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做什麽都可以就是別打我
模糊中有淅淅瀝瀝的水聲,身下觸覺柔軟,動一下身子還一蕩一蕩的,約莫是水床。再呼吸一口,嗅覺裏都是陌生房間的味道。
腦袋有些昏沉,回想暈厥過去的前一刻,是紀楚拎著我的脖子把我拎出店,臉黑如炭的跟我說死性不改,還說等會你就知道了。大概、可能、估計是紀楚把我抓了起來。
動動手指,用力睜眼,卻堪堪能把眼皮抬起一條縫,好在那條縫能視物,隱約看得見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和五彩琉璃的吊燈……又閉眼平靜了一會兒,腦子裏嗡嗡作響。
隔不久,淅瀝的水聲沒了,換成皮鞋撞擊地板,踢踏的腳步聲,慢慢往我這個方向來。
“紀楚……”我不確定地開口,那腳步聲便越來越近,最後停住。
“醒了?”男人磁性的、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晃晃腦袋,慢慢抬頭起來,昏昏沉沉中看見前方不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抬著手麵無表情的鬆領帶。
“你要做什麽?”好不容易抬起一點高度的腦袋又咚的砸到枕頭上,疼得我齜牙。
有些鬱猝,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我想,給人下藥能讓自己一起中,完了還能殘留清醒意識的,大概有史以來我是第一人了。
“這是第二次。”有什麽包裝被撕開,下一秒是點打火機的聲音,應該是紀楚點燃了煙。
我躺在床上全身乏力動彈不得,腦袋又暈又疼得厲害,便不再強撐著抬頭去看他了,隻有些心虛的回道:“這是個意外……”我本意是給顧以辭和紀楚兩人一起下小劑量的藥,能稍微麻痹心智的,然後一起送到催眠師那裏去,催眠套套話。哪想到顧以辭識破了沒中計,紀楚喝了沒反應,反而我自己把自己給放倒了。
“意外?”尾音上挑,我能想象到男人此刻正叼著煙尾,一顆一顆的鬆西裝外套上的排扣。果然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外套被丟落到地上。我有些好奇又有些惶恐,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便使勁挪動兩手,撐著床夠著腦袋去看。
煙已經燃盡,男人低著頭鬆袖口,骨節分明的手輕巧解開襯衣袖子處的紐扣,察覺我在看他,抬眸與我冷淡的對視,淺藍色襯衣撐出緊繃的好身材。
“你聽我說……”我抿抿嘴,目光灼熱、不舍的在他身上留念,又強撐著保留理智,“我不是對你下藥……”我是對你和顧以辭兩個一起下藥……不過這話我還沒來得及說,他手上的動作就停了,往下走開始抽腰間的皮帶。
“所以,你是想對顧以辭下藥?”沉聲,臉上明明看不出情緒變化,我卻莫名在他的聲音裏打了個寒戰,腦袋突然不疼也不昏沉了,意識徹底清醒。
“是……是……”牙齒打顫,我清楚看見他把腰間皮帶抽了出來,握在右手,一步步朝我靠近。
“你想要做什麽?”挪動著慢慢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牆。我該死的有些害怕他手裏的皮帶,這男人悶騷又心狠,不會是想用皮帶抽我吧?
蹙眉,一時間口不擇言:“你,你做什麽都可以,就是別……別打我。”
話音剛落,腳踝已經被抓住,男人一個大力拉扯,我順著床單就滑了過去,正好落到他下方。他凝我一眼,大手在我腰間一掀,我立馬變成了屁股在上俯趴姿勢,很是狼狽。慌亂回頭,看他欺身上床來,薄唇緊抿,五官淩厲,眼神陰鷙。
心裏暗道一句不好,手腳並用的往上麵爬,不想爬了半天怎麽也逃脫不了他手下的掌控。而他恐是煩了,鬆了手換成用一條腿壓著我亂擺的腳踝,右手舉起。
“表哥,表哥,別打……”話未完,屁股就狠狠挨了一下。
我呆愣,不敢相信他真打了,等感覺到痛了,這才撕心裂肺的慘叫:“救命——救命啊——紀楚你是不是瘋了?”
眼淚飆了出來,我怕疼得要死,可紀楚這廝當真是用皮帶在抽我,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這樣打過,現在二十六的年紀,過完春節就二十七了,竟然被壓在床上這樣抽……太丟臉了!也,太疼了!
哭著,還沒緩過氣,屁股又落了一下,我便掙紮得更使勁兒,嚎得也更大聲:“你瘋了你!你做什麽打我?”
不嚎還好,一嚎他又動作迅速的抽了兩下,我疼得叫都不願叫了,隻捂著屁股哭。可也不能使勁捂,力道大了碰到被抽的地方,更疼。
“你是不是瘋了你?”不停擦眼淚,柔軟的床墊都被我眼淚浸濕了。
委屈地哭著,一個抽噎拖了好長,差點沒緩過來氣,等緩過來後想起自己竟然無緣無故的被打,又放聲哭得更厲害。“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壓住我腳踝的重量離開了,我試探著動一動,大腿根部也火辣辣的疼。越發委屈,幹脆也不逃脫了,就俯趴著,把臉埋在床上嗡嗡地哭:“你憑什麽打我?你是我什麽人?”
我不過下藥而已,而且還沒中,憑什麽打我?怎麽就狠心如此對我?虧我還死活不願相信他算計我,懷疑他與顧以辭之間有什麽秘密,特意把兩人約一起相互試探。我還以為夜色的事他會有什麽苦衷,我還在心裏這般維護他……
媽/的,我就是犯賤!
“莫哭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感覺到冰涼的觸感輕輕按在我臀部,我才滿臉都是鼻涕眼淚,不顧形象的回頭看一眼,男人用帕子包了冰塊正為我冰敷,頭頂柔和的光線逆著打下來,凜然的眼神裏鍍了層暖色,像是在對自己的寵物貓實行寵愛。
我看得呆住,瞬間停了哭喊,隻剩肩膀和胸腔有一下沒一下的抽噎。
“不用你管。”別過頭去,冷哼。打一頓又給我個甜棗,當我三歲小孩特別好哄麽?呸!手腳並用撐著床往上爬行,脫離他的掌控,爬到床頭去。
身後一陣沉默,男人拿著帕子的手淩空頓住。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開了口,冷冷的:“過來。”
我自然不會搭理,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你以為你誰?順帶還忍痛把腳也縮起來,免得他一拉,我又滑下去了。
“會留疤。”他看著我,歎氣。
我吸一口鼻子,順手從床頭櫃子上扯出一張紙巾:“那也不用你管!”
又是一陣沉默,接著床尾晃蕩,幾秒後恢複平靜。
走了?
我有些失落,偷偷偏頭去看,下巴還沒轉到肩頭,身子突然騰空被抱起。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