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紀楚逃出島去了
或是這段日子真的太乏累,進看守所、搶婚、出國抓蘇沐、拜訪顧瀝川……一件件都是大事,卻在短短半個月內接二連三的發生,我累壞了,借著這次醉酒的機會硬是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第三日早上終於醒來。
“你醒了?”身子一動,立馬有軟糯的男聲在耳畔問話,手被溫暖的大掌包裹著,已經有些出汗。
“蘇沐?”我伸個懶腰,見少年栗色的碎發映襯著白皙的臉,黑曜石眼睛閃爍著欣喜與擔心,眼皮下一片烏黑。
手撫上他的臉,食指探到眼窩處,心疼地:“你黑眼圈怎麽還沒消?沒休息好嗎?”
少年癟嘴,先是委屈,又瞬間變臉,眼裏升騰起怒氣,“你把我嚇壞了你知道嗎?你再喝下去早晚得喝到酒精中毒!”
揉揉太陽穴,是有些疼,但不至於酒精中毒那麽嚴重。“身在圈子中,逼不得已嘛。”
我睡過去一點,兩手抱著他,親親烏黑的眼睛,“瞧你說得這麽嚴重,是不是我睡了很久?”
“沒多久,一天一夜而已,嚇得本管家都叫醫生來了。”含嗔帶怒,別過臉不讓我碰,以此表示自己還在生氣。
我嘻嘻地笑,繼續夠著脖子去親,“親一下嘛,我跟你保證以後不喝這麽多了好不好?”
“……”
“真生氣了?好吧,那我也生氣了,現在換你哄我。”我平躺在床上,慢慢氤氳,腦子裏將喝醉那晚的事情快速過一遍。
蘇沐側著身子躺在我旁邊,一言不發,估計心裏十分鬱猝。
“你真是個無賴。”半晌,他狠狠擰我一下,徑直起身將我抱下床,“Aimee做了些吃的,你先吃點東西。”
這麽一說我真有些餓,由著他抱去吃飯。
阿本是最稱職的管家,提前將Aimee烹飪好的菜肴盛出來,一樣一樣擺到我麵前,看我一邊吃一邊匯報一些大小事情。
“蘇老爺那邊……”說到蘇家的事,他頓了一下,試探我與蘇沐的反應。而我若無其事的把一勺蛋羹喂到蘇沐嘴裏,示意他繼續說,他這才往下道,“老爺子那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暫時沒有走路半點風聲,隻是蘇清羽小姐一直尋機會逃跑,主子是否考慮見一見她,說明利害關係?”
接蘇沐回國當日,隻是讓人將蘇清羽軟禁起來,防止她透露消息。這樣的方法是硬方法,不是上上策,想要蘇清羽站在我這邊,我確實有必要見上一見。還有先前蘇清羽將蘇沐騙出醫院,後又莫名其妙被尉家人挾持的事,我也一直沒做深追究,現在看來有些謎底已經到了解開的時候。
“把她接回來,我和她麵對麵談一次。”吃完擦擦嘴,又問,“蘇清羽和葛鈺的關係斷了麽?”
“聯絡稀少。”
“嗯。”點頭,忽然想起紀楚,“紀楚呢?”
“少爺一早就起床去晨跑了,就在高爾夫球場那邊,有兩個保鏢看著。主子可是要找他?我現在去叫。”說著就要退著身子要往外麵走,被我剔著牙叫住。
既然有保鏢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不用,隨他去吧,成天悶在家也難受。”
回頭看看身邊的蘇沐,少年竟穿起了高領羊絨毛衣,三個手指夾著湯匙靜靜喝湯,這打扮引得我眉頭輕輕皺起,天氣已經這麽冷了嗎?
“蘇沐,”我喚他,把手遞過去探他的額頭,“你是不是感冒了?”怎麽穿這麽厚?
少年睜著兩隻大眼無辜的瞪我,前額劉海長長了一些,碎碎著蓋住了一邊的眉毛,“沒有啊,你摸,沒發燒,和你一樣的溫度。”
我將信將疑,目光落到他的脖頸上,那裏是高高的毛衣領子,“那你怎麽穿……”
“有點冷。”他咧唇,笑容明淨。
我低頭瞅瞅自己的吊帶睡裙,又瞅瞅他的高齡毛衣。好吧,快11月中了,有些人可能體質偏寒,是會比一般人覺得冷。
於是不再計較,親吻他一下他的額頭,自顧自上樓洗漱。
下午2點到公司,張靜正召集董事開會,我接過秘書遞上來的資料,細細將目前的情況加以了解。
“從A證指數來看,股指有一路下滑未見止跌態勢,創業板指下跌嚴重,不過這對我們的影響不是特別大。午後主板指數下跌0.5%,有個股暴跌現象,截至目前,盤麵上個股一片狼藉,但泰山、富貴鳥、百盛、百利來、大唐、中信等板塊有出現紅盤上漲,泰山更是一路飄紅。”資深證券分析師在會議開頭簡單概述了目前A市的股市行情,我坐在董事長位置上摸著下巴仔細看屏幕上不斷跳動的紅紅綠綠數據,張靜坐在我左邊位置,秘書站在右邊隨時聽候差遣。
中性筆在手上打轉,張靜一身幹練女士西裝,頭發盤起卷固定在腦後,幹脆利落的職場女強人形象。
她慢條斯理的喝一口咖啡,娓娓道來,“分析主板個股暴跌現象產生的原因,或與傳聞誘發慌性拋盤有關。想必各位都從自己的關係網裏聽說了,市委書記即將出院,書記與市長之間如何我們姑且不論,但林城綠水雲居那塊風水寶地拽在書記手裏。非常不幸,暴跌的個股正好是這塊寶地的持有者,因為忌憚書記和市長之間會產生矛盾,所以慌性拋盤。導致現在綠水雲居的股份被分散在不同人手裏。”
頓了一口,微笑看著我,我領會,接過話去,道:“我想,對於綠水雲居,我們是可以達成共識的,各位董事也請放心,隻要有我許如許一口飯吃,絕不會讓隻你們喝粥。所以各位董事,或者說各位股東,請繼續支持。綠水雲居,我拿定了。”
一個手勢,示意張靜繼續,“我們目前的計劃是,先從零散商戶中收購回綠水雲居的股份,越多越好,然後拿下周邊地皮,建小鎮式高檔別墅區,到時候的售價估摸是8萬元/平米,加上商業樓、湖心公園等配套,初步計算出來的直接收益是十個億。”
一番話引起董事會的強烈討論,我與張靜對視一眼,等待他們出意見。
“嗚——”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振動聲起。
是蘇沐。怎麽在這個時候打我電話?正在考慮接不接,張靜遞了一張報表過來,和我討論財務問題,於是電話被我摁掉。
不一會兒,右邊安靜站著偶爾給各個董事斟茶、換咖啡的秘書拿著電話出去了,再進來時躬著身湊在我身邊耳語:“董事長,有警局的人在外麵。”
警局的人?
我臉色微變,敲著桌麵停止董事會的討論:“綠水雲居的事還有待商榷,今天的會議暫不做最後定論,張副董下去後起草一份具體方案,下周董事會上再議,今天就到這裏。”
草草結束,走出去,果然有多名穿著製服的人民公安在辦公區域等候,而最顯眼的卻是中間一位穿著火紅衣裙的女人。
披肩發,粉黛略施,眸若秋水。看見我出來,沒有了以往佯裝出來的微笑,隻是冷淡淡的,還緊著唇深深瞪我一眼,衝站在最前麵的公安說:“警官,她便是許如許。”
“許董事長,打擾了。”那公安應該是個小領導,四十多歲的年紀,胡茬較深,迎上來出示公安證件,對我說話還算客氣,“有人報案,說您於11月4日在三岔口紅綠燈處綁走了一位叫紀楚的男士,並提供了這張照片。”
我從他手裏接過一張打印出來較為模糊的照片,正是當時我劫持紀楚時的場景,不過拍攝角度有些歪,隻拍到了汽車尾巴和打開的主駕駛車門,應該是跟在後麵的私家車裏的人拍攝。
公安又說:“經證實,這倆紅色法拉利,車牌號XX.00168的確是您的車,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我若有所思,將照片還給他,禮貌道:“配合公安部門做事是每個公民的責任與義務,警官請稍等片刻,我與秘書交待兩句便走。”
秘書聽得話站上前來,我囑咐:“安排車送各位董事回去,我不在公司的時候,一切照舊。”
又衝著那個公安領導做一個‘請’的姿勢,“可以了,警官。”
一行人走出門,尉慧文踩著高跟行得慢了些,我便揣著手等她,左右有公安人員圍著,也不敢拿她怎麽樣,隻有言語挑釁:“幾天時間,慧文姐怎麽消瘦了許多?”
“我知道他在你手裏,你不要得意太早。”尉慧文開口,聲音有些啞。
我笑:“你這話說得真奇怪,誰在我手裏?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別以為找人P一些無中生有的照片就能無故往我身上潑髒水,人民公安可不是吃素的。”
她楞我一眼,一腳跨上警車,“你且等著吧!”
“好啊,我等著。”我跟上。
坐定之後又感覺手機在響,摸出來看,還是蘇沐的來電顯示。
屏幕滑開。
“你好。”
“紀楚逃出島去了!你快走,他和尉慧文還保持著聯係,已經通知尉慧文報案了!”電話那頭傳來蘇沐急喘喘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