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竟然在公司門口哭喪
趕到公司，門口果然堆了不少人，擺著花圈拉著條幅，披麻戴孝的絕大多數都是婦女幼童，哭聲陣陣。
“竟然在公司門口哭喪！”張靜隔著車窗發火，“於敬際是幹什麽吃的，怎麽在今天發生這種事情？”
我同樣把目光投向車窗外，市委書記一行人已經下了車，怕人群轟鬧推擠到各位領導，於敬際調集了大量人去保護領導的安全，而公司正門失守，十多個年輕力壯縞素穿著的男子奮力推擠開攔門的幾個保安，一股腦衝了進去。隨後地上跪著的那群婦女幼童見縫就鑽，也撒著紙錢衝進了裏麵去。
“報警處理。”我當機立斷，同時叫老胡把車開去車庫。正門太過混亂，不能從正門進，隻能從地下室上去。
“去各部門找些身體好的男員工來。”我走在公司二樓回廊，吩咐張靜上樓做事，而自己到欄杆處往下望一樓大堂的情況。室內景觀能砸的幾乎都被砸了，前台小妹被嚇得花容失色，躲在大堂經理身後瑟瑟發抖。
再等會兒，市委書記一行領導進了門，保安力量得以分散出來，電棍拿在手裏，漸漸能恐嚇住不斷打砸東西的年輕男子。
於敬際站在幾位書記旁邊，躬身垂頭地說著些什麽，然後市委書記抬手發話，嘴巴張合著，隔太遠聽不見聲音。
我移動步子準備往樓下走，張靜召集了十多個部門員工追上我：“許，人到了。”
“一起下去。”
到得大堂，還未站穩腳跟就有了劈劈啪啪的快門聲，順著聲音去看，不少記者舉著相機不同角度拍攝，角落還立了兩台攝影機。
“媒體什麽時候來的？”我與張靜對視一眼，想到書記視察的時候並未安排攝像隨行，隻有兩名電視台、報社記者寫稿拍照。偷偷問了副書記楊毅，說是書記特意吩咐不用太過張揚，新聞方麵寫一篇通稿統一發布就行。
但是此刻，現場記者數量卻是好幾家，不像是自己聞訊趕來，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鏡頭直對著著我，閃光燈閃得有些晃眼睛，張靜把我往旁邊扯一點，小聲道：“你先上去避一避，這裏我來處理。”
我搖頭，把她拉著胳膊的手抹下，“市委書記在，我躲著更不像話。”
於是走到市委書記那邊去，於敬際還在解釋事情原委。
“書記，”我喊一聲，邀人往樓上走，“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辦公室請。”
孫政才點頭，回身跟同行的一個小青年說話，“去看看是哪些媒體，不該拍的不該寫的都規避規避。”
隨後跟著我一起去乘電梯，從大堂中間路過，披麻戴孝的婦女幼童衝過來，又哭又喊地在麵前跪下，攔著人不讓走，哀求各位領導主持公道。
我揮手把張靜召集來的男員工叫過來，配合保安一起將人拖走，然後領著孫政才一幹人坐電梯上樓。
最後一個走進電梯，見人都進來完了，摁下關閉按鈕，等待電梯門緩緩關闔。
“都不要亂動！安靜，保持安靜！”電梯門即將完全閉合的時候，數名公安幹警戴著大簷涼帽匆匆忙忙趕到了公司大堂。透過縫隙我恍眼一瞥，幹警中其中一個年輕身影尤為清俊高冷，製服幹練貼身，身材挺拔修長。
微微愣神，顧家小少爺怎麽幹起公安幹警來了？又隨即上揚嘴角，那身製服打扮還真是‘翩若驚鴻’。
進得辦公室，沏茶奉上，孫政才擺擺手，嚴肅道：“許董不必客氣，辦正事要緊。”又道，“上午時間緊急，忽略了大唐的內建視察，材設、開發、售房等相關部門工作匯報尚未聽取，這才特意折返。”
我趕緊主動攬錯：“是許某疏忽了，竟未主動上報這些情況，讓書記您費心再折返回來，耽擱太多時間實在過意不去。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
“先等等，”孫政才叫住我，“這樣，我們兵分兩路，許董帶我去材設部，張副董帶張副書記一行去開發及售房部，也節約時間。”
如此，便安排張靜陪同其中張國文以及其餘領導去公司開發部、售房部參觀指導，我陪著孫政才和楊毅一起往材設部去。
“書記，這便是材設部了。”將人迎進材料設備采購部門，裏麵正在工作的員工同時站起來，恭敬行見麵禮。
“孫書記和楊副書記指導工作，大家無須緊張，繼續做手中的事。”我衝員工招呼一聲，然後回頭看孫政才和楊毅。楊毅一直跟在孫政才身後，偶爾湊近兩人低語兩句，距離靠得較近，不像和張國文說話時候那般疏遠。不免思忖楊毅大概比張國文更得市委書記信任，不然不會單獨留下他與之同行。
默默陪著二人，部門經理遞上來資料，我雙手捧著呈交上去，孫政才細細看了，問：“部分工程，建材都從尚石采購嗎？”
“是的書記，尚石與大唐算是長期性合作夥伴，他們的建材質量一向有保障。”
“尚石，”反複咀嚼這個公司名字，孫政才如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恍然大悟道，“尚石就是夏嵐她先生，杜……杜顯之的那個公司吧？”
夏嵐，杜若溪母親。杜顯之，杜若溪父親。市委書記想起這兩人名字的時候，夏嵐在前，杜顯之在後，中間還隱隱停頓了一下，這說明夏嵐他印象深刻，且在他眼裏夏嵐的地位比杜顯之更重，也間接表明了杜家太太娘家的實力足以讓市委書記忌憚。
“是的書記，是杜伯父的公司。”我回，私下裏偷偷打量他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哦，我說有幾分眼熟呢。”他放下資料，唇角難得地勾起一絲笑意，“聽說許董和杜家大少爺是莫逆之交？”
這是要套話了。
我不動聲色，“莫逆倒是稱不上，七年朋友倒是做得。”
“七年，夠長，夠長了！”他感歎一聲，破天荒地伸出手來拍我肩膀，“青出於藍勝於藍，許董好社交力。”
誇我還是嘲我？
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禮貌微笑：“書記說笑了，朋友間合得來，隻是空閑時間常在一起玩。”
他便笑得更加高深莫測，又拍拍我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楊副書記……”我看向楊毅。
他笑眯眯地跟我請：“材設部視察結束，看看其他部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