”


  “那你今天晚上不休息嗎?現在幾點了?”看向顧以辭,“快1點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堅持催郝美麗離開,順便拜托顧以辭送她出院坐車。奈何郝美麗怎麽也不走,扒著病房門框:“許加,許加讓我陪你一晚吧,我明早能起來的,不會耽誤訓練,真的,我保證。”


  我輕搖頭:“回去吧,我手術已經做完了,也需要休息,你呆在這裏會打擾到我休息的。”


  “我,我不說話行嗎?我就坐在旁邊不說話。”又指著顧以辭臉上的黑眼圈,“你看顧師弟這麽疲累,他才應該回去好好休息,換我來陪著你。”


  她這麽一說,我也才發現顧以辭累得眼窩都加深了。


  許是注意到我打量的目光,顧以辭別過臉去衝著郝美麗說:“你回去。”


  郝美麗很是怕他,不情不願地放開扒拉房門的手,走不見,沒兩秒又聽得她在外麵樓道突地一聲喊:“王一樂,你怎麽也來了?哎,他是誰?哎哎,你是誰呀?你怎麽亂闖別人的病房啊?”


  聲音越來越近,又回到病房門口。


  “人在哪裏?”


  我心一驚,是杜若溪。


  “他來了,”顧以辭走到我床頭擋住我的第一視線,手放到我耳鬢梳理毛躁的短發,讓外麵的人進門時不會第一時間就看見我,“別怕。”


  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大口的急促的喘息。


  “讓開!”我清楚看見顧以辭胳臂搭上了一隻枯瘦的手,瘦得有些驚人,緊接著是嘶啞的男聲,有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來了。


  我心跳到嗓子眼,就在顧以辭身體讓開的瞬間,我赫然閉上了眼。


  沒有準備好,我還是沒有準備好直接麵對他。單看那手和身形我就知道他這段日子受盡了折磨,單憑想象我就能想象到他看我的眼神裏充滿深情和激動,那種失而複得的愛會讓他欣喜若狂的抱住我。單是想象我就已經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我怎麽忍心睜著眼睛看他,睜著眼睛裝作無辜的、陌生的樣子,告訴他: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我怎麽能?我怕我做不到,我怕我膽怯……


  所以,最後關頭,我閉上了眼睛。


  感覺有顫抖的手指撫上我臉頰,磨砂觸感。男人輕顫的、不確定的低啞聲線響起:“阿許,是你嗎?阿許……”


  “她不是。”顧以辭接話,聽動靜好像是又坐回了自己先前坐的那張凳子上。


  “不,是阿許,是她……這是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一樣的……我的阿許。”有熱淚滾滾而下,一顆顆滴落到我臉頰,混合著炙熱的、淺淡地輕吻。


  “請你放尊重,她不是許如許,她是我姐,你認錯人了。”


  “你姐?”


  “不錯,是我姐許加。請你仔細看看,雖然兩個人相似,但細微之處還是有所不同。”


  似是不確定,男人的手再次摸上我臉頰,從左邊到右邊,手掌皮膚粗糙,摸得我有些癢癢的,實在忍不住,蒼白著睜開眼。


  四目相對,熟悉的清澈得如國畫山水的眼眸已經沒了初始的靈氣,好似蒙了一層霧。


  我眨眼,他跟著眨眼,一眨,眼裏那霧氣化成水掉落,眸子終於恢複清亮,肩膀細微顫抖著,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你是?”我問。


  清晰看見那眼眸裏的光迅速黯下去,隨後是焦急和迫切:“阿許,是我,是我,杜若溪啊!”


  “我不認識你。”求助地望向顧以辭,兩人配合著演戲,“他是誰?你朋友嗎?”


  “嗯,他認錯人了。”說著,上來把杜若溪拉開。杜若溪掙脫,憤怒的拽著顧以辭衣領兩人你來我去的交手。


  眼看動作越來越大,顧以辭啞聲一句:“杜若溪,病人手術剛出來,現在還需要靜養休息,無論怎樣,我希望你能先冷靜。”


  杜若溪回頭看我,我擰著眉頭表情難受,他這才住了手,站到我麵前來:“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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