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生自滅

  雲霆眼皮跳了一下，心底說不上是慌張還是詫異。


  “為何？”


  “難道你看不出我一臉嫌棄嗎？天子殿下，我嫌惡心啊……這軀殼百年裏被你撫摸過無數次，還跟你同床共枕，更不知道被你那什麽沒，還被你親昵喚作惜兒……嘖嘖，這樣的軀殼我寧願不要！”淩煙毫不客氣說道。


  雲霆臉色一白，被她的話中傷。


  “你們本是一體，我喚她惜兒便是在喚你……更何況我們已做了千年夫妻，對彼此都是知根知底，就算我無微不至照顧你也是理所應當的……”他怎麽都料想不到淩煙居然介意那一些。


  淩煙笑中帶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千年夫妻也隻是曾經，現在毫無瓜葛又怎麽是理所應當？”


  言語不似利刃帶血，但也字字傷人。


  “我雖然沒了記憶，但我對你定是已經無愛無恨，因為我已經重生了，更準確地說我是已經新生……所以我需要一副嶄新的軀殼，跟過去沒有一絲一毫關係，你對我而言隻屬於過去，不會存在我的現在和未來，自然我的軀殼也不能被你玷汙。”淩煙繼續說道。


  雲霆的心，像是被她狠狠扯著，一下又一下，生疼無比。


  他怎麽會想到，自己和淩煙居然會走到如今這般田地。


  “你不要我給你重塑的肉身，那她怎麽辦？”雲霆顫聲問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這百年的付出都是在等她歸來。


  如今她已回來，他做出的彌補她卻不屑一顧。


  雲霆話剛問完，淩煙便抬手化掌直直推向一側呆滯無神的惜兒！


  “不……”


  猝不及防，雲霆出聲想阻止，但已然來不及。


  淩煙雄厚而又純正的靈力太過氣勢磅礴，一掌下去震得周圍的畫像漫天飛濺，門窗皆破裂。


  雲霆也被彈得後退數仗，根本抵禦不了她。


  一切沉寂過後，風平浪靜。


  雲霆吐了口血，捂著悸痛的胸口勉強站起來四處張望惜兒。


  “惜兒……”他緊張喚道，屋內卻再也尋不到那紅衣女子的影子，隻餘地上皺褶的衣裳。


  雲霆的情緒在刹那間分崩離析，他踉蹌地朝那紅衣走去，跪在地上顫抖地伸出雙手捧起那冰涼的紅衣。


  噬靈法器沒了，惜兒也沒了，他的付出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轉瞬，紅衣在他掌心中化作點點塵埃，一點點消散。


  雲霆伸手去抓，握住的隻是一片虛無。


  “你就這麽討厭我為你做的這一切？”雲霆紅著眼眶看向一側冷漠的淩煙，眼底隱隱有水霧泛起。


  淩煙拍了拍掌心，沒想到自己一出手弄出如此大動靜。


  看來天神說給了自己十萬年修為和靈力，不是蓋的。


  “你說的沒錯，我雖不愛你不恨你，但極其討厭你……這軀殼既然被你玷汙，那我自然要毀掉……我不要她也斷然不能繼續留給你。”淩煙說道。


  “如若如此，那你便殺了我吧。”雲霆嘶聲道，驀地站起來，步步朝淩煙走去。


  他的執念是她，若死在她手中，多少也能讓他心底的罪孽感減輕些許。


  淩煙挑了挑眉，看著朝自己越走越近的男人，凝集靈力於掌心。


  “殺你髒我的手，你應當自生自滅。”


  她說著就要從殿內撤離，畢竟那軀殼已毀，她需要盡快用別的方式尋到重塑肉身之法。


  天神知曉世間萬物之事，若他看到自己還在這裏跟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定會覺得自己丟了他神界的臉麵。


  淩煙分神之際，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直直朝自己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