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冷戰
張浩坐在沙發旁靜靜地看著石榴,唇角的那抹笑較之前越甚了,驟然,石榴翻了個身,她身上蓋著的薄毯再次滾落了下來,正打算拾起的時候,原本睜著眼的那個女人此時醒了。
石榴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本能地往裏挪了挪位置,跟張浩保持了足夠安全的距離。
“你的毯子掉了!”張浩心裏苦澀,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如今已經疏遠到如此地步了。石榴順著張浩的眸光看去,迅速將放在沙發中的雙腿挪了下來,雙膝並立坐著,尷尬地道:“謝謝。”
張浩看著她,眸裏多了絲道不明的情緒,她此時近在咫尺,隻需要再靠近那麽半分,他便能夠一吻芳香。忍不住靠近,見石榴將雙眸睜得老大,眸裏全是驚慌,不得將頭轉向了她的耳廓,輕語道:“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
霎時,張浩撤了回去,起身站起,再沒多看石榴一眼,緩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石榴還未從剛才的事件中抽離出來,她不明白張浩為何突然這樣對她,以前的時候他總是半開玩笑地說,他喜歡她,石榴從未有一次當真過。
年少時的他們雖然也有過怦然心動的那種感覺,石榴曾經也不止一次幻想過將來的某一天,她會跟張浩在一起。但那都已經是年少時候的事了,現今的她已經跟秦致遠結婚,雖然目前兩人鬧了矛盾,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因此接納別的什麽人。
石榴慌忙從沙發中爬起,穿好鞋,彎腰拿過一旁放著的包,回頭看了一眼關著的臥室門,裏麵的燈光還亮著,她知道張浩還沒有睡,但此時的她並不願意再跟張浩有任何交集。
靜悄悄地離開,大門哐當一聲響起,坐在臥室大床上的男人抬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她終於還是離開了,張浩忍不住從兜裏掏出煙,點燃,站在窗口的位置默默地抽著。
今晚的月亮很圓,周圍散落的星星很亮,C市的夜晚很美,整個腳下是霓虹燈一片。五彩斑斕,各種流光溢彩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
低頭俯視著腳下,依稀能看見許多人影,分不清誰是誰,但他卻知道石榴就在那其中。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不能有任何作為。
石榴從張浩家裏出來,茫然地行走在大街上,已經是晚上十點,但這座城市卻依舊喧鬧。一路走來,石榴遇見了許多人,不論男女老少,他們大都結伴而行,有說有笑,唯獨她自己形單影隻。
迎麵坐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身上穿著帶亮片的衣服,雪白的肩膀祼露在外麵,手裏拿著個酒瓶,一邊走一邊喝。她的步伐甚是淩亂,石榴停在原地,眯眼看著,曾經何時她是否也如她這般喝得不醒人世?
當時酗酒的事情已然記不住,但那雙溫暖有力的臂膀她怎麽都無法忘記,她記得他不肯離去,吵著鬧著讓他背,他二話不說便將自己撈上後背。那時的她是多麽的幸福。
苦澀的笑蔓延到唇角便再也無法蕩開,石榴不想再去酗酒,搞得自己不醒人世,這麽些日子過去,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石榴,滿心的創傷也無法用酒精麻醉填補。
石榴站在海岸線邊上看了許久,看著船隻在海裏遊蕩,海水不時卷起一陣陣白浪擊打在岸邊的岩石上,這場麵是那麽的壯觀,但不知為何石榴總覺得它過於孤單。
海風吹過,石榴感到有些冷了,不由打了個噴嚏,此時才想起她已經感冒多日,不能再在這裏繼續站下去。
沒有人疼愛,唯有自己珍惜,石榴不打算再依靠任何人,一旦失去別人的幫助那對於她而言,那是毀滅性的災難。
她要自己撐起那片天空,即便再怎麽辛苦也不能退縮,至於她跟秦致遠,石榴不願再去想,抱著一切隨緣的態度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到錦城國際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房間裏沒有點燈,石榴不由感到哀傷,但她並未表現在臉上,而是以一種更為決絕的態度來麵對眼前的一切。
放下手裏擰著的包,將手探向一麵的牆壁,隨著啪的一聲響起,窩在沙發裏的秦致遠睜開了眼。
抬手揉了揉眼,看向門口站著的人,迅速從沙發中站起,笑著道:“你回來了!”
石榴聽到這話正在穿鞋的她手臂一僵,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她是真的沒辦法當一切都從未發生過,連看都未看秦致遠一眼,趿著拖鞋走進了臥室。
秦致遠站在原地雙眸緊盯著,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隨著那扇門關閉他不由歎了口氣。看這樣子,他今晚是沒辦法跟石榴解釋了,不過隻要她回來了便好,事情早晚都會有解決的那一天,秦致遠這樣安慰著自己。
片刻,放在臥室裏的那床被子被扔了出來,正好搭在秦致遠的肩頭,秦致遠將被子抱緊,看見她已經將房門關上。伸手搭向門鎖,連著擰了好幾次,那扇門還是紋絲不動。
秦致遠又看了眼臥室的門,轉身向著客房的方向而去。
這一晚,兩人均睡得不踏實,彼此都在想他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是因為丁寧,還是借著丁寧發揮,秦致遠不明白,石榴也不明白。
天一亮,石榴便去醫院上班了,秦致遠從洗手間出來遠遠地便看見她已經到了門口,慌忙道:“早餐已經做好了!”
“自己吃吧!”這是自打昨日兩人鬧過後石榴對秦致遠說的第一句話,她神情冷淡,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仿似他就跟個陌生人一般。
“我……”
話還未說完,那扇開著的門在這一刻便關上了。
秦致遠無奈地攤了攤手,收拾妥當以後去了醫院。昨日的種種醫院裏除了安然一人知道以外,但無人知曉,無論是石榴還是秦致遠兩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半點不談私人的事。閑暇的時候關東突然開了口,“石榴,昨天秦主任到科室來找過你,看起來特別著急!”
他探索的眸光掃過石榴,石榴笑著搖搖頭,“沒什麽要緊的事。”
石榴不願談,關東自是更不能問,聳了聳肩,繼續忙著手裏的事,“隻要沒事便好!”
另一麵,秦致遠的辦公室此時響起了敲門聲,趙磊擰開門鎖道:“老秦,患者已經推到手術室了,你看?”
“我馬上就過來!”秦致遠捏了捏眉心,強打起精神來。
趙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不想秦致遠每日都過得那樣辛苦,於是道:“要不我替你吧,看你這眼睛紅紅的,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秦致遠抬頭看向趙磊,過了片刻後道:“這樣也好,我先休息半小時,下麵的手術我替你!”
秦致遠剛閉上眼,兜裏揣著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從裏麵掏出,隻瞥了一眼,雙眸鎖緊,猶豫著要不要接通這個電話。
思考了良久,手機依然在不依了饒地響著,有一種他不接電話便不罷休的感覺。手指輕輕滑過,“喂!”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秦大哥,你找到你太太了嗎?”
秦致遠是真不知道丁寧是怎麽知道石榴離家出走的事,但他明白這件事一旦讓丁寧涉及太多,隻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隻想快點打發了她,耐著性子道:“她已經回來了。”
過了幾秒,秦致遠又道:“丁寧,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在家裏養病,照顧好自己。”
秦致遠正要掛電話,話筒裏又傳出了她的聲音。
“秦大哥,真的很抱歉,我是真沒想到那件事會引得你太太不高興,原本隻是想單純的感謝一下你,卻不想將事情弄成了這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丁寧的話讓秦致遠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本來是一件小事,平日裏石榴也沒那麽計較,隻是這件事發生得不是時候。
秦致遠沒辦法跟丁寧解釋,隻能安慰起自責中的女人。
“這件事真的跟你無關,丁寧,你不要太自責,你相信我,我會將這件事處理好的。我還有事,就先這樣吧!”
說完,秦致遠便將手機掛斷。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他,再一次被攪得心緒不寧,說來也是,石榴怎麽就能這樣不信他呢?想當初他跟齊星蕊的事鬧得比現在厲害多了,那個時候的石榴卻是淡定自如。
隻不過一年多的光陰過去,當初那個對他十分信任的女人已然不在。
秦致遠沒再想這件事,將手機反扣在辦公桌上,倒在椅背上假寐起來。
而另一端已經掛斷電話的丁寧卻是心頭有了主意,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拿上包,踩著高跟鞋出了門。
坐在出租車裏的時候,丁寧撥打了一個電話,這個號碼是她前不久剛拿到的,等到電話那端的女人接起,她便自報了家門,“我是丁寧,有時間談談嗎?”
石榴是真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這樣恬不知恥,“對不起,我沒空。”
石榴正要掛電話,卻聽到那端的人道:“我想跟你談談秦大哥。”
握在手裏的手機不由一緊,石榴雙眸裏迸射出一道寒光,好啊,自己還沒有去找那個女人,她倒是先找上門了,說得秦致遠就像是她的誰誰誰。惱怒中的石榴,答應了與丁寧見麵。