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隔牆有耳
車行至酒店，秘書已經提前在酒店門口等候，身邊還站著一個樸實打扮的小姑娘。
“董事長，副董，位置已經提前訂好，305和306號包間。”秘書打過招呼，順帶介紹了一下身邊的小姑娘，“這是新來的生活秘書，已經在行政部培訓一星期，今天第一天正式上崗，以後主要負責董事長您生活方麵的安排。”
張靜勾著嘴角調笑：“紀楚走了沒想著招生活秘書，現在回來了卻招了，想幹什麽呢你？”
我不理她，回頭去迎後麵陸續走來的領導，在秘書的帶領下先走進306包間。
306包間內的是一張15人大圓桌，看看人數，前來視察的領導11人，再加上我、張靜、張達，共14人，也夠坐，便安排著坐下了。其餘的司機、助理類人物安排到305。
張靜吩咐服務員上菜，孫政才坐在主位，左手邊是副書記楊毅，接著是張國慶。而我坐在右手第一位，下麵是張靜和張達。
上一道菜複述一道菜名，直到所有菜都上齊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筷，市委書記打著電話，已經連續聊了十多分鍾，還在春風滿麵的說著。
我肚子餓得咕咕叫，看著麵前的小龍蝦直吞口水。
“八成是家裏那位打來的，你看他臉上居然有笑。”張靜彎身撿筷子的功夫用手扯我衣襟，頭埋在桌下跟我小聲低語。
我就坐在書記旁邊自然不敢像她那樣放肆，嗬嗬笑著把酒斟滿，目光從對麵的兩位副書記臉上劃過，也是一臉的隱忍，看來都已餓了。
再等一段兒，孫政才終於打完電話，老臉上堆著笑，裝作才發現大家都在等他的樣子，拾起筷：“大家怎麽都不吃？別這麽拘謹，快吃快吃，不用等我，都餓壞了吧？”然後筷子伸長隔老遠夾了一個菜往嘴裏喂。
是一盤豆腐，我不動聲色地動手把那盤菜換到書記麵前，然後舉起酒杯，張靜、張達跟著起身：“書記，兩位副書記，還有國土、建設等部門領導，歡迎你們蒞臨我司指導工作，清酒一杯，敬各位，辛苦了！”
“辛苦辛苦，各位領導辛苦。”張靜附和，與眾人一一碰杯後一飲而盡。
“許董啊，”孫政才笑眯眯地，偏著頭看我，“大唐作為A市地產大頭，雖規模和成立年頭比不上百盛，但實力也不容小覷啊。從今早的現場勘察、項目總體情況視察來看，成績是值得肯定的，未來發展也一定不能走偏，質量、安全、進度三個硬指標一定要抓。”
“你看，咱們A市這幾年啊，GDP增長雖然呈現上升趨勢，經濟發展速度與其他城市相比也遙遙領先，但是和自身前些年的發展比起來，還是差了些許。房地產產業作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產業鏈長、關聯度大，能直接或間接的帶動上下遊60多個產業的發展，比方說建材、工業、教育……”
我笑，不管他說什麽都虛心收受，等到他終於說完了，又端起酒杯：“書記說得在理，許某受教了。我單獨敬書記一杯，您下午還有視察，小酌即可，我幹了。”
然後飯桌上嘮來嘮去，飯吃到一大半的時候，我也挨個把整卓領導都一一敬完了。
“許董真是好酒量啊！”副書記楊毅突然讚道。
我擺手，見酒喝一圈，大家熟絡了不少，沒了最開始的冷淡氣氛，話便說得隨意了一些，“哪裏哪裏，喝多了頭也暈。”
“哈哈哈哈。”楊毅大笑。
“見識了大唐的實力，也聽聞過許董在業內的威名，許董你確是女子中的這個！”張達左手邊第三位置，一人不勝酒力，多喝了兩杯露出了醉態，臉酡紅，衝我豎起大拇指。
我搖頭：“您這真是過獎了，我愧不敢當……”再稍微表現一下女子該有的靦腆，微掩麵坐下，他們便誤以為我是在害羞……
其實我不過是記不得那個領導是哪個部門，叫什麽名字了。
酒過三巡，除個別領導喝酒上臉麵色微醺外，其他人都各自有分寸，尤其市委書記，隻有第一杯酒全數喝了，後麵我們單獨敬的都是沾嘴唇意思一下，並未喝進嘴裏去。他大概是怕酒精誤事，影響下午的視察，草草結束了這頓午飯，離席往外走。
剩下的人不管吃飽沒吃飽，也都趕緊放下手裏筷子，相互推捧著走出酒店。
我在半道上攔住眾人：“書記，各位領導，為緩解工作辛苦，我專程為大家預定了半小時的泰式按摩……”
“不用這個，”話還沒說完，孫政才一口打斷，“許董的好意我們心領，不過下午還有視察，尉氏集團距離大唐有一段路程，這就過去了。”
市委書記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不能唱反調，於是我又恭恭敬敬地將一行人送到酒店門口，再客氣地打官腔送別。
等到寶馬車隊消失在街頭不見了，張靜才毫無風度的呸一口：“瞧見他那態度沒？我提到綠水雲居的時候壓根就不搭理我。媽/的，要不是那地在他手裏拽著，我才懶得討他的好！”
我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扔秘書手裏拿著，散了頭發氣場強大地往外走，“你是不用討他的好，但我得討。”上車，關車門，看張靜從另一邊進來，“在外麵也敢大聲喧嘩，當心隔牆有耳。”
“一時沒壓製住，sorry了。”
我搖搖頭，示意開車。
“回公司。”
公司還有事情沒有處理，辦公桌上又堆了一小摞合同，得回去簽了。
看看張靜：“你回公司還是怎麽？”
“我跟你一起，李蓉的資料放我辦公室了，回去拿一下。”張靜還在接近李蓉，以購買她手裏握有的綠水雲居散股。
我鼓勵地拍拍她肩：“你可以的。”
她炸毛，瞪大了眼嘴裏的話還沒說出口，兜裏手機鈴聲就響了，一陣陣的頗為急促。
“於敬際？”她報出來電顯示的名字，我心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看著她接通電話，隻說了一個喂字，然後臉色逐漸變黑。
“怎麽了？”我右眼皮開始跳，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說員工家屬糾結了一群人在公司門口鬧……”
“恩？”哪個員工家屬？我蹙眉，難道是前幾天死在尉氏工地的那個施工員和引爆員？
她緊緊唇，繼續說：“被突然折返公司的市委書記一行人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