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愛無恨

  雲霆沒有回話，因為兩人已經行到了琥珀宮門前。


  宮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複原，包括清心閣的東西他也如數拿回了這裏。


  一切都是淩煙千年時光居住的模樣，不管是院中的花草，還是窗前的桌椅。


  “琥珀宮……”淩煙看著門匾上的三個大字，依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住這麽豪華的宮殿？”淩煙走進去，環顧四周發現和青雲宮布局相似，雖麵積小了一些，但依舊處處透著豪華氣派。


  “你曾是天族天妃，自是要住得好。”雲霆說道。


  淩煙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天妃？”


  雲霆沒有說話，獨自一人撫過飄浮飛揚的紗幔，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


  淩煙也沒再問，她走過每一個地方，腦海中那些記憶碎片漸漸重疊起來，清晰現出了自己的身影曾經在這裏走過。


  隻不過那時的她，一身耀眼奪目的紅。


  那時自己的身旁，還有一個身穿墨色袍子的男人，身形高大，襯托的她小鳥依人。


  淩煙努力想在記憶中看清那個男人的模樣，但記憶碎片再次裂開，一切又變成迷霧般的空白。


  “這屋子裏，有兩種不同生活氣息，怕是住過兩個女主人吧？”她收斂思緒，問向雲霆。


  雲霆撫著紗幔的手一頓，沉聲道：“你曾住過千年，後來有一個羽族女子住過數月，但百年前便已無人居住了。”


  “千年……數月……”淩煙挑了挑眉，心底貿然跳出‘喜新厭舊’幾個字，“那敢問天子在何方，我倒想去會會那個在祭天儀式將我逼至死路的男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她話音一落，雲霆的眸色瞬間染上痛色。


  “找到他，然後呢？”


  淩煙倒是沒細想這個問題，畢竟丟失了過去的完整記憶，又在天神的教導指引下養成了如今這幅性子，她倒是沒想過報仇之類的，隻是在盡快完成任務的同時，帶著好奇心了解一番自己的過去。


  “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能有什麽然後？”淩煙笑了笑，覺得雲霆那一問有些荒唐。


  “既然知道是他害死的你，就不想找到他然後報仇雪恨嗎？”雲霆問道。


  淩煙頓了頓，隨即搖頭：“無愛無恨，才能過得逍遙灑脫……既然是他犯下的錯，他一人受著便可，我為何又要與他糾纏不清？”


  雲霆沒想到，淩煙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出來。


  縱使失憶，但性子完全就是大變，若不是同一張臉，他定不會將她當成淩煙看待。


  “無愛無恨……如若你找回了記憶，還能雲淡風輕說出這四個字，我定當會對你刮目相看……”他輕聲道。


  但那一幕，也是他所承受不住的。


  淩煙不懂他眼底的情緒，在整個琥珀宮轉悠一圈後，將視線定格最東邊被雲霧繚繞的一處空曠處。


  “那裏，便是祭天台吧？”她問道。


  將話題言歸正傳，才是她的當務之急。


  若是能一天之內將天神指派的兩件任務都完成，她定當立即回神界複命。


  九州雖對她有未知的新鮮感，但看著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她一時間發現自己更適應神界的處處白茫茫。


  “是，但那裏已經是天族的禁區了，沒有天子的首肯，無人能進。”雲霆說道。


  淩煙將視線落在他身上：“這方圓百裏，我可隻感知到了你一人的氣息，那天子身在何方？”


  如若她沒記錯，剛才他就已經繞開了這個話題。


  雲霆心裏湧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淒涼，良久才再次開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