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慈善晚宴上的風起雲湧(1)
慈善晚宴在葛家旗下產業“世紀皇廷酒店”舉行,活動主題為“大愛天下眾生皆苦”,以競拍方式募集善款,然後資助社會各型各色弱勢群體。到場嘉賓很多,一部分是熟識麵孔,一部分為新生代。
官方安排的商務車將人帶到酒店門口,外麵聚集了一大批媒體,閃光燈不斷。我在阿本的攙扶下下車,左手因為打著石膏格外搶眼。
劈劈啪啪的照相聲音,閃光燈不斷閃耀。我拿右手擋了一下,見前方酒店大門開著,地麵鋪著長長的紅毯,裏麵已經有不小的喧嘩聲,想來是多數嘉賓都已到場。有工作人員上前引路,阿本尾隨其後,將邀請函遞給工作人員核對,然後我一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踩著腳下紅毯進入酒店。
紅毯一直延續到室內展台,周邊是井然有序的媒體,數量不多,幾大世家控製了媒體量,能進入酒店裏麵拍攝采訪的,都是長期合作的大媒體,其中官媒也在。
我保持著臉上的笑意,在內門站定,馬上有主持人報麥,不少嘉賓的目光都聚集過來。我四下逡巡一圈,葛鈺坐在第三排的位置衝我揮手,旁邊是張澤西、彭鑫鑫、杜若溪同座。笑笑在另外一個方向伴著父母端坐。
我右手拿著手拿包,左手指尖略動,迎著眾人看過來的目光,高傲的、慢悠悠的往前走。我需要走過一排排的落座嘉賓,走到主展台,在帷幕上簽名,再下台落座。座位上有號碼牌,用來參與後麵一個環節的競拍。
四十多米的紅毯距離,勻速走不過一分半鍾,在這一分半鍾裏,會有百多雙眼睛同時看著我,評論我的穿著、相貌、家業、人品,以及手上的傷殘;會有四盞高清攝影鏡頭前後左右從四個方向無死角的對我進行拍攝,數十家媒體相機移動跟隨,而我顯露在外的左手是他們特別關注的對象。
落座的嘉賓人群裏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各個角落有低低的笑聲、歎聲,我笑而不懼,依然挺著胸脯走,到得展台簽了名,再眯著眼睛掃一圈座下嘉賓,尉蔚藍一家果然出席。三位女眷,加上老爺子,二兒子尉文韜五個人全部坐在一起,而紀楚,不在。
我下台落座,左列三排的最後一個位置,正好在杜若溪旁邊。
“感覺如何?”他紳士模樣為我拿起號碼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一個人走紅毯的時候心裏在想些什麽?”
把包包放在前排座位的後兜上,還不及回應他,葛鈺隔了三個人頭將身體歪了過來,揚著眉毛笑,“這身打扮不錯呀許,瞧瞧這妝,這眼睛媚的,杜兒的魂兒都被勾去了吧?”
杜若溪將他腦袋推開,旁邊的張澤西與彭鑫鑫被壓得直嚎,開始用手在葛皮條背上用力拍打:“丫的吃豬飼料了這麽重?秋季好養膘是吧?”
葛皮條反擊,三個人鬧成一團。杜若溪避嫌一樣稍微抬了一下屁股,往我這邊坐了一點,手撫唇,壓著聲音和我說:“一頓飯,賭葛鈺會被罰去接待。”
我凝他一眼,不待答話,前麵第一排主位坐著的幾大家家主回過頭來了,二排葛鈺媽媽也轉過了身子,犀利的眼神從我們五人身上一一略過,於我臉上停了兩秒,又移回葛鈺那裏:“還有幾位嘉賓沒到場,你不如出去迎一下。”
音量不大,卻是斬釘截鐵的命令,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葛皮條“哦”了一聲,撇著嘴悻悻的走了。
葛家這位夫人林超蓮是個傳說,“泰山”集團與林氏投資集團能成為A城幾大世家之二,她功不可沒。她的資料外人很少得知,葛皮條也守口如瓶,從不在我們麵前提起他母親,唯一知道的一點,林超蓮是林氏投資集團董事長的孫女,後來嫁與葛鈺父親,卸下在林氏集團的職位,現在“泰山”財務部工作。
我與她不識,不管是公開場合還是私底下都很少見,也不曾開罪於她,但她剛剛看我的眼神,明顯帶了審視的意味。為何?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杜若溪又靠了過來,繼續剛才的話題:“記得,你欠我一頓飯。”
“什麽時候的事?”
“剛剛。說了賭一頓飯。”
我翻個白眼:“幼稚。”多大人了還玩這個?誰答應和他賭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一個人自娛自樂。
他自然是不依,手一伸就把我手裏的號碼牌搶了過去,“阿許你越來越沒勁兒了,容顏未老心先衰,現在已然變成了老年人心態。”
我實在是懶得理他,我又不是和他們一樣的富二代,並非從小含著金鑰匙出身一叫嚷就有奶吃的孩子,我得憂心我的大唐,憂心紀楚,憂心各種煩心事。我與紀楚同患難同奮鬥在這個圈裏摸爬打滾十年,經曆了不少坎坷,且我今年已經是27的高齡,還能期待我保持一顆純潔無辜、天真爛漫的少女心?歲月磨人,我的確已經衰老。
於是不再說話,任他在一旁自言自語:“阿許你確定不清我一頓飯?我送你去醫院那次不是說好要回頭重謝我麽?原來隻是說說而已啊。”
“什麽說說?誰請吃飯?”餘光中突然多了一顆人頭,大彭學著葛鈺的樣子腦袋湊到我與杜若溪視線內,一張國字臉,仍然把頭發梳得油亮。
杜若溪努努唇,臉上的笑容怎麽看怎麽陰險,“阿許要請吃飯向我道謝,我回絕了她。”
大彭“嗨”了一聲,照著杜若溪胸膛一錘,“回絕幹啥!請啊!必須得請!”
又衝著我嚷嚷:“許啊你是不知道,那天杜兒跟瘋了似的抱著你狂跑,誰換都不給,就怕你出事。你看就衝著這份擔心,怎麽也得請人吃一頓飯對吧?杜兒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好麵子。這樣,我給找位置,宴會後咱一起聚。我現在打電話安排去啊。”
腦袋撤走了,我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
目光落倒杜若溪那張白皙好看的狐狸臉上。他好麵子?見鬼了!他明明就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